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刘雅话音刚落的时候,药店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请问有人在么?新店开业,买两幅对联吧,祝您开业大吉,万事如意。 ”
“我去看看吧。”
刘雅听到门外的声音后,放下手的抹布,走到药店的门前,将大门拉了开来。
“大姐,买两幅对联吧,祝您开业大吉,万事如意。”
门一开后,见一名满脸胡渣的年大汉,身后背着一个小女孩,右手则是拿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对联、窗花等东西。
这名年大汉的身材还算魁梧,虽然现在已经快到了冬季,但他还是一身短袖装束,高高鼓起的肌肉也luo lu在外,看起来力量感十足,只不过在他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些别扭,似乎右腿受过伤,右臂也是半耷拉着,仅仅是提着一个小袋子,右臂已经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在他身后,用几条碎步缠着一个小女孩,大约四五岁,昏昏沉沉地趴在他的背,女孩的头发像是杂草一样,散乱而又干枯,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是不是还皱紧了眉头,似乎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
“xiao jie,你买点对联吧……卖完了,我还要带着我女儿去看病……”
年大汉双目不断闪烁着哀求的神色,低声下气地同颜芸说道。
“行,你这有多少,我全包了。”
刘雅看了一眼年男人背后的小女孩,脸带着一丝可怜的神情,回头准备拿钱给对方。
“那可谢谢您了,好人有好报……”
年大汉脸闻言,脸满是喜悦地笑容,一个劲儿地在那向刘雅鞠躬祝好。
“这孩子怎么了?”
颜芸也走了过来,瞧见小女孩蜡黄的脸蛋,蹙着眉头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出去干活没回家,今天早一会去,看见她浑身都长满了小红疙瘩,精神也一直萎靡着,从早到现在,没有清新过来。”
年大汉说着说着,眼满是担忧地侧头看了一眼小女孩,虽然他的语速很快,脸也带着焦急的神情,但还是把事情说了个明白,显然心理素质很是不错。
“我也是医生,我先帮她看看吧。”
颜芸摸了摸小女孩的露在外面的皮肤,发现有些烫,于是连忙出声道。
“这怎么好意思?”
年大汉微微愣了一下,他已经去了好几个诊所了,结果人家医生看见他女儿的病情后,直接要他送往大医院,没想到这家药店里面的医生还要主动给他女儿看病。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孩子要紧!”
颜芸冷脸瞪了一眼年大汉,带着这对父女来到了一旁的诊床,指了指面,催促道:“快把孩子放床。”
年大汉连忙点了点头,解开身的布条,将女儿平稳地放在了诊床。
颜芸伸手一搭脉,脸色遽然一变,眉头深深皱起,带着几分疑惑的语气对着年大汉问道:“你女儿发热这么眼,怎么不早点把她送去医院呢?”
“我……”
年大汉咬了咬嘴唇,脸满是愧疚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恒,你快过来看看这个小女孩的情况。”
颜芸感觉小女孩的病症很是棘手,一个不小心,恐怕会害了孩子,于是她为了稳妥起见,出声把陆恒喊了过来。
“老妈,你去拿一盒银针过来……”
走到诊床前,陆恒粗粗打量了一眼女孩的情况,然后扭头对母亲喊道。
不大一会儿,刘雅便递过来了一盒银针,陆恒接过银针,脸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双眉也微微皱了起来,似乎小女孩的情况非常很严重一样。
年大汉站在旁边,一脸紧张和担心地看着陆恒,他虽然对陆恒的年龄有些疑问,但好歹总算有个医生终于肯去医治他的女儿了。
陆恒并没有急着在小女孩的身行针,而是先将小女孩有如杂草一样的头发分开,露出了她的额头和脸蛋。
“呀!”
看到小女孩的额头后,刘雅不禁惊叫了一声,因为眼前小女孩的额头居然布满了小红水泡,这些小红水泡组合在一起,密密麻麻显得极为恐怖,而且每一粒小红水泡都像是一颗小血珠一样,似乎只要用手轻轻一碰,便会让这些血珠立刻破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芸脸也写满了惊讶,她之前见到小女孩的脸色蜡黄,以为只是一般的病症,没有想到小女孩的额头居然起了这么多的小红水泡。
“馨馨……”
年大汉虽然心里素质还算不错,但见到女儿额头这副吓人的样子,还是带着一分惊恐地呼喊出了声音。
陆恒把了把小女孩的脉,脸带着一丝轻松地看着周围的三人,淡淡道:“虽然看起来有些渗人,但病情还算简单,只是一般的食物毒后,才引起的并发症,只要把她体内的毒素排泄出去好了。”
虽然话说这么说,但陆恒可以肯定的是,寻常的医生根本没有能力把这些毒素安全不伤身地排出去,这番话说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周围的三人安下心来,别一惊一乍的,制造噪音。
说完后,陆恒便先将一丝真气渡入到小女孩的体内,然后操控这丝真气在她身体内不断游走,将体内的毒素全部聚集在一起,然后右手迅速持针,在小女孩身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
一番快速干练的施针动作下来,陆恒轻轻抓起了小女孩的小手,只见她那十根手指头的指甲处都已经微微有些发黑了。
陆恒又从盒子里面取出一根银针,然后对准小女孩的指尖,轻轻那么一挑,将她发黑的指尖逐一挑破,伤口处立刻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虽然是那么两三滴,但却是传来了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道,将守在周围的刘雅和颜芸不禁遮住了鼻子。
做完一切后,陆恒又让颜芸去准备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简单地熬煮了一下,然后静静等着小女孩的苏醒。
“你也坐一会儿,身体不好,别总站着了。”
刘雅在年大汉进门的时候,也发现了他右臂和右腿有些不对,于是拽过来一把椅子,示意对方可以坐一会儿。
“不了,谢谢你们了。”
年大汉拖着不便的右腿,深深地向陆恒三人鞠了一躬,然后守在了诊床边,一脸紧张地看着床昏迷不醒的女儿,一双虎目流露出了浓浓的自责和愧疚。
“她妈妈呢?”
