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一直趴在窗边盯着白狸举动的秦晟、自然注意到了白狸看过来的视线,也一并将他先前坑旁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个白狸是更加不喜了,嘴上斥一句,“拙劣手段。”
惹得旁坐闲聊的赵云深、程淑可夫妻二人看过来,程淑可见他面上带着不屑,下意识的想到了下面坐的白狸,再想他今日举动,越发的肯定心中所想。
可她虽这般想,也由不得她在聊话时多分心,瞥眼看向望着秦晟若有所思的赵云深,唇瓣微弯,笑着道:“哈!指不定他脾气上来了,看谁不顺眼呢。”
赵云深皱了一角眉,垂放在腿上的手,指节一曲,勾住腰间系的锦囊,拨弄一二,“你这个当娘的平日也多尽尽心,眼看着就要及冠了,还这般毛燥性子,说的过去吗?”
“我知道,晟儿是个性跳脱了一点,比不上琛儿,是你的正经儿子。晟儿也打心底未曾……”
“行了,行了。说这些做什么!琛儿性子闷,晟儿与他玩的极好,这一趟来,你叫晟儿去一趟衡山,接琛儿回来小住一段时日。”赵云深想到自己那个儿子赵琳琛,他就觉得浑身舒畅,连结在心上的疙瘩也小了那么几分,舒畅啊!舒畅!
程淑可低眉想了会,实是想不清楚他此举的意义所在,便出言问到:“老爷是”
“琛儿来信,说到衡山比剑,你也知道,历来皇帝都重视这比剑,会场上出彩的,往后都能在官册上找到名字。可,琛儿并不想掺合官道的事,好在我赵家堡在江湖上还说的上话,比剑,琛儿不愿参加那就不参加,回家小住一阵,正合我意。”赵云深顿住话语,微叹了口气,道:“哎!老夫也是许久不见琛儿了,甚是想恋。”
“是啊,自他六岁离家、上山,一住就是好几年回家,中间也只下过一次山,匆匆一面。现在想想,我这个当娘的可真是失败。带在身边的长不大,没带在身边的却长成了个小大人,脸板起来,我这个当娘的当时竟没认出来,造孽啊!”话落,程淑可搁下手中捏的茶盖子,端了茶送到唇边轻呷。
赵云深听言,沉默下来,摊放在腿上的手紧握起来,心里默念,琛儿是该回来住一阵子了。这世间,还有当娘不识子的,说出去,可不是笑话
“老爷不说话,琛儿是怎么想的,给娘的只言片语都没有?”最后一句,本应该是陈述句,却偏偏被她说成了疑问句,话里的哀怨之意也尤为明显,怕是当事人在这里也经不住这话里透出来的埋怨。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也知道自个儿子是个什么性子,那就是个闷葫芦,给老夫寄来的信,也就区区八字。字字金贵!”说到这,赵云深就觉得来气,这哪像个当儿子的,让他出门学艺,几年不着家,我这个当爹的也就忍了,现在好不容易修来一纸书信,两巴掌大的纸,囫囵写八个蝇头小字,看着就来气。
赵云深索性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两指一撑,将信给抽出来,摊开勒齐,程淑可凑过去一看,抬手压住嘴边笑意,抬眸对上赵云深的视线,说到:“难得琛儿肯放功夫到练字上了。”
“夫人!”赵云深无奈低喊到,眉头皱成了疙瘩,脸上满是气愤、无奈之色,程淑可却还是笑着,只得出言又道,“我是为你考虑,不想让你生气。这小子虽说性子闷,却也没学着做事稳重、周全,就这信,你看看!能看吗?”
程淑可强压下笑,从袖中取了帕子,抬手揩去眼角沁出来的泪,说到:“说实话,琛儿握惯了剑,这拿起笔杆来写信,定是废了钱财的,指不定他这回来小住的日子,你要怎么搜罗笔墨了。”
“不就写一个字……”
“老爷这么想就错了,你可别忘了,琛儿可是你的孩子,性子又最像你了,下手没轻重,要不,也不会不让你亲自教了……”程淑可笑着说到,说话间想到远去粤北的女儿赵林允,不禁蹙眉,“只是…琛儿都要回来了,怎么允儿那一点消息也没有也快尽两个月了。”
秦晟从旁处过来,扯了椅子坐下来,抬手捏过桌上果盘里呈的橘子,手指翻飞,去了皮,一瓣瓣剥开,随手丢进嘴里,大嚼,偏头看一眼他们,问到:“你们在说什么呢?”
“允儿到底去粤北做什么了?”程淑可正要问他,他过来了正好。
“粤北不是和尚庙就是尼姑庵,母亲你急什么?妹妹又不会有什么事。”秦晟毫不在意的说到,手拣过一串葡萄,一手指尖勾着葡萄串,另一手,扭下葡萄粒来,指尖抹过,葡萄皮去了一半,轻松送入嘴里,“啧啧~看母亲这样子,莫非不知道,小妹心里眼里只有杨修那厮,这不巴巴的守在云浮,现在啊!说不定巴巴的守在擒仙谷呢。”
迟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