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锅这件事其实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本能。
也正因为此，有担当这个字眼是一个相当正面的夸人的话。
王威廉并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只是长久以来低调生活的他形成了一种不承担责任的生活习惯而已。
偷懒罢了。
可真的当有的事情需要他去承担的时候，他也不是扛不起来的人。
从魅魔猫这里了解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金泰妍这里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王威廉细细的整理了一下，然后发现真的不能怪金泰妍往自己身上甩锅，自己好像确实对这次的事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之后，也就绝了把锅丢到那条他都没见过的蛇身上的想法。
召唤来了跟着九尾狐那面说不清是帮忙还是监督的雨女，了解到了觉得自己丢了人然后坚决执行王威廉的命令，打算把八歧大蛇活捉回来的九尾狐正跟那条蛇在岛国和半岛之间那片海域上打的电闪雷鸣风生水起的之后，王威廉觉得还是先处理金泰妍这面的事情，再去纠结到底自己是怎么会在床上一睡好几天的了。
而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后，带着一脸浓浓的舞台妆，看不到一点开心的表情的金泰妍回家了。
和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王威廉一对脸，都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浓浓的疲惫的感觉。
“你先卸妆吧。”王威廉看着气氛有点尴尬，金泰妍一副想说什么但是有不知道能说什么的表情，就先想了一个辙。
化解一下。
“嗯。”金泰妍对着王威廉点了点头，走进了洗手间。
一个多小时。
足够金泰妍卸了妆洗了澡再换上一个居家淡妆的时间，金泰妍才终于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就只是卸了妆而已。
很显然，她在洗手间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OPPA，我想了一下，明天我还是回全州吧。”
金泰妍从洗手间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没有看王威廉的脸，眼神很飘。
“……你想好了？”
王威廉则是盯着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金泰妍。
还是那张吹弹可破的嫩嫩的脸庞。
“今年秋夕我都没能回家，在忙着跑TTS的活动，现在活动结束了，怎么都要回去看看的。”
金泰妍点了点头。
坐在了沙发上。
依旧，没有看王威廉。
“嗯。”
王威廉应了一声。
没说什么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只有刚刚金泰妍回家了以后王威廉打开的电视上上不时的传出一些声音。
周日的下午，SS电视台的RunningMan。
有些无聊，但是来自PD剪辑的罐头笑声多少还能缓解一下房间里那尴尬的气氛。
“OPPA你同意了？”
王威廉的这一声应显然让金泰妍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王威廉会像上午她出门前那样坚决不允许呢。
“你要躲着我，我也不可能把你绑在我身边的，那只会适得其反。”王威廉也不再看金泰妍，而是看向了电视，“如果你都已经开始讨厌我了，那我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好。”
“我没有讨厌OPPA你……”
“我懂的。”王威廉打断了金泰妍的话。
房间里的气温，降到了冰点。就像是雪女在这儿释放了一个冰冻法术一样……
好一阵子。
“OPPA你都知道了一些什么？”
金泰妍再次开口，说的话终于不是一些绕圈圈的废话了。
而这一次，她是看着王威廉问的。
“你跟Jessica吵架的原因，以及……你们两个人这一次冲动的前因后果。”
王威廉淡淡的说道。
“我跟她吵架真的不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做这个品牌又或者介意她用少女时代的名头……”
“我知道，这是你们公司介意的事情，不是你。”王威廉点头，打断了金泰妍没有什么意义的解释，“你只是不希望她为了挣那点钱给公司落下口实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没有人信我是这么想的。甚至包括我的队友们，其实都不太相信。”金泰妍苦笑了一下。
“我信。”
王威廉淡淡的说道。
金泰妍看向了王威廉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OPPA……”
