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平王拓跋熙跟随王将军前往邺城防范燕军,在平城西城门准备出发。拓跋嗣按照约定带领荟儿前去给阳平王送行。由于荟儿伤势不宜骑马,行风驾驶马车载着齐王与荟儿前往。
拓跋熙见到荟儿很高兴,再三感谢她的相助之恩,荟儿谦虚地表示自己其实没帮上什么忙。最后拓跋熙送给荟儿一个貔貅玉坠作为感谢,这是拓跋熙最珍贵的东西,从他三岁得到貔貅玉坠起,拓跋熙一直把它放在身上,这次送给荟儿,足见他是多么的感激荟儿的相助之恩。荟儿推迟不掉只好收下。
作为大哥,拓跋嗣尽职地叮嘱拓跋熙好好照顾自己,跟着王将军好好历练等等。交代完这些,他又同王将军说了一些客套话。大家就告别了。
目送拓跋熙随同大军离开。行风调转车头回齐王府。马车经过一片树林,“噔”的一声,行风忽然停下了马车。
“怎么了?”拓跋嗣探头问道。
“前面有东西挡路。”行风道。
拓跋嗣下车查看,荟儿也跟着下去。只见前面一根横木挡在路中间,行风前去移走横木。他刚一移开横木,“嗖”的一声一把箭飞向他,他敏捷的躲开了,
“殿下小心,有刺客!”行风大叫,话音刚落,四个身着黑衣,蒙着脸的刺客亮着明晃晃的剑,出现在齐王面前,正是清河王府的风雨雷电四大杀手。
见到这么一个阵势,“啊!”荟儿吓得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拓跋嗣猜想是上次的刺客事件,给她心理留下了阴影。刚准备去扶起她,刺客就杀了过来。没办法他只好拔剑迎战,这样他跟行风两人对弈四位刺客,而荟儿被晾在一边,刺客的目标本来就是拓跋嗣,一个姑娘谁会在意。
“嘶”一不小心拓跋嗣右臂中了一剑,看见主子受伤了,行风想过去保护他,一分心自己右臂也中了一剑,强弱分明,眼看拓跋嗣即将遭遇不测。
突然一辆马车冲了过来。刺客猝不及防,只好躲闪。那车夫大叫殿下快上车,是荟儿的声音。拓跋嗣跟行风会意立刻跳上马车,荟儿驾着马车一路狂奔。拓跋嗣这时才明白刚刚这丫头是装晕的。
“你慢点,小心看路!”行风叫道。
荟儿驾车技术一般,又急于逃命,这会拼命的鞭打马。马车奔出几百里后,马儿突然叫了一声,磕到大石头跌倒了。这马一跌倒。车夫荟儿也因坐立不稳被摔飞了出去。“啊!”荟儿大叫一声,接着就晕过去了。
幸好拓跋嗣与行风功夫好,早已跳车离开。
扶起摔晕在地上的荟儿,拓跋嗣叫了几声:“荟儿!荟儿……”对方毫无反应。
看来这丫头这次是真晕了。晕了还好,不会有生命危险吧,想到这,拓跋嗣着急得不得了,背上她往齐王府方向跑,行风跟着。幸好此时离王府不到半里地。
不一会儿就到了齐王府,拓跋嗣把荟儿背到兰锦阁,秋苓帮他把荟儿平放在床上,冬芍马上去叫邹老。
邹老来了,一看齐王右臂在流血,马上要为齐王治疗。拓跋嗣却摆摆手,要她马上治疗荟儿。
邹老只好遵命。只见荟儿左边衣物全是土,且还磨破了,看来摔得挺严重的。邹老检查她的左手,发现她的左手不自然的下垂了,原来是脱臼了。除了脱臼,她的手臂还磨破了皮,血淋淋的,怪可怕的。
见此景象,冬芍跟秋苓忍不住哭了出来。拓跋嗣作为一个王爷,曾外出行军打过仗,目睹不少伤者,遍体鳞伤、断手断脚的不在少数,早已习以为常,但此时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原本白皙的手臂,为了救自己,伤成此番模样,心理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还好他自制力强,没流出眼泪来。
“秋苓,你把荟儿姑娘扶起来,我扶正一下她的手臂。”邹老对秋苓道。
“我来吧!”拓跋嗣走过去,温柔扶起昏迷的荟儿。
扶正手臂这种事,对于一个行医多年的郎中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邹老一下子就扶正了荟儿脱臼的手臂。昏迷中的荟儿感到一阵剧痛,一下子疼醒。
“荟儿姑娘,动一下手臂看看。”荟儿照做,活动了一下左臂,众人发现其手臂已恢复自然。
接下来,邹老又给她渗血的手臂抹上草药。草药一沾上破皮的手臂,荟儿疼得直叫起来,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想把草药拿走。这时身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荟儿这时才发现自己后背被齐王抱着。
“殿下……”这一吓都忘记疼了。
“别乱抓。忍一忍!”
