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画面：亮白的摄像头自带冷光，照在满是金丝燕粪便的昏暗地面上，映出五米左右的能见度。
冷光笼罩范围内，两排清晰可见的巨大脚印层次分明。
一排脚印分的很开的脚趾印，向洞口方向延伸。
另一排脚印，脚趾印方向冲着燕子洞深处。
两排脚印密密麻麻地摞在一起，只能看到最上层的脚印大概形状。
五根脚趾分叉很开，却能大致看出类似人类脚掌的形状。
不是熊掌。
跟大猩猩分成三叉的脚趾也有很大区别。
粉丝们终于看到脚印的全貌，开始刷弹幕表达感慨：“野人，绝逼是野人！”
“头皮有点发麻！如果这些脚印都是野人留下来的……数量好像很多的样子。”
“秩序，关键是秩序。”
“对头！只有灵长类动物，才会有灵智制定规矩，一边出洞一边进洞地走路。
同时进行的时候，也互不影响。”
“问题来了，野人是不是什么都吃？
包括人？”
“应该不会吧？”
“哈怂，让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后脊背都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一样。”
“真心不建议主播和科考队进洞……遇到野人就麻烦了。”
“科考队扎营的时候我看了，规模不小，应该会忙活到天黑，今天不进洞。”
“更麻烦！”
“是啊，晚上被野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营地，怎么办？”
“……”粉丝们的建议苏锐没有看到。
估计看到也懒得去理。
燕子洞的安全，关系到山猫一年的收获，涉及到百万以上的收入。
他同意放弃，山猫拼了命也要进洞探一探。
“肯定是野人！”
山猫语调悲呛地指着手机上的画面：“这么多脚印出现在燕子洞里，也就是去年采完燕窝到今年的事。”
山猫每年都要进洞采燕窝。
对洞里的环境了如指掌，有什么变化，也能敏锐地发现。
苏锐狐疑地操控无人机拉高：“你不是说金丝燕群少了一半吗？
会不会是去年你采完燕窝之后，被野人给吃了？”
采燕窝有季节性。
一半选择在盛夏时节，金丝燕幼鸟学会飞行，准备向大海迁徙的时候采集。
这样不会给金丝燕们制造什么障碍。
还能鼓励老燕子和小燕子再造新窝，造好之后，进入秋季尾声开始迁徙活动。
这个时候留下的燕窝就不能采了。
需要留给金丝燕群来年回来交配、孵蛋，顺利繁衍下一代。
燕群减少一半，只能是在采完燕窝的时候被野人发现，然后乘着燕群正在筑巢的疲惫期捕猎。
否则，这种飞起来就不会停的金丝燕，很难被捕获。
山猫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又急忙催促：“去仙人掌看看，那里聚集的燕群最密集。”
仙人掌，是燕子洞深处的地标性奇观。
苏锐年幼时跟着山猫进洞，有幸参观过这种天地奇景。
被山猫一催促，急忙操控无人机加速向更深处探索，快速掠过喳喳叫的燕群。
十分钟后，一个直径有十米的翠绿手掌状石钟乳出现在直播间画面里。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冷光照射在上粗下细的翠绿石钟乳结构上，仿佛照耀着一块晶莹的巨型玉石。
要不是手掌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燕窝，说这是块天然玉石，粉丝们都会选择相信。
“这块天然玉石，有二三十吨重吧？”
“没文化，真可怕！这叫石钟乳，是顶部的水滴带着石灰岩物质坠落聚集而成。”
“你真有文化……可，我还是想弄一块这东西回家。”
“这里才是燕子老窝，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好可怕。”
“这么大个的石钟乳形成缓慢，得几百万年的功夫才能聚集起来。”
“听懂了！水滴聚成的。”
“什么文物、遗址，都没有这个家伙的年龄大吧？”
“突然想扛回家的感觉。”
“……”即便是少年时见过很多次仙人掌，重新看到这个大家伙的时候，苏锐也难掩脸上的震撼。
“要是挪到村里就好了！”
山猫的关注点在燕群上：“没错，少了一半还多！”
“去年的时候，燕窝一个挨一个，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根本没有间隙。”
听到山猫的确定，苏锐急忙操控无人机开始四下寻找野人踪迹。
仙人掌所在的区域，是一个巨大的空心山腹。
脚印在这里凌乱了起来，脚趾印冲着那个方向的都有，层层叠叠，数不胜数。
甚至，在地面上还能找到不少金丝燕的羽毛和骨架。
动物捕食金丝燕，可不会留下骨架。
它们会连骨头嚼碎了一起吞。
越看心底越凉，他又急忙操控无人机向更深的地方钻去。
过了空心山腹地区，洞口陡然缩小。
逐渐便得只有一人高。
无人机操作界面显示信号微弱，他又不得不操控无人机再次退回仙人掌区域。
“往洞里更深处的地方虽然都是石头看不清脚印，却能看到被人为的整理过，更方便行走了。”
无人机飞的太快，坐在侧面的山猫没看太清楚，苏锐开口解释。
山猫大惊：“你的意思是，野人从山洞深处过来，不是从外面进去？”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外面进去的，要不然没办法解释洞口整齐的脚印。”
苏锐一边操控无人机原路返回，一边解释：“我估计，附近生活着成群的野人，过冬的时候想钻进山洞更深处取暖，所以才钻进了山洞更深处。”
“那，怎么跟科考队说？”
山猫开始犯愁。
金丝燕群突然减少，一般都是由猛禽大肆捕食造成。
现在突然冒出群野人来，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不管是真野人，还是像人的大猩猩，都是国家保护范畴，肯定不允许伤害。
更别说驱逐整个族群了。
这也就意味着，燕窝生意不可持续。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丝燕群被野人们祸害干净。
一年百万多元的纯收入呢！天赐宝地突然被抢，让他有一种被人抢劫的悲凉感。
苏锐考虑的更多点。
“实话实说，一点都不敢隐瞒。
万一我们判断错了呢？”
找科考队来的本意，是寻找神农架野兽突然出山的主要原因。
却没想到，在边缘地带找到野人。
这群家伙出现，肯定会被各大科研机构视为国之重宝，重重保护起来。
再没有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之前，得想办法让科考队有足够的警惕之心。
生吃金丝燕的家伙，肯定不是善类。
不提醒的话，科考队员们被伤到一个，就是村里的责任。
责任太大，背不起。
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万一是某个突然开发出灵智的大猩猩种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