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的笑容消失了的泠,正想着该用哪种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和炎麒的战斗,又该如何让泽兮和慕宸住手,泽兮吃下的药物副作用一旦发作,还不清楚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碧蓝色的眸子因为怒意和煞气,不再像以往那般通透清亮,更像是深邃的冰蓝色。看得炎麒移不开视线的同时,又有些胆颤……不禁望向费兹,那人却依旧冷静的站在一旁,似乎对他们谁胜谁负毫不关心。
泠对手中的短刃仿佛玩腻了,眼中的冷光划过炎麒的脖颈,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却在准备动手时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了远处。
炎麒感慨万千,又疑惑不解,朝泠所望的方位看去……好像是有人朝他们这边过来。法修?但他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吗,解决了那边的事,按照商议好的计划,他应该带着七月,用然力直接移到圣殿附近,不过可能是发现了他们在这里战斗,所以赶来了吧。
和炎麒的猜测不同,泠感应到的是朝这边飞来的阿比斯,观察了会略一皱眉,和阿比斯一道在地面狂奔的身影是……戾?
赶来的正是雾隼阿比斯,戾以及尼斐。不同于阿比斯发现泠就高兴得忘记了任务直扑过去,戾和尼斐在距离众人较近时反倒放缓了速度。
察觉到两人间蔓延的古怪气氛,泠也懒得去对付炎麒,拍了拍骊,扫了眼炎麒。
三角骊趾高气昂的迈开步子,在炎麒身前停下,抬起蹄子就是一击,它已经尽量控制力度,毕竟主人没让他杀了这个人。
因为泠的然力无效化,炎麒的力量还未发挥完全就败了,在战斗中纯靠然力攻击,本身战斗能力不足,又没有天赋的话在泠的手下讨不到好处,可惜目前为止的敌人都不太明白这一点。
这一战,以三角骊优雅的一记踢技结束,炎麒疼得昏死了过去。
“怎么了?”
或许是被青年声音中的凛然威慑怔住了,尼斐眨了眨眼睛,盯着有些不似往常的泠,好一会没有说话,然后就感到被人从后面拍了一掌,侧过头就看到戾混杂了不满和催促的目光。尼斐忙转向泠,银发青年周身都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场,让他黯然咽了口唾沫。
“这次真的出大事了,”尼斐攥紧拳头,尽力把语言精简,用简短的话把他们和箬一、法修的战斗告诉泠,“……戾把濑尔从火中抱出来时,重伤后又被火烧,濑尔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只来及对七月说了几乎话,就那么走了……”
“走了?”泠身上的寒意逐渐消退,惊愕地后退一步,“你是说,最后等于是七月的火焰烧死了濑尔?”
“……嗯。”已经无法控制自身的情绪,尼斐说话声中带着哭腔。
“法修……七月怎么样?你们两为什么会来这?法修人呢?!”
努力平复情绪的尼斐,轻咳了两声,“烙的计策成功了,他和狩猎公会的一些狩猎者一起到炎家去了,狮利也在。看到法修在庭院中,没有多说,那帮人就主动形成包围圈……七月,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只是安静地搂着濑尔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法修没有离开,反而愿意和狮利他们战斗。”
法修不在,他们那些人到底在计划什么,炎麒已经昏过去了,这里只有费兹才能帮他们释疑吧!泠瞟了眼后方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费兹。
“泽兮和慕宸……那天气怎么了?怎么打雷闪电的?”虽然依旧沉浸在悲痛中,尼斐还是被白泽兮和慕宸战斗的场景震撼了。
泠凝视着达到浑然忘我的两人,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就朝他们走去,“那是泽兮的然力,炎麒他们给了他能暂时提升然力的药,但会有副作用。戾,麻烦你看好费兹,不能让他有时间使用那麻烦的力量。我拦住他们的攻击,尼斐趁机会把七月和濑尔的事情说给那两个笨蛋听!”
