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中发出哔哔的声响,如同设立它的主人一般,兴奋,在结界的里面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情景,在结界外面却无法看见里面的境况,所以表象并不一定可信。
大白身穿浅蓝色的缎面衣裳,外面罩着的银色短袖儒衣服因为刚才的折腾有些褶皱,让他带上一种懒散的味道,衣裳的边上绣着棱角的图形,又似蝙蝠的的头脸,这种装饰不常见,过踝的靴子上绣者一只黑鹿,与他的微眯的鹿眼极其相配。
大白听着吴心语带嘲讽,而且变得诡异,他男人的威风被践踏,小白不行,大白威猛,他想出口恶气。然而转身的下一秒,他发现面前一切都变了,他手中立时握着大铜钺,准备好了作战。
面前的吴心还是那个丰满艳丽的女人,然而感觉却不同了,大白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人不是吴心。
假吴心的头发由于刚才的耳鬓厮磨,头发披散着,眼睛是整个黑色的,与吴心化龙时的满瞳仁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就是眼中的情愫不同,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她的面目有些扭曲,鼻孔张大,可以用丑陋形容。
大白褪去了懊恼和脸上的红晕,换成了严肃和厌恶,他并没有因为面前突然变幻了人而显得惊愕,只是在对方说话的时候,做好了准备,他面色淡淡的说:“装神弄鬼,你是何人,说出名讳,让你死的优雅些,也不枉小爷白‘疼’你。”
“哈哈,好一个不知天厚的家伙,我没有什么名讳,你可以叫我契俞,你很有趣,心也够黑,即使被色迷了心窍,依旧够冷静,而且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没有第二。人也够恶,你自己的契约兽,也能下的去手,人兽交合,你的胆子不小,而且勇气可嘉,我本很想体验一下,在你最陶醉之时下手,那样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掩着嘴巴笑。
契俞的眼睛盯着大白的两腿之间,继续说:“呵呵,可你却是个不中用的,真想留你多陪我一会,也算解闷了,可惜我最喜欢吃无德、无道、无良、无下线的人,而你全齐了,我费劲心思也要弄到手。”
她边笑言边踱着步,梳理着自己的秀发,似乎对自己的这幅样貌很中意。
“废话可真多,你算个什么东西,好生张狂,居然还想吃小爷,爷的骨头硬着呢,也不怕崩了你的牙。”大白眼睛一番,周围他已经看过了,这个结界并不好破,若想出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对手打败,这就像是在八十一难阵中,出路只有一条,你死我生。
于是大白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到:“你顶着别人的脸,自己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都不知道了。”
契俞呵呵一笑说:“你说的倒是,我自从得以幻化,就一直以各种面目视人,这是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我幻化成何人,顶着何人的脸,就可以拥有何人的记忆,如此我就可以以假乱真,告我现在用的这个女人她,她的过去也是不是一个好人,她喜欢收集好色男人的眼睛,若是过去,我也会想吃她,可惜她不再是人了,而且我只喜欢吃人,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那个女人她觊觎你,和我一样,呵呵,但是她想要你,而我想吃你,你满足不了她,当时却可以满足我。”
大白厌恶的盯着她,手指在大铜钺叭叭的一弹,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他对吴心觊觎他这一说并没有当真,于是忽略不听,但是契俞爱吃人他却听的真真的。
他眉毛一挑,说:“是很有趣,你既然能幻化成这个样子,那定是见过她,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瞅瞅,居然关心起人来了,这还要感谢你呀,你占了人家的便宜,还用咒符将她捆住,你若不是她的主人,想必那种程度的咒符也奈何不了烛龙,正因为你是她的主人,所以才能决定她的生死,你即束缚了她,她就无法挣脱,于是我就有机可乘了,至于她现在是生是死,你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是你让她无力还击,束手就擒的,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太缺德了,太无良了呀。”契俞似乎很久没有说这么多的话了,边说边得意的炫耀自己的语言逻辑能力,于是啰啰嗦嗦的翻来倒去的说一大堆,她似乎很久没有进食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白,由于难得找到一个好猎物,于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不厌其烦的和大白说着话。
大白眼神变得犀利,语气带着不屑的意味,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吴心的死活,他冷哼一声说:“哼,你大抵也不是什么人,只有畜生才喜欢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大白回去找吴心时,并没有见到她,本来认为她自己可以挣脱了符咒出来,不呈想,却人契俞偷窥到了,但大白心中有数,既然契俞第一次没有吃伊田,她自己又说只喜欢吃人,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吴心有可能被打晕了,藏起来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站在结界中央,两腿一前一后的站位,腰杆挺直,这样的站姿,进可攻,退可守,看似不经意,其实很有玄机,契俞不懂,自身咸咸的和大白聊着天,她太过自信了,想必认为在她设的结界中,任何人也逃脱不了,只能任由他宰杀,于是她就不急着得手。
大白越是表现的不屑和不在乎,她就越觉得兴奋,因为这样才表示她的这份猎物极美味。
契俞一直踱着步子,挺着鼓鼓的胸脯,昂着高傲的下巴,眼中似笑非笑,她红唇带笑,伸出一根食指,那指甲上还涂抹着红色,她在面前摇摆着手指。
