“你们是从天都城来的吗?”
琪琪格的二哥名叫巴图格,小伙子今年只有十三岁,正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8Δ1』中Δ文网
“是的,七天前我们还在天都城中最好的酒楼里参加了两位朋友的婚宴。”
我当然不会告诉眼前这个天真浪漫小男孩自己在那场婚宴中都做了些什么,为了不给他造成童年阴影,在他刚准备询问我具体细节的时候,我就岔开话题道:“据我所知野马草原上的每一个牧民都是有自己所属的部落的,可为什么我在这里只看见了一顶帐篷,其他人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在听到我的问话后,原本眼中还闪烁着小星星的巴图格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渐渐的变得萎靡不振。
“我们从属于野马草原西北部的白马部落,大概在两个多月前,我们的部落遭受到了来自夏州流民的袭击。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死了很多的人。在部落长老的指引下,我们开始四散逃命。”
回答我问题的人是琪琪格的大哥巴其格,因为常年在草原上牧羊的原因,年仅十六岁的他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黝黑的皮肤,明亮的眼睛,尽管五官并不精致,但却充满着草原男子独有的英气。相信用不了几年,他绝对是野马草原上一等一的骑士。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和部落的其他人汇合呢?”我继续问道。
“父亲曾经试图去找寻过其他族人,只不过...恐怕我们是最后的白马牧民了。”
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些童年玩伴,巴其格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哀伤的神情。战争往往就是如此,无论胜败都会给平民百姓带来无尽的伤痛。
当我们赶着羊群返回帐篷的时候,燕轻舞正在帮着女主人兰多玛煮羊肉。虽然没有什么调料可以入味,但羊肉的香气还是瞬间就俘虏了我们这些男人的胃。
由于刚刚吃了很多烤羊腿的原因,在晚饭的时候我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煮羊肉以及喝了一碗羊汤,剩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男主人巴托格交谈。也不知道是不是草原上的习惯,这一家五口人中只有男人才会汉语,而女人则只会说草原上的土话。
“哦!天哪!你们居然要去混乱之城!要知道那里可是充满着危险,你们会丧命的,我的朋友。”
在听到我们的目的地是海沙城后,男主人巴托格很是惊讶。也许在他看来那座城市就是一处人间地狱,毕竟对于他这种善良的牧民来说杀羊还可以,杀人是绝对下不去手的。
“事出有因,我们不得不去那里。不过我的朋友你大可放心,我们是不会出事的。”
尽管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们一行三人已经和巴托格一家成为了朋友。经过一番谈天说地之后,我们的友谊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为了不浪费哪怕一丁点的时间,在吃完晚饭之后,我不顾莫承祖的抗议毅然决然选择了继续旅程。在和巴托格一家告别的时候,我的这位新朋友将一大袋子肉干和两壶马奶酒塞到了我的怀里,而我则将在婚宴上没来得及用的符咒给了他十张。尽管我的符咒他们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但我相信只要一看到这些鬼画符,他们就会想起我这个来自天都城的朋友。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能明天早上再出呢?”
莫承祖还在因为不能在明天早上的时候是吃上热乎乎的包子而懊恼,看着他那噘着嘴的样子,我真想用自己手中的马鞭抽几下他的屁股。
还没等我开口训斥莫家的这位三少,一直在摆弄面罩的燕轻舞却抢先说道:“我们这次可不是出来旅行的,要知道王家和韩家的追兵可是随时都会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如果我们在巴托格一家的帐篷中留宿,一旦被追兵现,我们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你觉得那些羊能跑得过战马吗?”
相比于我这个位半吊子的师父,莫承祖明显更怕燕轻舞一些。可能是在去天都城的路上被收拾怕了吧,尽管现在已经知道了燕轻舞是女儿身,但莫承祖在对上她的时候,还是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
虽然早已是满肚子的委屈,但摄于燕轻舞的淫威,莫家的这位三少爷只能双目含泪委委屈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他老爸莫緒的倔强性格,即使眼泪已经在眼眶子里打转了,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和白天时候的草原相比,夜间的草原尽管少了蓝天白云,但在月光的照耀下,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随着一阵阵的夜风吹过,静下来的草场就像大海一般泛起了浪花。在此起彼伏之间,我就像置身于海中央一般随波逐流飘飘荡荡。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的原因,我居然就那么在马背上睡着了。还好在离开巴托格一家的帐篷时,我的这位新朋友用绳子将我固定在乐马鞍上。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现太阳已经从遥远的地平面探出了半个脑袋。那红彤彤的样子,就像一个小女孩害羞了一般的可爱。
当我看向莫承祖和燕轻舞的方向时,现这两个捣蛋鬼也骑在马上睡了过去。燕家小公主还好,只是微微有些打鼾而已。可当我把头转过来看向莫家三少爷时,就听见呼噜声和屁声此起彼伏几乎连成了片。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毛病,估计他要是去住上清门的弟子舍,非得被同门打出来不可。
在把两人叫醒后,我就将巴托格给我的肉干分了一些到他们的手中。然后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进食的,自顾自的就吃了起来。你还别说,这肉干的味道还真不错。咸淡适中不说,还一点也不塞牙。如果不是着急跑路的话,我真想将这门手艺学过来。
就在我刚把自己的肚子填饱的时候,一对十数人的骑兵队伍就从西北方向向着我们这边奔了过来。虽说我们胯下的都是李家商会的宝马良驹,但赶路还行,这要跟骑术精湛的骑兵比度,那无疑是自己跟自己找不自在。
“不要紧,只是负责巡逻的游骑兵而已,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说话的是燕轻舞,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她的草原生存经验明显要比我和莫承祖多上不少。有道是听人劝吃饱饭,既然专家都出声了,那我这草鸟也就只能听命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