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大地呈现出诡异的殷红。
不寻常。
斯利安的家门打开着，我用网络感应了一下是否有信号浮动，结果是没有在里面发现。
也有斯利安断开了自身网络的可能，但我用的方法是可以强行启动信号源，所以他一定是不在屋子里了。
那他会去哪儿？
从我这里离开到我看到新闻也就不超过五分钟吧，五分钟里他能去哪成为了问题的关键。
结果是……他哪儿都去不了。
短短的五分钟他连街区都出不去，那说明他人还在附近。
我的身边没有车，就只能步行去寻找，最有可能的地方是枪火协议的总部——学校。
先前的教堂是桑·卓尔的地盘，而作为最适合用来改造为避难所、军事基地的学校才是枪火协议的本部。
在枪火协议街区的学校就只是一个小学，而且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招生了，面积也不大，就一栋主楼和操场。
操场上没有看见人影，那就只能去楼里面找了。
一楼原本是教室与活动室，现在被改成了陈放武器的仓库，每个仓库都要双重验证才能进入，斯利安在里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检查了一遍楼道，确认没有人后上楼。
二楼就是一整层的食堂，因为今晚晚宴的原因，厨师也都不在。
继续上楼，刚走到一半，就听见了上面传来的打斗声。
乓！
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我循声小跑过去，看见了教师办公室里面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影。
是斯利安和桑·卓尔。
桑·卓尔？
我又确认了一遍，没有看错。
照理说以桑·卓尔的实力不至于和斯利安扭打，两人打起来必定是单方面碾压才对，可现在我看到的就是两个人不相上下的扭打在了一起，有点儿匪夷所思。
我的出现并没有打扰到他们之间的战斗，斯利安推着桑·卓尔一次又一次撞到椅子、办公桌上面，把办公室里弄得一团糟。
桑·卓尔看上去像是力不从心，总觉得受到了限制，仔细一看，他的生命值下方显示出了多个负面状态。
【醉酒】：意志不清醒
【混乱】：精神状态异常
【灌铅之驱】：体力消耗翻倍
三个状态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桑·卓尔会和斯利安打个不相上下，正是有种种负面因素，现在的桑·卓尔实力也许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都不一定稳定。
要帮他吗？
我想了想，就让事情自然发酵，他们的输赢与我无关，不过谨慎起见，我还是封锁了这一块的信号，以免被有心人察觉后派来支援或者出现别的变故。
我说的有心人当然就只有一个，但那家伙应该是喝醉了，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感应到有人在监视我。这在之前是没有的事情。
目前来看，斯利安和桑·卓尔的生命值都处于安全线之上，两人虽然看上去打的很凶，你一拳我一拳，眉骨都开了，血撒了一地，但伤势就那么点儿，危及不到性命。
“你…在做什么？”桑·卓尔说话时的表情很痛苦，他的痛苦并非源自于肉体，而是精神的斗争。
也不知道斯利安对他干了什么，桑·卓尔甚至连最基本的打斗本能都消失了，一招一式远没有之前的灵活和谐，尽是无意识地反击，拳头更是绵软无力。
看他们两个打架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似的，东西砸掉了不少，但就是这拳头打在身上一点儿打击感都没有，堪比小鲜肉在演戏。
“你们不要再打了。”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决定出面制止。
一出声，两个人立马就注意到了我。斯利安眉头一皱，桑·卓尔倒是眼前一亮，“你，你是……我记得你，把我带回去，去找……”
找谁他不说，也说不出来。
斯利安道：“你是来帮我，还是看戏？”
“本来我是想看戏的，但就你们这么打，打到明天早上都不会有结果。”我慢慢走近他们。
桑·卓尔看到我后本能靠近，斯利安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用手挡住想更进一步的桑·卓尔，看着斯利安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迷幻剂罢了。”斯利安沉着脸，“你要么就帮我，要么……”
“你还有别的帮手？”我饶有兴趣地左右观察了一下。
“没有。”
“那你可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的态度暧昧，没有表面要帮他或是帮桑·卓尔，目的很简单，我需要信息。
只有掌握更多的信息，我才能够判断帮谁更加有益，既然我都出现了，还想要着置身事外自然是行不通的。
斯利安脸色变得很差，但是他又无力反驳，因为在实力上我绝对是碾压他的，就算是他用对付桑·卓尔的手段对付我，那也得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得逞。
“你想要什么？”
“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那么简单吗？费尽心思，破坏一个生命机构的库存，得罪了这个世界百分之八十的上层人士，就为了杀死桑·卓尔？”
斯利安不吭声，静静地看着我。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这件事的后面一定有更深远的意义，告诉我，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
“你，你在说什么……”桑·卓尔依旧一片混乱。
没有搭理他，我死死盯着斯利安的目光，并且在网上开始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他只要发出任何消息都会被我拦截，场外援助做不到，并且我还能根据他发送出去的消息追踪到另一头接收的地址。
这样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斯利安的帮手了。
不过斯利安很聪明，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始终用沉默应对。
“不说？不说那我就只能把他带走了。”我抓住桑·卓尔的肩膀，佯装要带他离开。
当我带着桑·卓尔走到办公室门口，只一个转身就会消失在斯利安的视线中时，他开口道：“我告诉你。”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
“你可以知道，但是……你得想清楚后果。”
我挑眉道：“后果？”
“我们，不是人类。”斯利安的脸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金属状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