她说:“非也,这是需要头脑的,你们一同来的几人中,最厉害的那个道士,我很崇拜他,只可惜他太敏锐了,一眼就看穿了我,还有那个漂亮的女道士,我遇有道之人则隐藏,遇无道之人则食之。鸡鸣狗盗是鼠类所为,我自然是用的战术。”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真是脸大的无以伦比了,还战术,你懂个毛边呀,大牙都快被你笑掉了。”大白既然想到吴心没有出事,也就不再和她废话。
从她的言语喜好可以推测出,这个契俞不是它物,而是一个能幻化的妖兽,它是兽中最大者,龙头、马尾、虎爪,长可至四百尺,有吴心目前龙形身体的二十倍,这绝对是个不小的存在,此物善走,妖化后可以幻化成人,以人为食。诚如他所说的,遇有道之人则隐藏,遇无道之则食之。他最爱吃无良无道德的人,这也就是他盯上大白的原因。
契俞被大白的话气的好笑,它从来没见过这个嚣张的人,临到死还不知道是个叫怕,还敢口出狂言。
“呵呵,你真是嚣张,等会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一根一根的掰断你的手指头,脚指头当小菜,削了你的鼻子、耳朵下酒,我尤其喜欢吃脆的东西,薄皮酥脆,而后我要扯掉你的小腿,嘎嘣嘎嘣的品味,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而是让你亲眼见证看着自己是如何被肢解的哈哈,是不是很有趣,最后我再挖空你的心肝脾肺肾,嫩的我更喜欢,你的这些器官一定都是黑的,想想我开始兴奋的发抖。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结界之内,你是逃不掉的。”契俞讲述着吃人的全国程,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她显然对结下来的事很期待、很兴奋。
“废话少说,谁吃谁还不一定呢。”大白说着,开始念动咒语,将大铜钺丢了契俞。
契俞还是吴心的行貌,她不闪不避,就那么站着那里笑的扭曲,不知是它的笑,它的人也变得扭曲,等到铜钺挥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大铜钺落了空,又返回来了。
“呵呵,呵呵。”笑声带着回音在空气中震荡,空灵而悬浮,似乎飘在头皮之上。
嗡嗡,嗡嗡,大白的头开始发麻,他居然忘了这货善于隐藏,他六感退化,如何应战呢,他现在杵在这里,就是一个活靶子,等着人将箭羽抛向他。
果不其然,一个锋利的骨质物已经靠近他的脸,若不是他反应快,他高挺的鼻子肯定要被掉下来了。但是他扭转头、下腰之时,白鹤亮翅,身体腾空而起,依旧没有躲过,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个佬的,居然玩起捉迷藏来,不带种的畜生,永远是这副偷偷摸摸的嘴脸。”大白正想如何解决问题之时。一记勾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呀个呸的,他漂亮的脸蛋当即被打青了,而后是肚子被暴击,饭都要被殴出来了。
大白抱怨的都被打到了肚子里,消化了,根本没来得及开口。
接连不断地拳脚相加,锋利的爪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笑声一直不断。
嚯嚯……
气氛变得阴森可怖起来。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大白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状态。
“呵呵,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中用了,是不是想求饶?”契俞的声音很嚣张,带着调笑,她的声音在空气中摇来荡去,忽然上,忽然下,有时在耳边有时在很远处,让人想找狂。
大白依旧冷静而警惕,趁着被打和说话的档,他的手指微不可见的结印,空中默念咒语。
“笑的这么贱兮兮的。真是污染环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说到底就是一个学人说话,学人样貌的冒牌货,如此没有个性的东西,你的笑只能说明你无知,浅漏,智商低下,小爷我说这么多鄙夷的话,你或许都没有脑子可以理解它的含义吧,你这般么没脸见人,你娘教过你吗,她知道你这般低下吗?”大白说着刺激她的话,等着那货恼怒的攻击他。
契俞是个不能忍的暴脾气,她听的懂,大白在说她没有教养,是个畜生,她出手了,由于之前连连得手,自大让她目空一切,她由开始的谨慎,到现在变得粗枝大叶起来。
她听着大白哔哔不断的讽刺的话,被打的红紫的脸带着极度的不屑,她内心酝酿着巨大的风暴,然而越暴躁,她越深沉,契俞的隐身消无声息的、慢悠悠的,就是如此边听他说话边缓慢的走在大白面前。
她看着大白那张俊美的脸,谁会相信这样一张上天赐予人间美的代表的脸,居然背后有一颗残忍、无道的心,她是契俞,上天给了她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很明锐,有道之人她避让,无道之人让她兴奋。她对自己“惩恶扬善”的壮举一向很自豪,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贵财富,她觉得自己就是上天的宠儿。
然而这个面前的小男人,她第一眼就看中了,着迷了,她当时躲在角落里,看到他霸道的亲吻他的契约兽,她一直看完全过程,那一刻她可以出手,但是她没有动。
她是一头雏兽,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头契俞,她孤独的守在这片**阵已经有几个世纪了,从来没有与任何兽交媾过,于是看到男女缠绵的那一刻她很兴奋,面前的男人手段残忍、心黑手辣,没有道德底线,他刚才还曾“温柔体贴”的抚慰她,她本想留下他,做一个玩耍的伴,然而他此时的鄙夷是真儿真的。
在她四百尺的原型之下,他就如同一只蚂蚁,他如此的渺小,但是口气却如此的轻狂。
契俞爆发一般掐在大白的脖子上,她力大无穷,体量对比之下,她就是一座上大山,大白就是山上的一颗树,举起他很轻松,大白被高高的举起,悬空着,如果还有旁观者,就会发现大白一个人呈上吊状,表情扭曲,脸色紫红。
噗,噗噗。
虚空一掌在契俞的后胸口上重重一击,她喷咳几口。契俞完全没有防备、预料,她由于这个巨大的冲击力,将大白丢了出去。
这个结界中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她回头寻找,果然没有任何人,那么是谁偷袭了隐形了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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