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怡“啊”了一声,“那,那我真得谢洪侧妃的救命之恩了。”
“不敢当,臣妾一心想着王妃是自家人,不能让别人害了去,着急之下才绊了一下,却没想到会因此害了宁王妃,还好王妃最后把宁王妃救下,否则咱们都要倒霉了。”
甄婉怡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出,真心诚意地道谢,“多亏了洪侧妃相助,否则丽贵人撞向我,我必然会撞上宁王妃,这样可就出大问题了。”而且不管自己会怎么样,单单是因着自己害了一个小生命,这会让她内疚一辈子的。
洪湘玉松了一口气,笑道:“不敢当王妃的谢,只要臣妾没做错事就好了。”
祁荣接过话,“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明日你回府的事就由卫安来安排吧。”
洪湘玉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感动道:“臣妾谢过王爷。”说完便告退了。
甄婉怡感叹道:“原来那晚还有这样一出呀,幸好有洪侧妃,要不那晚我是在劫难逃了。”说完眼珠儿一转,“不行,我得好好感谢感谢洪侧妃。虎妞,我嫁妆里还有一套没戴过的红宝石头面,寻了出来给洪侧妃送去。”
祁荣也道:“再派人去跟卫安说一声,明日送洪侧妃回府的贺礼加两成,另让他将本王收藏的那幅洪寂大师的《贺山雪松图》送去给洪侧妃。”洪寂大师是护国寺的前任主持,佛法高深,极擅山水画,云游四方后丹青便极为难求,想来祁荣这一幅雪松图是他珍藏的吧。
等虎妞出去后,祁荣状似无意道:“不管洪侧妃打的什么主意,她这一举动确实救了你,本王以此谢她便是。”
甄婉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嗯,虽不能说还全了洪侧妃人情,但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祁荣点点头,“正是如此。”
初三上午,甄文怡与甄茹怡结伴而来,甄婉怡正坐在矮榻上看书,见了人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甄文怡穿着宽松的大红妆花锦衣裙,高挑的身材并不怎么显孕相,反倒是甄茹怡一身靓蓝锦袄,已能略见丰腴的腰身。
甄文怡将甄婉怡上下打量了一遍,略带嫌弃的口吻,“真不知道你这人是怎么想的,那宁王妃与你何相干,能让你舍了自己去救她?”
甄婉怡吩咐人抬了太师椅过来,又上了些点心,煮了羊乳,才道:“你们坐下说话吧,这天气不好,你们俩都挺着个肚子怎么跑来了?”
甄茹怡看着甄婉怡道:“昨儿听母亲说起才知道你出了这样大的事,真是吓死人了,今天脚好了一些没有?”
甄婉怡点点头,“没事了,只是还不能下地走路,其它的没事儿。”
甄文怡睨了一眼,“你肚子还好吧?没想到那观音庙还挺灵的,我们姐妹三个去求了还真如愿了,等生了我们再一起去还愿吧,反正我们三个的产期也隔不了多久。”
甄茹怡点点头,“我应该是五月二十左右生产。”
“我是六月初。”
甄婉怡抚上小腹,“我要晚一些,七月底八月初去了。”
“差也不差不了两个月,那就约定一起去好了。九妹,看你这面色红润的样子,真让人嫉妒,你就没点不良的反应吗?”
甄婉怡瞪了甄文怡一眼,“你起的什么心呀,就盼着我不舒服是不是?”
甄文怡看了甄茹怡一眼,“七姐,你说说这公平吗?我俩怀着的时候吐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偏这人却是没事一般,可不让人心不平。”
甄茹怡笑了笑,声音柔和,“每个人的体质都不相同,九妹福气好,肚子里的孩子乖巧,不折腾人,这可是嫉妒不来的。”
甄文怡也就这样一说,眼珠子转了转,“九妹,听说你府里的孙侧妃被赶出去了。”
甄婉怡点点头,突然道:“你婆婆不会还想着帮成国公夫人做说客吧?”
甄文怡小嘴一撇,“那成国公夫人被皇后娘娘一道懿旨禁了足,怎么可能来找我婆婆。再说皇后娘娘都摆了态度出来,我婆婆就是再想去巴结人家也得惦量惦量吧,她不要名声难道贾珍也不要了?”
甄婉怡喝了口水,“怎么了,跟婆婆闹嘴了。”
甄文怡叹了一口气,“九妹,还是你这样好呀,单门独户的过着,上头也没个长辈压着你,真是再舒服没有的。我那婆婆一天到晚地盯着我肚子,成天地说着孙儿孙儿的,你说,我这一胎若是个女儿,她是不是要把我炖了吃了?”
甄婉怡知道甄文怡是一贯喜欢夸张的,“看你说的,这一胎是女儿下一胎再生呗,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
甄文怡估计是憋得很了,好不容易有个发泄的机会,便将堵在心里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那婆婆就是一心想要个孙儿,成天的唠叨,隔三差五拉些妇人来看我肚子,只盼着别人说我这一胎是儿子的好,好似说的人多了我这一胎就真成儿子了,也不想想我这才出怀看得什么出来呀?有时烦了我真想说让她自己生去,即使她生不了还可以给父亲纳一房小妾去生,何必这样眼巴巴地盯着别人的肚子。我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个孩子却要被她抱了去,就不舒服,凭什么呀?”
甄婉怡的些奇怪,“你婆婆抱去?”
“可不是呢,她说我们住的东厢房太小了,让她孙子跟她住正房里,还特地将暖阁收拾出来,一看那模样便是打算霸占我儿子了。”
甄婉怡抿着嘴笑了笑,“她帮你带孩子有什么不好,反正那是你生的,你还害怕孩子长大了不亲你不成?老人帮你带你还乐得轻松呢。”
甄文怡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你这一说倒是我占便宜了。”
甄茹怡在一旁吃着小点心,喝着羊乳,像往常一样并不多话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甄婉怡看了一眼,却觉得今天的甄茹怡有些沉闷,“七姐,你可还好?”
甄茹怡端着粉瓷汤碗,眼神有些放空,“我,还好吧。”
甄婉怡看了甄文怡一眼,甄文怡微微摇头。“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相公想出去找份事做,可婆婆不让。”
“七姐夫今年不打算去国子监读书了吗?”
甄茹怡摇了摇头,“国子监一年的束修得要二十多两银子,平日先生的生辰还有同窗的来往应酬之类的开销不小,所以相公不想去读了,想着先找份事做。”
甄文怡点点头,“七姐夫能这样想挺好的呀,现在整个家都靠你那点子嫁妆银子支撑怎么能行呢,做吃山空,你马上又要生了,家里总不是事事靠你一个妇道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