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将军何时也学会跳大神了?我看不是梦见了司空,是昨个夜里见鬼了吧?”张让站在群臣之首列,阴阳怪气说着话。今日他是以列侯身份来赴朝会。而不是依偎在近处侍奉皇帝。
为了扶植傀儡争司空之位,必须要打出本身的气势,张让纵横朝堂多年,对这点是心知肚明。
“张让你这阉种,老子昨夜见了什么,你又不是老子肚子里蛔虫,你会知道?”何进不屑的看了张让一眼:你才见鬼了!昨夜女鬼来找你,是不是有心无力啊?
群臣听了这话,憋得满脸通红,想笑不敢笑。除了张让秘密培植的傀儡,都是觉得解气啊!你能玩弄权术,霍乱朝纲,也永远不能人道。
“本侯要真是蛔虫,肯定不会直接咬死你,只需要咬破你的肚皮内脏,让你一直流血,生不如死!”张让面色阴沉似墨,阴森森道。
“你还想常驻老子肚里,祸害老子,老子放三个屁都能把你崩出来!”何进挽起官袖,怒瞪双眼,手指张让,急乎乎道。
嘭!
“够了!你们当朝堂何地?是妓院勾栏还是乡野坊市!通通给朕闭嘴!”刘宏勃然大怒:一个是大汉大将军,一个是大汉列侯,朕的脸面何在?全部给朕罚俸半年,以敬效尤!
何进不敢说话了,还好是罚些俸禄,若是继续惹了皇帝,降职咋办?张让一口气憋在心中,险些气血逆流。因为何进骂得太难听,他正想阴狠的痛骂回去,不料圣上不让开口了!
“朕开口问谁,谁便答话!”刘宏抬首四顾,直到看得众多臣子满头大汗,方才缓缓开口:袁太傅,你是老臣,久谋于国,依你之见,司空之位,当如何?
“当立,至于立何人,老臣惶恐,全凭陛下一言而抉!”袁隗手捧玉笏,弯腰至膝。
刘宏一怔,袁隗之言听起来忠心无比,但总觉得有地方出了差池!
“当立何人?但说无妨!”刘宏问道。
袁隗知道躲不过了,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皇帝让他说出意见,他必须要举荐一人。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就看他如何处置。
何进,张让的目光看来,许多知道袁家与何进关系的大臣们纷纷猜测,袁隗会举荐何进。
袁隗在许多人眼里一直是一位不起眼的敦厚老者,他为人低调,从不与同僚争执,做事喜欢慢吞吞,谁也不得罪。他的身上总是贴着人畜无害的标签。
“袁逢!臣举荐袁逢!”袁隗说这短短数字,看似劳心耗力,说完后长舒口气。
“袁逢?”包括何进,张让之内的几乎所有重臣面带不信,就连刘宏都怀疑他听错了。
“袁太傅,你要举荐自己的兄长做三公?”刘宏极其惊讶。
“举贤不避亲,没错,臣认为兄长有能力担当司空之位!”袁隗古井无波。
刘宏心中暗笑,袁隗一句举贤不避亲说得很对,但你这念想也太贪妄了,袁家的势力可以了,已经不能扩大,不然朕心中会不舒服啊。
“太傅!”刘宏正要袁隗退回朝列。
“臣听闻凉州之地边章之乱肆虐,百姓种的粮食被战乱搅得颗粒无收。愿意说服家族捐献给朝廷五百万钱用于救济饥民!请陛下恩准!”袁隗慢吞吞着道。
“五百万钱?”刘宏吞了口水,生生把话压了回去。如果是五百万钱用于“救灾”,也不是不能考虑!
“袁爱卿有心了,若袁家真能捐助五百万钱用于救灾,这便是功德社稷的大事,朕会记住!”刘宏也没把话说得****,裸,心知肚明即可。
“谢陛下!”袁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何进,张让用眼角余光看向袁隗,正巧看到他脸上那一丝微笑,差点让俩人没气炸。当然,要论生气,何进更甚,袁绍,袁术俩兄弟总巴巴的为他出谋划策,他们的老子叔父却来打脸,这让何进甚至有股被背叛之感。
刘宏点头微笑,道:何将军,张侯,你们可有何意见?
何进,张让默契的摇头,怒归怒,态度是态度。五百万钱他们也有,但就算出钱夺得了司空之位,能赚回来吗?只是扶植一个傀儡罢了,此番不成以后未必没有机会。他们反而觉得能认清了袁隗其人的嘴脸,洞悉袁家这个庞然大物的意图更重要。
“好,诸位爱卿,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吗?”刘宏笑咪咪道。
刘宏的话,弦外之音实在是明显,但群臣却不会去反驳。袁家捐五百万钱给饥民,可不光是为了名声,最重要的还是利益。许多心怀正直的大臣虽然知道这笔钱落到百姓手中会很少很少,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是能让百姓多些盼头啊!
群臣之中杨彪也是不由得叹息一声,他本打算推吕布上位,因为他家欠了吕布太大的人情,父亲杨赐的好名声几乎是吕布一手举上青天。但和他料想的不同,刘宏根本没有太大兴趣听取他这未亡后人的意见,真是帝王无情,令人齿冷!
“善,大善!”刘宏又道:可有别的要事启奏?
杨彪出列,面无表情:微臣有事启奏!
刘宏眉头一挑:杨少府请直言。
“冠军侯近日病了,他特意托老夫向陛下请个长假,在家里好好休养一番!”杨彪不紧不慢道。
“冠军侯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刘宏连忙发问。
“父亲葬礼当日!”
“因何发病?”
“偶遇风寒!”
刘宏一怔: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冠军侯说:司空的位置,他就不掺合了!”杨彪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缓缓道。
“吾心甚尉!”刘宏一听这话,顿时笑了。
“他还说,他师父蔡邕挺适合的!”
“他还真敢说,怪不得今日托病不敢见朕!”刘宏话锋一转,道。
“他还说,陛下的祥瑞,他会准时参加!”
“他还说什么了?”刘宏眼珠子一红,急声道。
“他还说,他对陛下忠心耿耿,但他的师父却流配千里,当不得人徒!”
“他还说什么了?”刘宏神色一缓,怒问道。
“他还说…………”
群臣瞠目结舌,刘宏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蓝一会绿,自打刘宏做了皇帝,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婀娜多姿的面色。
他还说,他话怎么能那么多!
刘宏心欲抓狂,他觉得吕布不敢当面说,而是让杨彪转达他的话一定是预料到了他的神情,所以不敢前来,这种隔着千百里的语言刺激,更让刘宏怒火如同空中白云,没处发泄!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