“嗯？”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
“你能不能……让魅魔把所有知道这次的事情的人的记忆全部修改掉，让他们都不知道西卡曾经发过这么一条SNS，我也没有做过这么冲动的事情带头参与那个没什么意义的表决……她没有退出过少女时代？”
金泰妍的口吻里带上了一点祈求。
“……这个它是做不到的。”
“为什么？”
“你知道西卡的SNS有多少关注吗？又有多少人通过转发以及新闻和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件事吗？”王威廉有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修改这么多人的记忆……别说魅魔不一定做的到，就算能做的到，我也不会允许它做的，因为这太容易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了……”
“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魅魔修改了你看见车祸的记忆，你跟西卡之间至少要少吵两三架吧？”王威廉轻轻叹了口气，“甚至可能周二的下午或许你的队友们，比如帕尼她们在选择站队之前，会先劝你几句……”
“所以，这也是跟OPPA你有关吗？”
“你要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要跟我分手……我是不会怪你的。”
王威廉一脸认真的对金泰妍说道。
安静。
“OPPA……你……想跟我分手？”
金泰妍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颤抖。
“不是我想。是我觉得你可能会想……而如果你要跟我提，我好像不能怪你。”王威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他的眼神看上去，透露着一些伤感。
“我才不会。”金泰妍摇头。
“……那你就回家吧。”王威廉长长的出了口气。“只要不分手，随便你……怎么样，我都会依着你的。”
“那我让你安排魅魔去修改记忆……”
“这个不是我不去做，是真的做不到。”王威廉苦笑了一下。
“那你说什么都依着我？”金泰妍瞪了一眼王威廉。
安静。
“所以，西卡退出……已经是定局了？”
金泰妍的声音，很低。
“也许吧。”
王威廉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那天晚上她来找我，我不该跟她发脾气的……”
“你只是担心我罢了，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明明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我明明都已经后悔了进行那个表态了的……我应该跟她聊聊的，哪怕趁着这个机会跟她提一些条件，比如活动周期她怎么安排她自己的时间……她也一定会答应的……然后这件事应该就能完美解决掉的，对吧？”
“你们经纪人会允许你们这样的反悔吗？”
“这个……”
“就算西卡不发那条SNS，你们又和解了，你觉得你们公司能放任她这样下去多久？”王威廉又追问了一句。
“……OPPA，你不要往我们公司身上甩锅了。”
“可问题本来不就出在你们公司，你们经纪人上吗？”王威廉一脸平静的表情，“哪有经纪人带头在那儿鼓动队员把别人踢出局的？一次不行又一次，逮着机会就来……”
“可要不是我们之间本来就有矛盾了他们也……”
“没有矛盾制造矛盾嘛！就像这次这样，开会也专门通知不到。”
“……是经纪人一开始打电话给西卡没打通，后来他忘记了自己没通知到……”
“这话你也信？”王威廉白了一眼金泰妍，“他那面电话死活打不通，然后你这面开会前后两个电话就都打得通？”
“……”
“泰妍啊。”王威廉轻轻的叹了口气，把金泰妍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件事真的怪不到你自己头上，是，你因为我的意外那天情绪不好，被利用了，但是可恶的不是被利用的你，而是那个利用了你的人啊！”
“……可是我也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我说几句话，你能答应我不生气吗？”王威廉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冷静。
“……OPPA你说，我就算生你的气，也很少能坚持超过一个小时的。”
金泰妍也认真了起来。
虽然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都不是很认真的样子……
“其实从去年Jessica应该就已经心思不在少女时代的活动上了……”
“这个我知道的。”金泰妍点头。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又何必一定要她继续呆在组合里呢？强扭的瓜不甜啊！还不如让她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呢。你们组合里，想拍戏的拍戏，想唱歌的唱歌，她这个想要自己做点实业的人，就让她去做好了，总不能因为她想做的事情跟演艺圈关系不大，你们就不让她做嘛！再说了，她就算离开了你们组合，可是说起来也永远都是你们曾经的成员啊……”
