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公子好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青莲先生,“先生,实不相瞒这次我是奉当今圣上和家父的嘱托,一定要把你请到皇城去。再说这也是为您好,你要知道再过些天,这里······先生,有些话不方便说,”说到这,这公子故作神秘的压低了些声音:“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些事要跟先生说,相信听完我说的话先生会跟我走的。”
他却是不知道青莲先生的脾气,那是真正的君子,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当即就怒了:“是吗,不过老夫对你所说的事情不感兴趣。公子难得到蔽院一次,听闻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学院的学生都很是仰慕,不若就与这些后生切磋一下,老夫身体偶有不适,就不叨扰了。”说完拱拱手,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径直离去。
青莲先生这一走顿时炸了锅,宰相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而围着的学生也议论纷纷起来,一直以来都以为青莲先生只是一个渊博的普通教书先生,可如今连宰相的公子都亲自来请,甚至青莲先生根本不在意,竟然不给面子,当真把这贵公子晾在了这里。
在座的其他先生坐不住了,一位年岁颇大的刘先生,怒喝一声:“别吵了,都成何体统!贵客在此,身为儒生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这刘先生平时极为严厉,学生们都怕他,如今一声叱喝四周立刻鸦雀无声。刘先生转身换上笑脸对贵公子道:“公子,老夫等虽身在这偏远之地,但也听说过您琴棋书画样样都是造诣不凡,不如像青莲先生所说的指点一下这些愚钝的学生?”
白衣贵公子嘴中发出哼的一声,扫了周围这些以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学生一眼,开口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想和我比首先要赢得我的随从,我的时间有限,提前声明,如果没那个实力就不要随便站出来,耽误我的时间。”
这声音淡然,冷傲,甚至冷漠。但惊奇的事,四周的学生竟没有丝毫不满,好像理所当然似得,处在外围的王平不由得摇头,这些学生竟然连作为儒者的傲气都没有,真为青莲先生又一次感到悲哀,更为那些开创儒道的先贤感到不值。这些整天背诵着“大丈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儒生,却被白衣公子宰相儿子这一身份所镇服,如此卑躬屈膝的奉承,如何能继承儒道。
当然这些不是王平这一个外人所能管得了的,此时在白衣公子身边的以为随从站起,朝周围拱手行礼道:“诸位,在下不才,是公子身边的书童,专门为公子研磨洗砚耳濡目染之下,粗通书法,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一个纵跃到了外围一座假山边上,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假山正面就被削平,却原来是书童拔出了腰后的佩剑,这一手一出就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了,宰相公子就是不一般,连身边书童都这么厉害。再看那削铁如泥的宝剑,最起码也得知千金吧,就这么让书童拿着,削石头玩。
书童到是不理会众人的喧闹,以剑为笔刷刷书剑,一阵石屑翻飞之后,大家就看到在石壁的一侧竖排着出现两个字“福禄”,字迹苍劲,笔力雄厚。再加上是用剑刻上去的更有一种质感在其中。一时间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区区一书童竟有这么好的书法。
书童很喜欢别人这种惊讶的眼神,自己虽然是一奴仆,但是确是宰相千里挑一,又精心调校,文武双全,专门陪在公子身边,督促其进步的。身份卑微,实力却极强。只听周围乱乱嗡嗡,却没有人敢上前挑战,于是更加得意:“难道没有人敢与我切磋一下吗?”
说完看看自家公子,还是先前那副冷淡从容的表情,更是大胆:“枉我家少爷如此推崇青莲先生,如今观他的学生竟都如此,晾那先生也是没几分本事,只是故作神秘罢了。”
真露书院的学生听了一个个面露惭色,然而却没人敢据理力争,也没人敢露出愤怒的表情,可见这帮书生懦弱到极点。
书童正在得意间,不知何时他的旁边却出现了一个灰衣年轻人,手拿一把扫地笤帚,在书童与众人惊愕的来不及反应时,刷刷几下在假山壁上用笤帚也写了两个字。
这下可炸锅了,学生们都认出了这是书院里那个个性的勤杂工,可在个性你一勤杂工在这比文的时刻竟敢瞎掺和,这是在打宰相公子的脸,在打宰相的脸啊!书童也反应了过来,惊怒道:“你在干什么?你是什么人敢在此放恣?”
这灰衣年轻人正是在外围和阿蒙来看热闹的王平,本来他是看不上这什么王公贵族和这些只会死读书的伪儒酸书生的,但是他却不能容忍一些阿猫阿狗的随便侮辱对自己有很多帮助的青莲先生,因此果断站了出来。
王平完全无视愤怒的书童,淡淡答道:“我只是书院的区区一介勤杂工。”
书童更怒:“这里是文人之间切磋交流的地方,你一勤杂工怎敢在这撒野?”
王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一书童都敢在次口出狂言,我这勤杂工撒撒野又算什么。”
“你···你···”书童听到这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与勤杂工一样的下人,气的简直说不出话来,“果然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好没教养的奴仆,看我教训你一顿。”
说完嘡啷一声拔出宝剑,就要向王平刺来,突然一声如黄鹂脆鸣,玉盘滚珠似得声音传来:“好字,果然好字!”声音传出所有人竟然都沉醉在这略显清冷的声音里,如果现在有人如果经过这花园就会发现这里上百人竟然神奇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而刚才的书童就摆了一个举剑的姿势一动不动,其他人也都眼睛找不到焦距,不知道神魂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