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病房外面，之前那位民警对赵玉说道，“又是非法校园贷款害的，几年前，我们这边严打过，本以为已经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居然又死灰复燃，看来，这东西还是有着很大的利益链的！”
“非法校园贷款？”赵玉听说过这个名词，当即问道，“就是专门给学生放贷吗？学生们没有工作，怎么还钱呢？”
“正规的贷款还好一些，但是里面有很多非法的，可害人呢！比如……”此人一指病房，“这个跳楼的姑娘就是典型的受害人，像她这样被坑害的，可不止少数呢！
“而且，那些不良放贷人，现在变本加厉又开始了很多新花样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玉问道，“你详细给我讲讲……”
“是，”通过大队长牟永恩，该民警已经知道了赵玉的身份，当即不敢怠慢，把那位跳楼女孩的经历全都讲了出来，“女孩叫谷晓玲，是水利工程学院的大学生……”
“什么！？”
赵玉心里咯噔一声，显然被女孩子的名字给镇住了，这个女孩，居然叫做谷晓玲？而杀人日记中，却提到了“小玲”……
哦……哦……
咳！
两秒后，赵玉这才恍然惊醒，杀人日记是二十年前的案子，跟眼前这位跳楼女生不可能有关系的。
“怎么了？”民警被吓了一跳，“您认识她吗？”
“不，不……”赵玉摆手示意，“接着说吧……”
“好，”民警继续说道，“谷晓玲看到身边有女同学买了包包，还有很多名贵的化妆品，心生羡慕，鬼迷心窍，就在同学几次三番的撺掇下，也做了网络贷款！
“但是，是做的那种‘罗’贷，需要她拿着身份证拍那种照片，起初，她也犹豫过，但是后来一想，一张照片而已，拍完了就能贷到钱，就能买好东西，所以就做了！
“起初，她只贷了几千元，照片发过去之后，钱就打给了她。到了还款日期之后，她用家里给的生活费还了钱，本以为就此没有事了。
“可是，欲望这东西难以抑制，后来，她又贷了几次，贷得越来越多，渐渐地开始还不上了！
“还不上，她只好向平台申请延期，结果，放贷的人告诉她，只有拍摄那种不雅视频，才能申请延期……
“就这样，谷晓玲一步一步地陷了进去，听从了他们的摆布……
“到了后来，更过分的事情发生了，放贷人告诉谷晓玲，看她身材和相貌不错，只要肯献身，跟他发生关系，就可以免除她一部分债务……
“那个时候，谷晓玲仍然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只要靠献身偿还了债务，就可以一了百了，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人知道……
“可是，她根本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在她贡献了自己的第一次之后，放贷人的确减免了她的债务，但是，从那以后，放贷人也开始变本加厉，要求她对不同的男人献身……
“直到那时候，谷晓玲这才明白，她已经变成了廉价的职业女人，再也拔不出来了！
“那些放贷者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堕落，让她沦为赚钱的工具！”
“所以，她拒绝了放贷人的非礼要求，并且东拼西凑地把欠款凑齐，全都还给了放贷人！
“哪知道，她的噩梦并没有结束，等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短信中出现了一个网址，让她从电脑上打开看看！
“等到谷晓玲打开网址之后，这才看到自己的不雅照片和视频，甚至给别人献身的偷拍视频，全都被放贷人发到了网上……
“所以，绝望之下，”民警惋惜地叹道，“她就从楼上跳了下来！您看到的那个地方，她就在5楼上居住，和同学们一起租的房子！”
“原来如此啊……”之前，赵玉一看到女孩穿着睡衣跳楼，便已经预感到，女孩必然是出了意外情况，才会突然跳楼的。
要不然，如果她是有准备的自杀，至少不会穿着睡衣。
再说，她所在的楼层不足以保证她会被摔死，如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自杀，也不会跳楼跳得如此草率。
再说，街对面就是白杨河，如此跳楼，还不如去跳河。
“唉！”民警说道，“这件事，我们会着手调查的，绝对不能让这帮放高利贷的为所欲为！”
“嗯……”赵玉点头说道，“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大学生，女孩本身，的确有错误的地方！但是，这些非法放贷者，摆明了是敲诈勒索，强迫他人，而且，还特么不讲道义，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算其他的都不追究，既然人家已经把欠款还清，那就不能把人家的隐私暴露出去！
“这还了得？”赵玉攥紧拳头，“如此缺德的勾当，绝对不能轻饶！”
“对，”民警义愤填膺，“我觉得，像谷晓玲这样的被害女子，应该还有很多！只不过，其他人因为还不上钱，全都选择了妥协……”
“行，”赵玉说道，“这件事，我会跟你们领导好好谈谈的，咱俩留个电话，你们根据谷晓玲的情况好好查查，看看那帮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该民警看到赵玉说话口气如此之大，赶紧点头允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那些混蛋揪出来的！”
“好，嗯……”赵玉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跟该民警一起调查这起非法贷款事件。
因为，他现在实在无事可干了，警局那边，苗小姐不让自己涉足，反正不能天天都在酒店闷着吧？
与其无所事事，倒不如跟民警们一起查查这起跳楼案。
于是，他将手伸进口袋，想要跟牟永恩联系一下，可手伸进去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好吧！”赵玉咧嘴叹道，“既然苗小姐不让自己调查杀人日记大案，那自己就自娱自乐一下吧！”
于是，赵玉抬头对这位民警说道：“先借你电话用一下吧！给你们领导打个电话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帅！”该民警回答一句，然后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赵玉。
“好，”赵玉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搭档了！你不用感谢我，但是可以买张彩票！
“接下来，就让我这个老司机，好好带带你吧，嚯哈哈哈哈……”
“……”王帅脑门布满黑线，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