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宏有问题?
既然是敏芳说的话,就不得不引起唐菁月重视。
“什么问题?”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唐菁月死后,敏芳更是全力侍奉。整个皇宫只有这么一个主子,谁人敢惹。一个一点点多大的孩子,究竟能有什么问题,让敏芳都蹙眉谨慎。
唐菁月希望能从敏芳的口中得到答案,可是,敏芳却摇了摇头,神情迷惑:“奴婢不知。”
“不知?”
“很微妙的感觉,似乎不一样。”
唐菁月问:“什么不一样,你何时发现的不一样?”
“有一年的时间了,虽然生活习惯说话口气什么没有区别,可是奴婢就是觉得很诡异。仿佛那不是自然的性情,而是装出来的。”
“你说什么?”唐菁月这才听明白敏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觉得宏儿是……”
敏芳迟疑着,最后仍然重重点头:“是假的。”
唐菁月立刻呵斥:“这可不能胡说,宏儿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况且,你日日夜夜侍奉在宏儿的身边,又怎么会让宏儿被人调换作假。”
如果现在皇宫里的宏儿是假的,那么真的宏儿又在哪里?敏芳早在一年前便察觉异样,那真正的宏儿现在恐怕已经……唐菁月拒绝相信。而且假扮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做到的。
“你莫多想,小孩子的性情不稳,说不定是那时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敏芳点头:“奴婢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便一直忍了下来,也没有向摄政王爷说过。可是上次在宫里主子遇害,幕后黑手至今没有找到,这让奴婢心中很是不安稳。有人在宫里隐藏的很深。奴婢立刻就联想到皇上的异样,料想会不会和那神秘人有关系。”
天长节皇宫里出的事情仍然没有最后的定论,唐菁月垂下手指,静静的在矮几上敲了敲。
神秘人潜伏在皇宫,潜伏时长未知,目的未知,曾经设计过她,也有可能伤害过宏儿。还有那晚诡异的品瑞园。
毫无头绪。
但可以确定的是,神秘人所做的事情和唐菁月的利益有冲突,是敌非友。既然非友,就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及笄礼后安排我进宫住上几日,我也看看宏儿。”唐菁月决定道。
听主子话,敏芳眼睛一亮,神情顿时轻快许多:“是,就等主子这句话了。”
“你呀。”
晨光熹微时,人声渐起。庭院扫洒,用具摆设,无论多么忙碌都似乎还能更加完美。管家手口不停的指挥着护国公府的下人速度做事。连鸟儿都被吵吵闹闹的打扰起,拍打拍打翅膀早早去捉虫吃。
下人们个个精神抖擞,干起活来手脚麻利。似乎近几个月,护国公府的下人们才有了自己是在大官府里做事的感觉。宴会待客,主子有脸面,水涨船高,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腰杆直起来了,所以干活也卖力气。
“管家您看这些盆栽就这样摆放可好?”
数盆盆栽是这几日好生伺候的。早就有了该放的位置。位置不抢眼,却又起画龙点睛的作用,注意时便可发现摆放的精妙。而且模样各异修剪精巧,管家看了一眼便满意点头。
“好,好,再往上面洒些水珠,看起来青翠欲滴些。”
“管家说的是,小的这就去洒水。”
唐菁月坐在妆台前,姿势端庄的由敏芳为她装扮。
“奴婢从来没有想到,还能亲手为主子做及笄妆。”主子前世进宫并未办过及笄礼,这不仅是唐菁月的遗憾,也是几个奴婢的惋惜,“真好,能看着主子又嫩又美,奴婢这辈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唐菁月笑:“什么又嫩又美,书都读哪里去了,真是俗不可耐。瞧你说得老气横秋,了了一桩心事?你倒是说说,你都有哪些心事。”
“恩……”敏芳想着,到主子面前细细的为之描着眉,“一桩就是为主子描妆了,其他的,恩……看主子一步一步来吧。”
“看我一步一步来?”