“可是如果她离开了，我们也就不完整了啊！”金泰妍认真的摇头，“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十年，二十年……”
“十年二十年后你们再聚起来就是了啊！”
“OPPA你别开玩笑了。”金泰妍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再聚？散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能聚起来！”
“有什么不能的！”
“因为我知道啊！别人不说，就我们公司的理事Kangta。HOT在活动的时候，成员之间的关系也很好啊，一点都不比我们之间差，可是后来……Kangta前辈跟公司续约，其他人离开了，现在HOT还有可能再凑在一起吗？”金泰妍苦笑了一下，“OPPA你别安慰我了。”
“……”
王威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OPPA，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不光我懂，其实我们大家都懂，只是……”金泰妍摇了摇头，“我们不太愿意接受一个现实罢了。”
“什么现实？”
“就是我们无论如何努力，有了多大的影响力，成为怎样水平的艺人，永远都只是公司的赚钱的机器，稍微有一点跟公司的意见相左，立刻会被公司无情的镇压，甚至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不是已经跟公司谈过条件了吗？西卡不是都已经可以带着她男朋友跑行程了吗？我跟你之间……”
“可是现在呢？只要我们跟西卡之间出现了一点点的不和立刻就会被利用，然后她……”
“对了，说起这个，西卡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啊？”
“去HK继续招聘她的那个品牌的人去了啊！不然留在半岛做什么？给人围观吗？”
“我是说你们公司……”
“不知道，我是没听说什么对她的处罚下来。”
“那就是没处罚了？”
“是处罚不会公开了。”金泰妍摇头，“这个才更可怕好不好！封杀……”
“封杀？那她不是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她的时装品牌去了？”
“OPPA你这人……”金泰妍一瞬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是说，凡事往好的地方想想，或许会有用。”王威廉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话。“她既然已经都没有继续在S市呆着纠结你们的事情了，你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结了，往前看吧。”
“OPPA……”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肯定听不进去。”王威廉摇了摇头，“你现在相比愿意听我的话，其实更不想看见我，对吧？”
“没有！我就只是……”
“没关系。”王威廉轻轻的摸了摸金泰妍的脑袋，“你要是愿意跟我在一起多呆一段时间呢，我们就去一个认识我们的人不那么多，也不太容易看到关于你们这个新闻的地方去。你要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呢，想回全州就回去，直到你主动联系我为止我不会去打扰你。这都看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OPPA你希望我怎么样？”金泰妍反问了王威廉一句。
“我……”
王威廉认真的想了想。
盯着金泰妍的脸看了一会儿。
“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王威廉说出了自己的话。
“为什么？OPPA你怕我自己一个人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没有你我也能过的很好？”
“嗯。”王威廉点头。“你们公司不是最擅长这种让两个人不联系然后分手的招数吗？”
“OPPA你要是没有我，也能自己一个人活的很好的吧？”
“嗯。”
“那……”
“可是有了你，我能活的更好啊。”
“……”
“泰妍啊，其实你没有必要总要在我面前展现出你好的那一面的。”王威廉认真的对听到了自己的那句话有点愣神的金泰妍说道：“在我的面前哭一哭，比回全州在你爸妈的面前哭要好的多的。至少你跟我哭的时候还可以跟我发泄，毕竟这次的事情……我比你的责任更大吧？”
“什么啊！OPPA你有什么责任，都只是我自己而已。”金泰妍摇头，“我也知道，就像之前那次看见车祸，我的第一反应也是回来这里跟OPPA你哭，而不是回去跟爸妈说……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怕我因为生气，因为委屈，因为害怕，脑子不好使加情绪失控说出来什么伤人的话，让OPPA你……那我会更后悔的。”