“哦!”荟儿胡乱的回答。
敷好草药,邹老接着用绷带把她的手吊在颈上。吩咐她接下来七八天别乱动左手,也别解下绷带。他会定期给她换药。整个过程拓跋嗣一直都扶着她。
“殿下,荟儿姑娘这边没事了。老夫该帮你看看伤了。”
“好。”拓跋嗣把荟儿扶到床头,拿个枕头给她靠着。
“好好躺着,别乱动,有什么需要跟秋苓、冬芍她们说。”说完,他又吩咐秋苓、冬芍:“好好照看她。”嘱咐完这些,他才跟邹老一起出去。
“殿下,荟儿姑娘怎么样?”守在门外的行风问道。
“手臂脱臼,还磨破皮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一起过来让邹老看看伤。”拓跋嗣道。
行风遵命。拓跋嗣跟行风手臂的剑伤不是很深也没毒,对于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人来说,这些都没什么,经过邹老的细心包扎就没事了。
“这荟儿真是个胆大心细的姑娘。没想到关键时刻是她救了我们。”行风感叹道。
“恩。她不但胆大心细,还让人猜不透。”拓跋嗣想起他装晕骗过那帮杀手,然后慌不择路的架马车的样子,不禁有点想笑,但看到她手臂的伤势,却又想哭。
晚上,拓跋嗣有点不放心,忍不住过去兰锦阁看看她。他进去的时候荟儿已经睡着了。冬芍、秋苓她们正在用湿毛巾给她擦额头,原来她是发烧了。邹老刚来过,嘱咐过她们第一天荟儿姑娘可能会发烧,想办法让她退烧。忙碌了一阵她烧才退了。拓跋嗣有点不放心,一直在兰锦阁守到深夜,她不再发烧才离开。这期间她反复烧了几次,有一两次她在梦里不停呼喊:“父亲,母亲……”拓跋嗣记得冬芍说过上次她受伤也是在梦中叫她的父母,哎!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父母没了,师父也没了,还跟着自己受苦。想到这,拓跋嗣内心不安。
第二天天刚亮,拓跋嗣就来到兰锦阁,那时秋苓、冬芍正趴在桌上休息。拓跋嗣的脚步声把她们惊醒了,王爷竟然这么早。荟儿也醒了。
“殿下!”三人叫道。
“秋苓、冬芍你们俩回房歇息,秋苓你叫夏荇过来,冬芍你去厨房,让人送一些粥过来。”
“奴婢遵命。”
“荟儿,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殿下,我只是手臂受伤而已,不严重的。如此劳殿下挂心,荟儿实在于心不安。”
“你是为救本王受的伤,真正于心不安的人应该是本王才对。唉!都怪本王,不应该带你去见三弟的,不然你就不会这样了……”
“殿下,别自责了,谁想到会有刺客呢。这次的刺客不会跟上次的刺客是同一批人吧?”
