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泠雪几人从黑袍人的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在收集石头。可是,这天外之境到处都是石头,为什么一定要到石人族的村子里来取,这里的石头和其它的有什么不同?
南宫云寒随手捡了一块石头递到黑袍人的面前问道,“是这种石头吗?”
黑袍人点点头,“只要是村子里的石头,我们都要运回去的。然后,由主公亲自挑拣,绝大多数都扔掉了,只要少数的几个被留了下来。”
看来,这些石头里面果然有不同之处,只是上官典盛太过谨慎,连他的手下都没有透露过。
慕容泠风也蹲在地上找了几块,没看出哪里有不同来,“难道说这里面藏着玉石?要不要把他们切开看看?”
离笙无语地看着她,“巴掌大的小石头里,就算有矿藏又能值多少钱呢?他如果想要玉矿,开采天外之境的大石头会比这些值钱得多!”
慕容泠雪握着匕首,在黑袍人的鼻子上比划着,“你这鼻子长得真丑,要不要本姑娘帮你换一个,我想想啊,猪鼻子怎么样?又圆又大,可爱不?还是要牛鼻子?那个可是珍贵的药材,挂脸上多有面子?哦不,我知道了,还是狗鼻子更适合你,看家狗嘛,显得忠诚。选选看吧,你想要哪个?”
黑袍人的眼睛随着刀尖转动,冷汗从他的脑门上滴下来,他颤抖着声音求饶,“女侠,我觉得这鼻子还成。咱不换了行吗?”
“那就得看你还能说出点什么来了。你说得我满意了,或许看着你这鼻子就顺眼了,便留下了它。如果我不满意,当然就留不得它了!”慕容泠雪理所当然地说道。
“女侠,我真的全说了!”黑袍人都快哭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主公和别人说过,什么蓝色的石头还是死石头的!主公留下的石头也都是偏蓝色的。”
蓝色的石头?死石头?石头还有死活之分吗?
“会不会指石人?”玄翼提醒道,“石头不会死,但是石人会。他们死后也都是化为石头,所谓的死石头会不会说的就是死去的石人?”
黑袍人冷抽一口气,“老虎说话了!”
玄翼冷冽的眼刀射过来,黑袍人连忙低下头,生怕白虎一个不顺眼把他的鼻子咬下来。
玄翼的说法也不是没可能,石人族大多是死在村子里的,想要石人族死去的残骸,自然是要回到村子里找了。但是,蓝色的石头又是怎么回事呢?
“石人族死后都是化作普通的石头吗?会不会有颜色之分?”南宫云寒问道。
苏力清摇摇头,“我们又不是变色龙,当然都是化成普通的石头了。不过,我听爷爷说过,体内的灵力越是深厚,死后化成的石头的颜色也就越深。但那也只是黑白灰,从没有过蓝色这种奇异的颜色啊!”
“都说是奇异了,说不定还真是有这样特殊的存在呢?”眼下的情况,南宫云寒不得不这么怀疑。
离笙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错误。离笙轻轻地踢了下慕容泠风,“死石头,蓝石头,你会想到什么?”
慕容泠风蹲在地上把捡来的石头一次排开,宛如一条长河。她没有说话,歪着头瞧了离笙一眼。
离笙会意地笑了,“果然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也许,上官典盛也弄错了!看来,咱们还真得回去瞧瞧。”
慕容泠雪收起了匕首,暂时放过了黑袍人。
南宫云寒拽起黑袍人,“你们的营帐在哪总是知道的吧,带我们过去!”
黑袍人本是贪生怕死之人,之前还十分配合,可一说到要回营帐去见主公,他说什么也不肯,甚至躺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女侠,您还是杀了我吧,给我换什么鼻子都行,我真的不能带你们回去!”
黑袍如此反常让几人都产生了疑惑,怕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上官典盛的手里。强人所难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但是让他们就此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慕容泠雪给黑袍松了绑,退后一步,“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不强求你,你走吧。”
就这么放过他了?这时候黑袍的脑子反倒转得快了,他意识到其中有诈,说什么也不肯走了!“不不不,我被你们抓住的消息说不定已经传到主公那里了,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就让我跟着你们吧!”
慕容泠雪好笑地看着他,“跟着我们干什么?准备换狗鼻子吗?快走!本姑娘今天心情好,饶你不死,怎么,你还打算赖上我们不成?”
黑袍人抱住慕容泠雪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女侠,我走了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啊!您行行好,救救我吧!”
慕容泠雪岂能容他这般放肆,抬手就是一鞭子,疼得黑袍人满地打滚。“本姑娘放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快滚,否则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客气!”
黑袍人没办法,只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大小姐的这一举动,慕容泠风却是看不懂了,“就这么放了?”难道不应该再酷刑拷问,把他知道的都审出来吗?连她都看得出来,这人明显是隐瞒了许多。
“不放你养着他?”慕容泠雪白了她一眼说道,“这么大一个人既占地还费口粮,你就不怕他把你那份吃的抢走?”
那可绝对不行!慕容泠风赶忙摇摇头,“那就杀了他呀,总没有纵虎归山的道理吧?”
“纵虎归山?”慕容泠雪轻蔑地笑出声来,“不过是只牙都没长全的小奶狗,也能称得上是虎?把他放林子里,也只有悖猛兽吃掉的结果,还不用脏了我们的手,何乐而不为呢?”
慕容泠风挠了挠头发看向离笙——是这样吗?她怎么总觉得雪儿是在哄骗她?