“你就不怕跟你爸妈说出来同样的话他们也受伤？”
“他们……跟OPPA你不一样。”金泰妍认真的说道，“他们是我爸妈……”
“你这句话其实就够伤人的。”王威廉笑了笑。
“……对不起，OPPA，我的意思不是你是外人，我就是说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我说的话而不理我……”
“那你觉得我会因为你说的话不理你？”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呀！你干嘛！”
王威廉一把拉住了因为说错话想要打自己的嘴的金泰妍的手。
“对不起，OPPA，你看，我就是怕我脑子不好使会变成现在这样……”
“没事，你更蠢的样子我都见过，这个真没关系。”王威廉宠溺的伸手，轻轻的掐了一下金泰妍的脸。
“……什么时候我更蠢了？”
“你喝醉了酒的时候。”王威廉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别说这个了。你如果是想回去吃你母亲做的家常菜，那你就回去，如果只是因为怕跟我发脾气我生你的气的话……我们一起出国旅行吧！”
“……OPPA你认真的？我可是听说你不想跟我满世界跑的……”
“没事，去一个以后我也不会很想去的地方就是了。”
“有这种地方吗？”
“有的吧？比如岛国……”
“……别说你不会很想去，我都不是很想去了。”听到了王威廉的话，金泰妍愣了一下，笑了。
这好像还是金泰妍今天从SS电视台回来之后，王威廉第一次看见她真心的笑呢。
“那要不然东南亚……”
“反正就是东五区以东对吧？”金泰妍白了一眼王威廉，“这一片区域里距离半岛最远的地方……印度？”
“这个……”王威廉伸手抓了抓头发。
印度那地方打死他都不愿意去，可更别说要带金泰妍去了。
“要不然去澳大利亚？”王威廉想起了南半球。
“OPPA你以后不会去澳大利亚吗？”
“那儿又没什么特别的，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王威廉摇头，“你有兴趣去吗？”
“我……其实还是想回全州。”
“那我跟着你回全州？”
“不用！！”金泰妍立刻摇头，“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保证你会被我爸骂然后搞不好我们之间会出大问题。”
“你父亲为什么骂我？”
“没有保护好我啊！让我受了这么多委屈，然后你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不用把你想说的话借你父亲的嘴说出来吧？”
“……”
金泰妍笑着吐了吐舌头。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电视上，RunningMan的放送也结束了。
不是很好看的一集。
至少，没有能让王威廉和金泰妍笑起来。
“要不然就在半岛上，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与世隔绝一段时间……”
“算了！我可不想喂蚊子……”
“呀，又不是一定要野营。”
“不野营哪儿有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而且我好不容易活动结束了，我想吃点好的，我要发胖！”
“……那就去澳大利亚吧！去南半球去躲半岛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好了。”
“也不用这样吧……”
“怎么不用！喏！你看天气预报！”
王威廉说着，电视上正好开始播气象节目了。
其实不是天气预报，是海浪预报。
正在播报半岛人叫东海，岛国人则是以他们自己国家命名的那片海域里那团古怪的暴风雨以及很大的海浪，同时还在提醒渔民一定要绕过那一片海域……
“这什么啊？”金泰妍看了一会儿，有点摸不着头脑，“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这是九尾狐跟人打出来的。”
“……九尾狐？”
“是啊！那个害我躺了好几天的东西，九尾狐在追杀它。你在半岛上呆着万一那面对手打不过九尾狐想起来要拿你来当人质呢？”
“什么跟什么啊！”金泰妍一脸的荒唐，“而且不是有OPPA你的那个咒语保护我吗？”
“话是这么说啦……”
“对了，OPPA，那个害你躺了好几天的家伙是什么啊？这么厉害……”
“你听过岛国的神话吗？”
“什么神话？”
“草雉剑……”
“哦，我听说过，还有什么八歧大蛇之类的……”
“嗯，就是那条蛇。”
“……”
“怎么？我真不是忽悠你，是真的……”
“不是，我没说OPPA你骗我。”金泰妍一脸古怪的神情对着王威廉摆手，“只是觉得这种神话里的东西……有点神奇。”
“你每天都能看见苏妲己也没见你觉得有多神奇。”
“被OPPA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唉，终究还是OPPA你比较神奇。”
“好了，别打岔，要去澳大利亚吗？”
“不要，我没有澳大利亚的签证。”
“那……要不然再去岛国？”
“……去干什么？那儿还有什么玩的吗？”
“迪士尼乐园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