“同一批人?也许吧!得查一查才知道。”其实拓跋嗣内心已猜到刺客的来头,只是他不愿说出来。刚好此时厨房送来的粥到了,他们关于刺客事件的谈话也停了下来。
当夏荇踏进房间门口的时候,她看到这么一副景象,王爷坐在床边,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调羹把粥往荟儿嘴里送,荟儿满脸娇羞地喝着。夏荇识趣得想要往回走。
“来了,就进来吧。”拓跋嗣对准备掉头的夏荇说道。
“没事,殿下,我等会再进来。”夏荇调皮的说道。
“让你进来,你就进来。”拓跋嗣道。
夏荇只好遵命。
“荟儿,你好好休息。我去早朝,回来再来看你。”拓跋嗣临走前对荟儿道。
“恭送殿下!殿下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荟儿姑娘的。”夏荇对着离去的主子背影道。“来!荟儿姑娘,我喂你喝粥。”夏荇端着粥走到荟儿床前。
“不喝。我饱了。”荟儿想起刚才事情,殿下叫送粥的丫鬟离开,亲自喂她喝粥,她吓得马上告诉殿下其实她可以自己来,因为她的右手并没有受伤,但殿下还是执意这么做,弄得她极不自然。
“果然,没有殿下喂,这粥都没味道了。”夏荇调皮道。
“夏荇!你……”荟儿右手抓起个枕头。
“荟儿姑娘,你拿枕头做什么?”
“你说呢?”
“殿下!救命啊……”夏荇故意叫道。
“你……”荟儿放下枕头,跳下床。
“荟儿姑娘!你干嘛?不能下床啊。”夏荇叫道。
“我,我要出去走走。”
“不行啊!你现在不能出去,被殿下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会打死你?”荟儿问道。
“嗯!”夏荇点点头。
听到夏荇这么回答,荟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迈开步伐往门口走。
“好姑娘,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夏荇马上拉住她。
“好!我不出去也可以,你陪我下棋。”
“啊?”
“怎么?你不会?”
“我会,我会,我常见殿下跟杭先生下棋。你等着,我去拿棋。”
两个时辰后。
“又输了。姑娘你就不能让让我吗?”夏荇对着荟儿撒娇道。
“我都让你二十子了,再让这棋就不用下了。”荟儿答道。
“可你还是赢了啊!”夏荇伤心道。
“你们在下棋?”不知什么时候齐王拓跋嗣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一群丫鬟端着饭菜。
“参见殿下!”夏荇、荟儿同时行礼道。
“免礼!”“荟儿!饿了吧?我让他们把饭菜端来了。你看看可否合胃口。”
“合胃口!合胃口!”荟儿受宠若惊。
“那行,你们把饭菜放下,下去吧。”拓跋嗣吩咐道。
“谢谢殿下,殿下你辛苦了,你也饿了吧,你去吃饭吧。这里让夏荇侍候我就行了。”荟儿先发制人对拓跋嗣道。
拓跋嗣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得夏荇道:“殿下,我把棋收好,拿回你房间。”接着利索拿着棋走了。待走出门口,回头笑眯眯望了荟儿一眼。荟儿却恨不得揍她一顿。
“来,荟儿坐下,我喂你。别担心我,我已在宫里同父皇吃过午膳了。”
“殿下,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说完,右手慌乱的拿起双筷子,不料过于紧张,筷子拿不稳,脱落了一只。
“你这叫自己可以?好好坐下,别逞了。”荟儿无奈只好遵命,心想要不是你在这,一双筷子我会拿不住。刚准备开口说话,拓跋嗣已把饭菜送到她嘴边了,她只好张口吃下去。
谢天谢地!总算把这顿饭吃完了。
“殿下,我想出去走走。”荟儿想缓和一下气氛,这顿饭她吃得不自在,得出去透透气。“只要是在这屋里坐太久了,想活动活动一下筋骨,呼吸点新鲜空气。”荟儿怕齐王不答应,补充说道。
“好吧!我带你出去。”拓跋嗣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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