“是啊,看主子嫁人,为主子画出嫁妆容;看主子生下小世子,为主子带世子;等世子长大了,为世子选良妻;等世子选下良妻了,再为……”
唐菁月无语:“真是世世代代无穷已。”
敏芳轻笑。不过转而又很是遗憾的道:“不过奴婢现在在宫中了,不能常伴主子左右。”
对此,唐菁月伸手轻轻拍了拍敏芳的腰部:“带好宏儿,也算是了我一桩心事。”
提到皇上,心中沉重的敏芳手上顿时停了停动作:“奴婢实在是有负主子所托。”
“别多想了,这件事情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同寻常女子的及笄礼完全不同,唐菁月的及笄礼似乎根本没有遵循一点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
首先是日期选定。按理说该是华容悦的生日或是其他有重大意义的日子,可是因为摄政王爷急着娶妻,今天这个日子纯粹只是黄历上面的好日子。
其次就是除了观礼者外,其余参与及笄礼的人的身份。大多应以女性为宜,但华容悦无父无母,唯有祖父,阿皓也是无父无母。就是宫里的皇上那也是无父无母!护国公作为主人招待宾客,然而作为正宾要为唐菁月挽髻戴簪的德才女性长辈,却是怎么想都不知道该是谁来担此大任。这可是摄政王爷的准王妃的,全辅天有哪个夫人敢说自己有这个实力去担任正宾的。所以最后决定,由景芝皓担任——这自然是景芝皓决定的。
最后便是行礼场合了。女子及笄的大事,自然该选择一个寂静肃穆的地方,可是护国公开心,“普天同庆”的定在天才楼。真是大胆。
但其实,无论是怎样的不合常理,在唐菁月作为一个重生人的衬托下,都显得规规矩矩。
这本是,就是一件奇妙的事。
天才楼的掌柜此时也是忙得够呛。护国公府小姐要在此处举办及笄礼的消息被掌柜的隐瞒得相当严实,就连想要在今天预定厢房的客人们,掌柜的也在暗地婉拒或时调期。
一大早,天才楼开门却不迎客。楼内掌柜小厮统统身着新衣,每个人都事精神饱满的来来回回检查着天才楼内的摆设卫生。
有人进不去便在门口瞧一眼,发现今日天才楼内改变了布置,大堂增加了一个高台。
“小二,来,你家掌柜的今天是做什么呢,不做生意了?”
小二“嘿嘿”笑,这就是在做生意,还是做大生意。
“今儿华小姐来我们天才楼办及笄礼,我家掌柜哪敢怠慢。客官,您没事的话,小的可要忙去了。”
说完,一溜烟忙去了,留下突闻消息目瞪口呆的路人:“啊?”华小姐要在这里举办及笄礼?
很快,护国公府华小姐将于今日上午在天才楼举办及笄礼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辅天沸腾了!强势围观!
小二最后一遍检查着各个厢房的卫生摆设。
从给华小姐用于休息的房间里出来后,小二听到旁边有人招呼他。
“福子,过来。”
咦,这会儿还能有客人进来?
而小二一回头,见到来人,却是立刻点头哈腰笑得谄媚:“沈少爷,您怎么来了。”
沈知易点头,看了一遍身边一排一模一样的厢房,问道:“哪间是给华小姐准备的?”
“就是这间。”小二一指自己身旁。
看着小二所指房门,沈知易冷笑着走到房间门前,然后将手中的木牌递给小二:“等华小姐进去以后,把这个给我换上去。”
“这是……”小二接过一看,惊讶,怎么是房间的门牌?这个门牌是……啊,是沈公子前几日带来的那位姑娘的房间,也是今日天才楼内唯一没有被清空的房间。
“然后将换下来门牌,挂到我住的房间前。对调,明白吗?”
小二讶然:“沈公子,这……您是要做什么?”
“少问,多做,”沈知易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嘴角,“少不了你好处的。”
小二还是犹豫:“这……”将华小姐的房间门牌和那位姑娘的房间门牌进行调换,不用想也知道沈公子肯定是要有什么主意。他,不想做。
看小二不应声,沈知易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小二的肩上,用力拍上三两下,语气阴沉:“福子,天才楼的月钱多吧,不想失去这个活儿吧?诶——我听说,你还有奶奶因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就靠你这点钱买药吊着命呢?”
听着沈知易的话,小二福子将手中木牌抓紧,低头闷声应道:“小的知道了。”
见状,沈知易轻笑几声:“这就对嘛,明智。记住,不要让别人发现,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
交代清楚后,沈知易哼着小曲儿,心情极其愉快离开。
福子看着自己手中的门牌,愧疚的叹了口气,将门牌塞进自己的怀里。
福子向掌柜报告厢房已经全部打扫完毕,掌柜立刻对坐在大堂的甫二大人禀报:“大人,房间都已经确认好了。”
甫二点点头,然后飞出去,对着属下吩咐道:“从现在起,看好所有的房间,不准闲杂人等再入。若有必要,必须向我禀报。”
“是!”