离笙笑着朝她摇摇头。他望了望天空,天色已经逐渐暗沉下来,“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苏力清点点头,他们确实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再不回去,家里的小石人们都该担心了。他带着几个人往回走,走出去没多久,却被离笙在一个岔路口拉住了。
离笙拍拍他的肩膀,“你带雪儿他们先回去,我和风儿去办点事。”
苏力清刚想问些什么,却被慕容泠雪拽走了,“快走吧!赶了几天的路,本姑娘都要累死了!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躺会儿!”
“咦?”慕容泠风站在他们身后,满脸的迷茫,这又怎么了?
离笙搂着小公子的肩往旁边的岔路走去,“别说话,跟我来。”
两拨人马分开不久,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岔路口,他左瞧瞧,右瞧瞧,最终跟上了离笙这边。
慕容泠雪停下来望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大道,微微皱起眉头,“看来上官典盛的目标还是风儿,而不是石人族。”
南宫云寒后知后觉地说道,“原来你和离笙实在测试呀!”
慕容泠雪看着他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呆子!”
放下苏力清带着大小姐和世子爷回石人族的驻地不提,且说小公子这边。
黑袍人的跟踪能力并不是很成熟,很快,慕容泠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小公子躲到离笙的怀里悄声说道,“后面有人跟上来了,怎么办?”
离笙挑起眉梢,“怎么快就发现了?有进步呀!”
慕容泠风一听便知有诈,她斜眼瞧着离笙,“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我制定了什么计策?”
离笙轻轻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点儿!千万别露了馅!”
慕容泠风赶忙捂住嘴巴,紧张地看着离笙,“我们要怎么做?”
玄翼在她身边甩了甩尾巴,突然高声说道,“风儿,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那块蓝石头吗?正好苏力清现在不在了,没有人打扰我们了,不如咱们过去瞧瞧?”
“嘘!”慕容泠风吓得扑到玄翼的身上,“这是个秘密,你怎么能这么大声音?”更何况后面还有人跟着,这不都被人听去了嘛。
“秘密?那条河不是早就暴露了嘛?这么多人都看到过了,还算什么秘密?”玄翼不在乎地说道,“若不是苏力清说,那里是历代石人族领袖的埋葬之地,不让靠近,咱们还用费这般劲儿将他引开?”
听了玄翼的话,小公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什么石人族领袖的埋葬之地?那片蓝石头不是在死河里吗?
没等小公子提出疑问,离笙便开口道,“可不是呗,苏力清就是这点不好,太过死板!不过,这也是风儿的功劳。若不是你昨晚非要去河边逛逛,咱们还真发现不了河底的蓝石头。它大概只有在月光的照射下才会显现出来。”离笙瞧了眼已经爬上天幕却还如白气一般的圆月,不仅点了点头,“今晚的月光也不错,我们快去河边吧,定要把那块蓝石头捞上来!”说罢,离笙便不顾她的反应,抱起她便快步向前跑去,“快走吧,苏力清那小子发现了,又要跑过来唠叨了!我可没时间听他废话。”
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袍人也加快了速度跟了过来。可是,一转眼的工夫,这两人一虎却不见了踪影。他四处找遍了,也没再发现他们,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一路上他也不明白,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二人,怎么会跟丢了呢?
隐身在树上的离笙,紧紧地捂着慕容泠风的嘴巴,不敢让她出一点声音,直到黑袍人走远了,他才放开她。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小公子再说看不懂,可就白瞎了她这颗大智若愚的脑袋了。她看着身边的这两只,“所以说,这又是一计!”
玄翼伸了个懒腰,“兵不厌诈嘛。那个小黑袍所说的明显是上官典盛想让咱们知道的。既然他想利用咱们找出蓝石头,咱们就给他个方向,还怕他不出现吗?”
慕容泠风点点头,计倒是好计,“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跟上去吗?”
离笙抬手敲了下慕容泠风的脑门,“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咱们要去河边看蓝石头,你跟上去做什么?”
原来离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真的去死河瞧一瞧。他们之前只是对死河感兴趣,现在看来那里必定是藏着巨大的秘密,否则也不会引得上官典盛宁可灭掉一族的人,也要找出它来。
“可是,就这么让他白白跑掉吗?”小公子有些不甘心,跟上去就可以知道上官典盛的老巢在哪,说不定还能救出上官明初来。如此良机,难道他们就这么浪费了?
离笙笑着抱她从树上跳下来,“当然不是。你放心,会有人解决他的。”
黑袍人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他再三确认身后没有人追来,这才从树上拽下一只木鸟来。这只木鸟被雕刻得十分精细,而且非常大,它的背上能够并排坐下三个成年人。
黑袍爬上木鸟嘴里念着咒语,木鸟竟然在他的操控下飞了起来。木鸟的飞行速度极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飞出了天外之境,到了一片圆顶帐篷的地方。黑袍从木鸟上跳下来,直奔最中间的那顶大帐篷。
“主公!”黑袍跑进帐篷跪在了书案前,“主公,属下探听到了,蓝石并不在石人族的村子里,而是在一条河中!”
“河?”坐在书案后的人终于抬起头来。他一身黑色的锦衣贴身穿着,不知是生了病还是故意的,脑袋上光秃秃的一根头发也没有。最可怕的是他的左半边脸纹着一片火焰状的纹身,看上去既神秘又邪恶,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正在用他那双满是邪气的眼睛俯视众生。此人正是本该死了却又离奇复活的上官典盛。
“什么河?说来听听。”上官典盛双手交握,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贪婪的眼睛里从来不会隐藏他的欲望。
一个好人或许不会是纯粹的好,但是一个坏人却可以坏得彻底。上官典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从不屑于掩饰自己,毫无疑问的,他的存在便是最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