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镇长红着脸,伸长了脖子靠近了齐尔扬。在对方狐疑的神色之下犹豫了半天,才绞着自己的双手轻轻问道:“送给精灵王的那种酒,不知道王子殿下还有剩余吗?”现齐尔扬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脸,他赶忙解释道:“我的妻子很冷淡。我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也曾试过普通的那种酒,但是效果不怎么样。您送给精灵王的酒一定非常好。可不可以……”
“镇长大人果然识货。那是为保皇族血脉源远流长特制的酒,效果自然是最好的。”齐尔扬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并没有因小小镇长提出的要求感到不悦,反而有些担心地说道:“这酒制作工艺繁琐,所需原料又多,我也没有太多。送了一瓶给精灵王,我手里暂时只有自己喝剩下的半瓶了。”
现镇长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齐尔扬有些同情起他来。虽说只是一个小镇的镇长,年至中年没有后代却仍然守着自己冷淡的妻子,这份衷肠倒是值得钦佩。“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让侍从把剩下的那半瓶给你?你只管放心,酒的效果非常好,每次只需一小口就可以,大半瓶也够你用一年了。”
“太感谢您了。我实在是……”沉浸在惊喜之中的镇长连忙起身向齐尔扬行敬礼,引得他们身边的随从纷纷侧目来看。当然,没有一个随从知道镇长为什么如此高兴,也没有任何一个生灵能想到在镇长眼里无比珍贵的“好酒”,会在几个月后让精灵王以清扫格拉顿平原的方式,使待在刚铎的埃西铎提前返回阿诺尔,自然也结束了齐尔扬在人类两大王国中奔波的行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精灵王进入内王宫后,几乎是用小跑的姿态冲进了顾问寝殿。其实他在还没有走进大门前就现熟悉的房间有了很大的改变。
仅是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尽管大绿林因为树木较多,在盛夏季节仍然比其他的国家阴凉不少,房间内奔流而出的热浪还是让精灵王略觉焦燥。他在进门前随手脱下了轻薄的外袍递给了门边的侍从,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去。
走过被热水填满了的泳池,他看到只穿了一件薄衫的埃尔隆德正捧着画册,正与半坐在床头带着白色软面罩的佛诺尔专注地交流着。就连他们身边环绕着打扇的侍女们纷纷对着瑟兰迪尔行礼,也没有引起两只精灵的注意。
“你们不热吗?”随手从一个侍女手里拿过了扇子,瑟兰迪尔坐进了距离床边最近的一张空椅子上。挥动扇子的时候,他还没忘稍稍侧了侧身,让床上的精灵也可以享受到手边挥出的凉风。
佛诺尔稍稍侧头,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敬意,却并不多话。倒是埃尔隆德耐心的解释道:“是有点热,不过提升温度可以早点让穹鹿蹄液的遗症消失。说起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吩咐侍女去拿些凉水加进泳池后,他还没忘提醒佛诺尔:“以后要是觉得腿上有抽搐的感觉,也可以用这种办法。”
到底是中土最好的医者,治起病来连泳池都能利用到。瞄了一眼靠近大门位置的水池,瑟兰迪尔突然觉得自己略嫌无用的池子变得可爱了不少。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放下了手中的扇子,瑟兰迪尔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拿埃尔德隆捧着的画册。随着画册被瑟兰迪尔摊开在眼前,佛诺尔看向他的眼神有了一丝忐忑。
“是一种植物。仅凭画册上的情况,我没有办法确认是什么。”不爱主动问的埃尔隆德自然不知道画册上的植物曾经几次让精灵王怒火上升。见对方看到画册上的内容皱起了眉头,还以为他也在头痛无法确定植物的品种,忙补充道:“温度、气候、甚至是土壤的改变都会影响到植物的生长。况且只有绘画,更是难以确认了。”
尽管在画功方面佛诺尔逊色瑟兰迪尔不少,精灵王还是一眼就看出画册上绘制的图案正是来自于林地东部的树屋下,被自己用名册砸得稀烂的,让身边的女精灵执意要去东口镇的故居植物。心里莫名的抽搐了一下,瑟兰迪尔下意识地将眼神从画册移到了佛诺尔脸上。现对方的眼神中带着怯懦与忐忑,他轻轻合上了画册。
“过几天就不止有图可以看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派士兵去把植物移植过来的同时,瑟兰迪尔转头对忙着给水池添加凉水的侍女们说道:“你们谁去我的寝殿把画架拿来。然后,忙完了就下去吧。”
“说起来我也有点累了。”埃尔隆德连忙抚额,让疲惫之感自然流露出来。“等侍女们做完,我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就先去休息了。”
精灵王脸上的微愠之感果然消失不见,还在埃尔隆德起身离开时主动送他到了门口。
“我跟你的顾问说,她的手已经治愈,但是骨骼需要足够的休整时间才能变得坚固。”在即将走出大门前,埃尔隆德压低声音在瑟兰迪尔耳边说道:“我建议是一个月。所以,这一个月她都不能让自己的手用力,要辛苦你和侍女了。”
这么说来,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只要可以和她独处,我就可以帮她做所有的事?要是东北防线扩大的布署可以在一个月后再进行就好了。虽然仍觉遗憾,瑟兰迪尔还是难抑激动。拍了拍埃尔隆德的肩,用感激的眼神目送对方离开后,瑟兰迪尔转身对佛诺尔笑道:“想喝水吗?我帮你。”
看了看被举到嘴边的水杯,佛诺尔轻轻侧头避开。“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到,您当时已经有了完美的部署,打算好了利用在国界外等待的东方人。”
她以为我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瑟兰迪尔张了张嘴,刚想否认,却被对方一句话说得默认了下来。她说:“以后,我再也不会有违您的吩咐,给您添麻烦了。可以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