除了客房,天才楼的厨房也被景芝皓的手下派人接管。所有的食材料理全权负责。天才楼内外布满了景芝皓的暗卫。就连天才楼自己的酒坛都被个个封死,放入酒窖,统计登记。而来自护国公府的好酒拉入天才楼内。
阵阵酒香迷得楼外围观群众是议论纷纷。
“护国公府真是好大的手笔,为华小姐举办一个及笄礼,也如此铺张。真不知道日后华小姐出嫁该是何等的规模。”
“你也不看看人家华小姐是什么身份。”
“就是就是,我要是能进去看一眼该多好啊。”
“你想的美,来的那都得是大官啊!”
“我就是想想嘛。”
路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巳时三刻起,围观的百姓们就只能一步又一步的退到很远的地方了,因为前来观礼的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各种或是豪华或是低调的马车在众人的注目下在天才楼前缓缓停止。每一个从马车里面出来的客人,携家带口,仪表彬彬。围观的人群中有认识的,就会迅速的为大家介绍起来。
“这是吏部尚书薛睽异薛大人,廉政不阿!”
“这位是大理寺少卿邵安康,可是摄政王爷手下的一员猛将。”
每一个人都来头不小。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此等场景,绝不会以为这仅仅只是一个三品官家的孙女举办及笄礼,怕是要以为这是哪位一品大员在过寿了。
路人们看得是目瞪口呆时,护国公府的马车悄悄的抵达天才楼后门。
作为今日的主人公,唐菁月自然需要早些抵达,虽说无事,但早来无患。
三个嬷嬷,一个小丫头,看着她们四个人个个都是笑开了花,本来还一直故作镇定的唐菁月也渐渐的忍不住将眉眼染上喜意。
敏枝大大咧咧的调笑:“主子,等会儿可是摄政王爷亲自给您上簪呢,嘿嘿嘿,要不要王爷扮成女装?毕竟王爷德才兼备嘛!”
敏蕊瞪她一眼:“没大没小,敢拿摄政王爷寻开心,你多大了?”
“二十二。”敏枝伸出左右手放在两边,两个yeah。
夏莲开心,觉得有缘的凑过去:“敏蕊嬷嬷,我十二。”
敏枝一下子黑了脸:“走开。”十二说个屁。
看着她们耍宝,唐菁月被逗得轻笑,心里的紧张感略微得到舒缓。
忽然,天才楼的小厮在外面请求道:“华小姐,小的们担心哪里布置的不恰当,想请华小姐派位嬷嬷出来,给小的们指点一番。”
前几日敏芳自然也是来过天才楼指点规划的,可今日毕竟事在眼前,于是唐菁月向敏芳点点头,敏芳便出去了。
与此同时,沈知易抱着一个女人从天才楼的大门走入。
这个女人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甫二事先了解过,沈家公子在天才楼内留下的这位红颜知己似乎是得了顽疾,不能见光、不能见风,被沈公子保护的不露一丝缝隙。
在华小姐大好的日子里,得了顽疾的女人和华小姐在一栋楼内,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所以,在沈知易拖抱着黑颜知己上楼时,甫二唤住了他。
“沈公子请留步。”
沈知易停步,看向甫二:“怎么了?”
“沈公子和这位姑娘可否今日暂去他处,毕竟今日是华小姐行及笄礼。人声喧闹,扰了这位姑娘的修养也不好。若有不便,还望沈公子和姑娘多多包涵。要不然,我亲自为二位寻一处清净的歇脚处?”