感到泠语气中的生硬和愤怒,尼斐一个劲地点头,跟在他后面就朝慕宸两人走去。
还没到跟前,就看到慕宸差点被一道闪电劈中,所幸最后用然力加快了自己的时间,勉强避过,发梢倒是没能彻底避开,直接被电到。
白泽兮渐渐也不想再做这种小范围攻击,就见他神情愈加肃穆,异变的天气范围越来越小,雷云更小却显得更有威严感。
原本数道的闪电也融合在一起,这招一旦被打中,想要活着的话,除非身体本身特殊……或者压根就不是人类这种脆弱的身体,否则必死无疑。
而慕宸身边更是聚集了一圈的狂风,把他的活动范围进一步缩小。
慕宸也不甘示弱,他无法停止大型的连贯自然现象,但是停止已经成形的单个风雨雷电还是可以勉强做到,只要有实体就可以施展然力。
冷静之后,精力集中,然力保持在随时可以使用的状态。
两人都有着在此一搏的决心。
雷声厚重而沉钝,闪电却有着轻灵的身形。
慕宸没有停止狂风没有停止闪电,反倒是把银骑士对准了白泽兮,加速扔出,对准了心口。
只是变数来得太快,让人措不及防。
雷鸣闪电都在瞬间消散,狂风退去后,微暖的光斜斜洒下。银骑士失去了加速,威势大减,白泽兮轻易避开了攻击。
泠站在两人中间,分别瞥了眼正打得难分难解,不愿这么结束的两人,“先听尼斐说。”
终于有机会完成任务的尼斐,再次忍着泪把所有的一切复述一遍,说完后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就见白泽兮紧皱起的眉都拧成了两个疙瘩,慕宸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像想要立即拿刀去砍人的恶霸。
“现在七月更重要不是吗?而且,泽兮……那个药丸会有副作用你知不知道?”因为担心两人可能会再次冲动,泠依然保持着施用然力的状态。
白泽兮和泠对视两秒,终究还是无法对他有所隐瞒,点头。
“如果是会造成永久伤害的作用怎么办?不管是是输是赢,最后都没有人能再笑出来,那种注定悲伤的结局……”
“没关系。”
白泽兮冷静的声音不仅让泠停止了说话,就连一边对峙的费兹和戾都竖起耳朵听着。
“泽兮?”
“不管是什么副作用,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一直笑。”眼神温柔,就和以前面对泠时的泽兮一样。
泠忽然不敢直视泽兮,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一份令他愧疚不安,无法接受却又无法生硬回绝的情感,“我以前从没有想过你说的在彼此身边,包含了这层意思。”
“因为我的确没想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并不代表就一定要你对我有着同样的感情,只要你在我身边,最重视的人是我就足够了,而且在那个世界,束缚你的东西太多,我不想再捆住你,但是来到这里你却先和那家伙在一起……就这么在一起了,呵呵,只有杀了他才能破解眼前的局面。”白泽兮冷笑着回瞪慕宸。
泠僵在原地,白泽兮这一番话彻底把他的变回了日常状态,之前对付炎麒的狠厉消泯得没有痕迹。
“我不会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成全这种话,那也不是我的个性,”慕宸扯起一边嘴角,笑得张扬,“你跟我争跟我抢都没问题,但是驯兽的喜欢我也是确实的事了,你赢不了!我并不想和你打,首先我不会死,其次我也不想你死,我追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成功,你一死我就等于前功尽弃,这买卖不划算!”
尼斐被慕宸这番言论惊得直眨眼,倒不光是因为话中的含义,而是这语气!虽然他们也都发现了当人多的时候,慕宸话很少,但是和泠一起时不管是斗嘴还是其他,都和众人面前的他有些不同……但是这痞气十足的宣言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慕宸和泠日常的交流方式?
一旁费兹和戾的表情也没能好多少,他两比尼斐更不了解慕宸,这一段算是他们听这个男人一次性说的最多的话了!
白泽兮灰眸的色泽显得更深了,还没说话就又被慕宸打断。
“现在应该优先处理的是七月的事情,还有吃药丸算什么,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没错,如果放任不管,七月崩溃了就麻烦了。还有法修……不说他是不是能赢那么多人,但如果他想跑,恐怕没人拦得住他……”
难得找到机会插话的尼斐还没说完心中所想,就再次呆立住了,白泽兮双手抱头,忽然跪在地上,虽然连一声呻吟都没有,但是紧抿的嘴唇,颤抖的双手,都显出了他现在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除了看不见的费兹外,其余几人都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药物的副作用!
泠惊了一秒,立时跪在白泽兮身边,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却不知怎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慕宸和尼斐也走到两人附近,但除了把人打晕之外也想不出其他方法。
“啊!!!”头痛到似乎从里到外都有人在拿着锤子不停地敲打,甚至还有人拿着棍棒不停的翻搅,白泽兮觉得如果他手上有一把利器,估计自己会直接插进心口。
无法缓解对方的苦痛,泠搂住白泽兮的肩膀,一滴泪刚落下就被吹落在空中。
不管泽兮想做什么做了什么,都是因他而起。
想要保护的人却总是被伤害的越深,泠想起此刻的七月……这一日,注定是血与泪交织的魇梦,还是无法改变的真实之镜。
“你们在做什么呢?看来是起效了呢!哎呀,慕宸好厉害,用了药的白泽兮都没能杀得了你!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好听却不合时宜的嗓音传入众人耳中,“不过你们的表情还真是难看,慕宸啊,你那眼神是替白泽兮担心还是因为泠连看都不看你而感到恼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