刘雅看着小女孩蓬头垢面的样子,身的衣服也是破破旧旧的,便小声问了一句。
“前几年带着钱跟别人跑了,只给我留下了馨馨……”
年大汉闻言,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低声回道。
刘雅微微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从对方的眼,她还是能够看清楚一丝痛楚的,于是也不便多问了。
陆恒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见她原本有些发烫的体温在逐步下降后,便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看着一脸紧张的年大汉,轻声问道:“你的女儿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多半是鱼类、蟹类等海鲜产品。”
听到陆恒的问题,年大汉的脸立刻浮现出了惭愧之色,咬着牙齿道:“都是我的错,昨天晚在大排档帮工的时候,见有的客人并没有把所点的海鲜吃完,于是便偷偷为她带回了一点,没想到……”
“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的女儿对海鲜过敏,你不知道么?”
刘雅脸带着几分恼怒的神色,指着年大汉训斥道:“本来你女儿的体质不好,还给她吃这些过敏的海鲜,你这不是把她往死路逼么?”
年大汉紧咬牙关,沉默不言,低头看着床的女儿,见其皱着小脸,一副痛苦的模样,神色流露出一丝难以掩盖的痛苦之色。
陆恒的目光则是集在了年大汉的右腿右臂,以及后腰,虽然年大汉的后腰并不像右腿右臂受伤得那么显眼,但整个腰椎还是有些下弯,使其看起来有些驼背,虽然他的腰杆挺得笔直,但以陆恒的眼光,还是看出了一丝异样。
而在这时,躺在诊床的小女孩馨馨也悠悠醒了过来,此时的她,额头的那些个密密麻麻的小红水泡,都已经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等她睁开双眼后,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馨馨乖,馨馨乖,爸爸在这里,不要哭,不要哭……”
年大汉见到女儿苏醒后,脸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忙坐在床,将女儿抱在怀。
“以后注意点你的女儿,她可是一个小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的,身边怎么能离得开大人呢?”
见到小女孩醒来后,刘雅也是立刻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笑容,低声朝年大汉警告道。
“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
年大汉在女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然后走到陆恒和刘雅的面前,带着一脸的感激朝二人连连鞠躬,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把零碎的支票,诚恳道:“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身只有这么点钱,不够的话,你们可以先记下来,我会慢慢还的。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赖账的!”
“算了吧,你赶紧把钱都收起来,好好对待你女儿,什么都强,我们也不差你这点钱了。”
刘雅连忙摆了摆手,将年大汉伸到面前的左手又推了回去,面带笑容地说道。
“把钱收回去吧。”
陆恒将年大汉塞到他母亲手里的零碎纸钱拿了过来,又重新塞回到年大汉的衣服里。
“那怎能行呢?看完医生,必须要给钱的。”
年大汉连忙摆手,再次掏出了陆恒塞回去的钱,又递到了刘雅的面前。
“你安心把钱拿回去吧,你们父女是我们药店的第一位客人,不要钱,图个吉利。”
颜芸端着熬煮好的药,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年大汉和刘雅来回推脱,摇头笑道。
“那……我……这……”
年大汉见三人都执意不肯收钱,于是只好将那些零散的纸币收了回来,再次向三人深深鞠了一躬,以表示心的感激和谢意。
“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刘雅看了一眼坐在诊床,瞪着大眼睛,满是好地打量着周围的馨馨,然后笑着朝年大汉问道。
“之前在一家工地里面打打零工,现在在一家海鲜大排档里面帮人搬货、刷碗、择菜,还有一些其他的零碎小活儿。”
年大汉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和右腿,虽然说话的时候,脸带着笑容,但眼却是闪烁着痛苦和无奈。
“你的后背受了伤,还能持续地干活工作?”
陆恒听完后,瞄了一眼年大汉的后背,有些惊讶地问道。
年大汉闻言,身体猛地一震,一脸诧异的目光看着陆恒,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后背受过伤?”
这一刻,他双眼射出一道精光,像是一把锋利无的尖刀一样,似乎把陆恒整个人都穿透。
陆恒却是淡淡一笑,轻声咳了一声,而是这么一声咳嗽,却是让年大汉的心脏急遽跳动了起来,脸也满是警惕的神情,像是动物遇到了天敌一样,双目死死盯着陆恒,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道:“你……怎能可能……”
陆恒摆了摆手,轻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想的太多了!”
“虽然我不是医学院的科班出身,但勉强算得是半个医生,自然能够看清楚你这右腿、右臂、后腰的伤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下打量了一眼年大汉的腿脚,然后继续道:“我看你这身的伤情,全都是被人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弄伤的,彻底阻断了你身的一些经脉,只要你一发力,会感觉到身疼痛难忍,对吧?”
“不错,是这样……”
眼见着对方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而且也没有丝毫的敌意,年大汉脸的神情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