闻言,沈知易表情立刻阴沉恶毒起来:“呵,好大的口气,你亲自为我找地方?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爷我今天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不过就是个及笄礼,搞多大排场。”
说罢,沈知易带着人就要走。
虽得到沈知易毫不留情的拒绝,甫二仍然想要再试一试。毕竟若是等会儿主子来了却发现有沈公子在,那后果比他被沈公子骂可要严重多了。
唉,之前天才楼的掌柜只说是他们东家的一位朋友在这里占着一间房,不好赶人,甫二本想着没事,可今日才知道竟然是沈府公子。那日在杨家青山庄,大家脸面都撕破成那样了,难保沈公子今天不会闹事。
人啊,一定要赶走才行。
“沈公子,您……”
可不用甫二再多费口舌,这事有贵人相助。
只听得沈知易抱着的那位连站立都不稳当的姑娘轻轻咳了两声,然后病恹恹的道:“沈公子,这里太吵了,咳咳,让奴家又闷又烦。”
沈知易赶忙低头悄声安慰。
甫二就站在二人身边看着,不多说话。只见好一会儿后,沈知易抬头,看着甫二一脸“今天算你走运”的神情。
“要不是爷的心肝嫌你们这里吵,爷今天就跟你死磕到底!”冷哼一声,低头再看怀中女子,“你方才累着了,先上楼休息片刻,等会儿再走。”
确认沈公子会带着病怏怏的女人离开,甫二放下心来。一来,是华小姐有了吉祥,二来是没了沈公子,也更加安全。
唐菁月在屋内静静的等候,这期间,敏蕊因为笄礼流程被人请走确认,看着夏莲也想到外面看一看的眼神,唐菁月想着夏莲跟着能学习学习,于是也让夏莲跟了出去。留下敏枝在房间里陪伴着她。
小二再一次敲门:“华小姐,这是刚做好的点心,敏芳姑姑特意吩咐拿来给华小姐。”
敏枝开门,见到惊讶:“呦,这么多?”
只见小二举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五个小盏,不同样的点心,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敏枝接过:“交给我吧!”
端着托盘,回到房内,敏枝将五样点心一一放在唐菁月面前的小桌上。笑着道:“都是小姐爱吃的。小姐您先吃几口垫垫肚子吧,早上您就没有多吃,等会儿定是会熬到很晚,趁这会儿小姐多吃一些。”
敏枝的劝食没能让唐菁月心动。看着桌子上面的一样样点心,可以看出确实是一直给她做点心的师傅做的。可是直觉让唐菁月不敢去碰,所以她没有动。
唐菁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敏芳被人叫走了,敏蕊被人叫走了,然后又送来点心。
然而,哪怕是她想怀疑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怀疑什么。毕竟敏芳和敏蕊都是因为正事才临时出去的,夏莲更是她派出去的。再说今日的天才楼已经被阿皓的暗卫全方位的监视,又能出现什么情况呢?
想了想,唐菁月终究是没有碰那些点心。有些防备终归是好些的,只不过是饿一会儿肚子。只是别饿过了等会儿在及笄礼上肚子叫就好。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唐菁月的肚子就“咕——咕咕”。叫得真是巧。
“主子要下蛋了?”惊呼,敏枝等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好惊讶。
唐菁月无语:“胡说什么。”
“嘻嘻,主子既然饿了就吃些点心呀。”
唐菁月没为敏枝多做解释,只道:“这几样现在不想吃。”
“啊?主子你变口味了?”
“没有,就是现在不想吃。”
“那奴婢去给主子重新做一些吧。”
唐菁月刚想答应,但是又一想,这样一来不是将最后的敏枝也给支走了吗?
可周围毕竟是有暗卫,她不应该如此担忧。
想到这里,唐菁月真是觉得自己阴谋算计想多了,到哪里都不得安生。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会被她想成各种算计形成的巧合。
“去吧。”唐菁月说。
敏蕊离开以后,唐菁月警惕了一会儿,在发现确实没有其他的意外状况后,微微安定几分。
可是,随着心越来越静,唐菁月却渐渐感到有些迷糊。五官好像混沌般融为一体。视线微微带着些模糊。耳朵所听到的声音也好像越来越远。
糟糕。
“来人!”
本该是用力的一声叫喊等出口就变成了静若蚊蝇。
中计了!真该死!
看到桌上的点心,唐菁月伸出胳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将之翻在地,以发出声音。可是刚一抬起胳膊,她的手却忽然被人在空中抓个正着!
谁!
唐菁月惊愕回首:“沈知易?”
沈知易面露三分奸诈和得逞的笑在唐菁月模糊的视线里显得是那样的清晰刺眼。
“你要做什么?”唐菁月无力的问道。
想要甩开沈知易的禁锢,可是浑身上下也无再多的气力。看到桌上的红纸,唐菁月急忙身体状似无力的一个摇晃,实则掩盖住了她将手指蘸进茶杯里的动作。
看到妆容精致的唐菁月,沈知易的眼睛都是亮的。
“我要做什么?”沈知易笑,哪怕他不敢笑得太大声怕惊动了房间周围的暗卫,他也能笑得猖狂,“做你啊,华小姐。”
手指上带着湿润的茶水,唐菁月不动声色的在红纸上一点一点的划动:“你真卑鄙。”
沈知易仿佛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卑鄙?不不不,这怎么能交卑鄙呢,这叫计谋。”
说罢猛然弯腰低头,将华容悦拦腰抱起:“卑鄙的事情,我还没使呢。呵呵。华小姐,从现在起,你归我了。”
抱着唐菁月直接走向浴房。木黄色的浴桶底部赫然是漆黑颜色。唐菁月只听沈知易在她的耳边吹着气:“谁能想到,天才楼内也有密道呢,恩?”
