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听啪啪几声脆响,向守门的青竹听得一阵哆嗦。
门外的一众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谁也不敢质疑半声,都装没听到。
陶俊杰长这么大那受过这种打,片刻过后,他都能感觉到脸夹肿了老高还火辣辣的疼。
想骂人骂出不来,想打人没了力气,只有一双乏着血丝的双眼,盯着陶有水一动不动。
“好,行了”
陶秀水看拦山打得差不多了,还叫停。
拦山虽打了人,但却不敢看自己的杰作,他这是打了主子的,那还敢看,只低头把脸转到一边。
陶秀水走到近前看着这位颓废的大少爷道:“想不到堂堂陶家大少爷竟变成这种地步,成了酒鬼不说,还埋没了人性良知,连母亲亲人都弃之不顾,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你个刁女,我不要你管”陶大少忍着脸痛,咬牙吼了句。
“是不要我管,不过我看着你生气,其实我告诉你个办法,你要真不想活就去死了多好,这样倒可一了百了,现在要死不活的,整天泡在酒里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之书却不懂得圣贤之理,活该变成今天的废物。”
“我乐意,我喜欢,不用你操心”
陶秀水看这人这样心下摇头,难道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她蹲下身子拉着这人的衣襟道:“难道你就这样在酒里泡一辈子,把这个当家人的位子让给我也甘心?”
“你想得美……嘶……”陶大少想说多点话,无奈双夹太疼,无法张口。
“不能你又能怎么样,一个只知道喝酒的废物能做些什么?要不你来抢啊!”
“放心好了,我不行还有弟弟、母亲呢?……还有二叔、三叔他们,谁也不会让你把这个位子抢走”
陶秀水淡然一笑“看来你真不了解家里情况啊!你不知道母亲她病了吧!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得那会顾得了别的,弟弟还是个小孩子,等他长大了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二叔他上几天受了打击,整天连门都不出,三叔更是不管事,只知温软如玉的温柔乡,那还会管其他闲事,现在能当家的就你这么一位大少爷,还颓废成这样,眼看着父亲的心血无人继承,就要落到我这个姑娘手里了,说不定我要管长了,等嫁人要把这些带到婆家去呢!”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刁女,你怎么忍心……”
“我怎么就不忍心,你们一个个都不管,还要靠我这个姑娘家养活,你们都能忍心,我为什么就不能忍心”
陶秀水真生气了,妖灵告知她,陶俊杰真的费了,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和信心,他现在一心想着喝酒,再无其它。
是一个男人她这样说话都不能忍的吧!她想说狠话试试。
但眼前的陶俊杰虽被这样羞辱,并没有像陶秀水想的那样愤怒起身,也没有再行发怒骂人,而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陶秀水又忍不住了道:“你倒是说话呀,我说了这么多,你一点也没有生气吗?”
时间过了好一会,陶大少爷才抬双眼浑浊地道:
“你要怎么做就随便吧!指望我是不成了,父亲……呵,他的心血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你……这个废物,就算你真的什么也不顾了,母亲弟妹都不要了,但是你就忍心让你心中那位李大小姐一辈子遁入佛门清心寡欲过一生吗?就一点也不想着把她解救出来和你团聚吗?”
“不想了,不想了,一切都过去了”陶大少说完整个身子软成一团,害拦山想抓都抓不住了。
这人又顺试躺回地上面,要不是看着脸肿得老高,陶秀水真以为刚刚她没来过,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
“她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陶秀水气得猛踢这人几下,但脚下的身子如一滩烂泥,没任何反应。
完了,废了,废了,这人是真彻底的废了。
她满眼失望地从陶大少的东跨院出来,大脑中就这几个字。
陶俊杰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和意智,真成了废人。
这话真让人难以相信。
陶大夫人生病定也和这个儿子有关吧!
唉!真是一言难尽。
陶秀水犯了愁,她是一定要走的,一定要去京城的,但她要走了,陶家没人管理可怎么办?这可真成了难题。
陶家后人是不少,但却没一个是经商制陶的料,叫人些须又惋惜。
她边走边想回了自己居住的小屋。
此时太阳早已偏西,空气清凉无比。
青竹刚刚就站在大少爷门口,里面的情况也听了个大概。
此时看小姐不出声,她有些担心地道:“小姐,你刚刚那么做,会不会被大夫人知道?”
“怎么做,你是说我叫拦山打人的事啊!没事,即使大夫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放心吧!对了,以后就让拦山给我赶车吧!一会你让陶安去安排下”
“是,小姐,可是他那么胖,不知他会不会驾车”
“放心吧!我刚刚问过他了,他说会的”
“好”
主仆二人交待完毕,陶秀水就坐在窗下看着夕阳西下。
“青竹啊!你说陶家除了陶大少爷能继承瓷窑以外,还有谁能?”
她一个人想不出来,就想问问身边丫头。
青竹想一会道:“小姐你忘了,大老爷在交待最后遗言时不是说三老爷家的陶俊仁学会些吗?你忘记了吗?”
陶秀水一拍脑门才想起来,父亲死时是这么说的,她为何不找找三叔家的嫡子问问,也许这位倒能是块经商的料呢!
高兴一拍青竹道:“你这丫头行啊!没白疼你”
青竹嘻嘻一笑“那是,要不我怎么是小姐的丫头呢!”
到了这天晚间,陶秀水躺在床上睡不着,忽然想到自己白日里抱住的那副坚硬如铁的身躯。
很安全,很踏实。
这样的感觉再也不会有了吧!
以前在相府也曾有个男人对她很好,但她竟连那人的长相都没见过。
那人只每晚去教她武功,一直教了她八年学成,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竟有也人有对她好,但明天也将一去不见了。
陶秀水睡不着就披了衣服点上油灯坐起写字。
可这面刚把墨汁磨好,她发现眼前竟站了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