唐菁月厌恶的扭开头。手指悄悄的解下挂在腰间的玉佩,在沈知易带着她进入浴桶前,扔在了地上。
玉佩落地的声音不算小,听到声音的沈知易回头,看着摔在地上已经碎了的玉佩,想了想,低头看向唐菁月:“真聪明,知道跟了我就不能戴其他男子赠送的东西。放心,我会给你买更好的。”
沈知易没有去捡那块碎掉的玉佩。他的当务之急便是将唐菁月迅速的转移走,而不是管那块过会儿才会被其他人注意的玉佩。等那玉佩被人发现,他早就带着怀里的美人逍遥快活了!
唐菁月被沈知易抱着走过黑暗狭小的密道,在漆黑一片中,沈知易说:“华小姐你说,咱们俩这算不算是野鸳鸯私奔呢?”
听这种放荡下流的话,唐菁月真想唾他一脸。可惜她现在连坚持清醒都很困难。之前她被点心吸引了注意力,沈知易用的是迷药很难令人察觉。现在她只希望敏枝她们无论是哪一个,快点回去。
很快,沈知易便抱着唐菁月重见光明。出口,还是浴桶。
竟然还在天才楼内,应该是附近的哪一间厢房!
“怎么样,成了吗?”
有一个全身上下被黑色衣物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听见动静,赶忙跑进浴房,急切的问道。
女子?是谁?
沈知易将唐菁月抱着轻轻放在了床榻上,说道:“成了。你马上给她换装,然后过去。那边已经整个房间都是我的迷知散,不管是谁进去都逃不过。不管凭借景芝皓的功力,怕是要坚持时间长一些。不过也只是比普通人长一点点。你把华容悦的几个奴才藏好以后,只要装作不适,藏在床上,几息的功夫,景芝皓必倒无疑。”
“好!”这个神秘的女子说完,便将包裹着自己的头帽衣物一件一件的脱下来。
这二人要对阿皓不利!
唐菁月猛然紧张万分。怎么办?
起初唐菁月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等这女子将脸露出来后,唐菁月恨不得一个猛子从床上坐起来!
黄!鸾!鹂!
被黄府送去乡下别庄的黄鸾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露出面目的黄鸾鹂很喜悦能够看到唐菁月这副惊讶失措的样子。她一边将自己的衣裙脱下,一边对唐菁月说:“又见面了,华容悦。你是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呵呵,我也没有想到。”
此刻,黄鸾鹂真是扬眉吐气:“没想到你会落在我手上!华容悦!”
说着,黄鸾鹂抬起巴掌来就要朝唐菁月的脸上扇去。竟然敢叫一个下人拿着板子打她屁股,看她今天把此仇给报回来!
“黄鸾鹂,华容悦是我的人,你找死吗?”忽然,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沈知易出口警告道。
黄鸾鹂抬起的胳膊在空中猛然僵住,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状似待宰羔羊的唐菁月,而后狠不甘心的恨恨放下了手。
扒脱唐菁月的衣物时,黄鸾鹂的动作真是毫不客气,将唐菁月当作一个死物般翻腾。不过她自己也累得够呛,毕竟唐菁月现在浑身无力,黄鸾鹂一个弱女子又没有多大的力气。
借着给唐菁月换衣物的时机,黄鸾鹂在唐菁月的耳边恨恨的说道:“华容悦!你还真是好命,无论何时都有男人帮你。真是个狐狸精!”
“我真后悔,”面对黄鸾鹂的狰狞嘲讽,唐菁月轻轻道,“那日对你手下留情,我应该叫敏蕊准备钉子板的。”
短小的木板就算敏蕊的手劲再打,又能给多大的伤害。如果那日用的是钉子板,黄鸾鹂就算不死,也能当浇花壶用。
看唐菁月落得现在这个地步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不输阵的模样,黄鸾鹂就恨得牙痒痒。
“呵呵,说吧,你也只能靠说了。一个时辰内,你会成为沈公子的人,而我,则会成为摄政王爷的女人!摄政王妃?你这辈子也别想了!”
沈知易有些急:“说够了没有,快些。”
在沈知易的催促下,黄鸾鹂三下五除二的将原本属于她的衣物全部换在了唐菁月的身上,而唐菁月特意为今日准备的华丽衣裙和发饰首饰则被黄鸾鹂一一收走。
全身上下被黑色包裹、只留下一双眼睛的唐菁月重新被沈知易从床上捞起,拥在怀里。
扭头看向黄鸾鹂,沈知易吩咐道:“我先走了,你自己见机行事。”
“好。”
二人都赶时间,说完黄鸾鹂就立刻为自己装扮起来。
沈知易搀扶拥搂着唐菁月出门而去。一路上,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唐菁月甚至看到了甫二,甫二就一直目送着他们走出天才楼。
此时,一辆马车在天才楼门前停下。从马车上面跳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斌思、冕南和元少空!
冕南和元少空的脸色俱不佳,王斌思看起来笑嘻嘻的,但是从他的眼神看好像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开心。
没有想到三个人下了马车以后,竟然还有人掀开了车帘。一双洁白柔荑,甲色粉嫩,一身粉荷色衣裙的南柯姑娘让人眼前一亮。南柯姑娘面带柔美笑意的从马车上缓缓而出,对身旁的王斌思道:
“小公爷不扶奴家一下么?”
王斌思不耐烦,可一看到身旁两个好友的脸色,便赶忙伸出一只手将南柯给扶住。
握住王斌思的手,南柯姑娘借力,柔美的走下马车。
“沈公子,”一下马车,南柯便立刻认出正从天才楼内而出的男子,是她所认识的客人,“南柯这厢有礼。”
此时的沈知易没空搭理闲杂人等,应都不应一声,急忙走向自己的马车。
王斌思几人奇怪的看向沈知易搂着的“麻袋”,什么人这么神秘,全身上下都围得紧紧,还是从天才楼内出来的,怎么了?
唐菁月见到是这几人,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急忙向王斌思眨眼睛。王斌思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吗,她眨个眼睛不说有魅力吧,起码还不会引起王斌思的注意?
可是,真没有。
唐菁月的眼睛眨得都酸掉了,可是王斌思像是眼睛瞎了一般的直接忽视掉这个被沈知易搂着的麻袋,而是拧着眉头的看向天才楼内,一脸伤心失落,神思也不知道飘到何处。
而冕南则是压根没有在意唐菁月。唯有元少空的表现出乎唐菁月的意料。
在看向元少空时,唐菁月的眼睛已经眨得很累了。酸乏的含着泪水,只能睁大了眼睛的看向元少空,眼神像是清晨湖水泛起的水雾烟蒙,无数话语欲言。
很明显的,元少空一怔。
这双眼睛……好熟悉。
看着被沈知易带走的唐菁月,元少空一时失了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双让人心痛和难以忘记的眸子。
在哪里呢?
元少空一时困惑,想不起来。
见到元少空只是怔愣而没有反应,唐菁月彻底失望了。也是,大家都是点头之交,就凭两只眼睛,谁能把谁认出来。
直到被沈知易拖抱上马车,进入车厢,唐菁月终于暂且不再费脑的闭住了眼睛。先让她休息片刻,能有些力气再谋划。
“困了?”沈知易将唐静月平躺在铺着厚实柔顺毯子的车厢里,为她垫了枕头,然后自己躺在唐菁月的身边。
看着闭住眼睛哀弱无力的唐菁月,沈知易的嘴角一点一点的带笑:“你、终于是我的了。我说过,要定你。”
放肆的手指在唐菁月的脸颊上留恋,贪婪的目光似乎此刻就已经扒光了所有用来遮掩的衣服。
“真滑,真美。”沈知易极其放荡的说着。甚至,他附上身来,想要一亲芳泽。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呼吸,唐菁月猛然睁眼。哪怕视线模糊,她也依然双目如炬的直直盯向沈知易的双眼:“沈知易,你和你姐姐一样卑鄙,卑鄙而又无耻。”
提到沈瑾芩,沈知易立刻冷掉:“你说什么!”
唐菁月笑:“要我再说一遍?”
决不相让。敢让她再说一遍,她自然就敢再说一遍!
沈知易轻松的神情转怒,看着身下的唐菁月,静默阴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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