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妃有些无奈,三公主的亲事太后找了她和瑜亲王妃一起进宫,透露出想要在今年的仕子前几名里给三公主相个附马。
还不待太后提出要求,瑜亲王妃就直接说府里的庶子也到要相看的年纪,她这段时间正忙着相看别人家的小娘子,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瑜亲王妃是在撂担子,可人家的理由也正正当当充充分分的,就是太后不高兴也没法子说什么,于是这为三公主亲事探口风的事就落到了她身上。
瑜亲王回府后便真是的拉着世子妃行动起来,走东家串西家的,见这家夫人见那家太太,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
世子妃见了打趣道:“母妃您这般忙碌的样子可比当年娶儿媳时都要认真了。”
瑜亲王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太后想要让三公主嫁得好我觉得无可厚非,可是要在今年仕子里选就太过份了一点,谁不知道陛下开恩科就是为了广纳贤良,太后和三公主还将眼光盯着前几名,那状元郎是魏子长子嫡孙,绝不可能尚公主,榜眼秦天佑自小身体不行,太后肯定是看不上的,探花万辉已经成亲,太后真正相中的是甄家公子,荣王妃的胞兄。前头刚为许家的亲事得罪了荣王妃,今儿这事我怎么也不能插手了。”
世子妃也是世家嫡女,瑜亲王妃一点就通,“甄家好不容易供出了个传胪,想来荣王妃也是不愿自家兄弟尚公主的。尚公主对甄家毫无利处白白折了一个苗子还请了尊大佛回来供着,是谁也不会答应。”
瑜亲王妃点点头,“这段时间把你三弟四弟的亲事都定下来,咱们慢慢的谈嫁妆走礼,宫里就不要再去了。”
这边瑜亲王妃婆媳相讨着,那边甄婉怡的脑子也转得飞快,“贤王妃,你带的话我心里明白了,只是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父母长辈皆在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外嫁女来定兄长的亲事的?再说我兄长都二十一了,别人家男儿像我八哥的年纪都早当爹了,说不定我母亲在家已经给八哥相看好了呢?”
贤王妃也只是前来探探话,见甄婉怡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也就是过来问一问,十三婶婶的话我会转告给母后的。”
顿了顿又道:“婶婶也别着急,太后也只是相看一下,侄媳知道怎么回话的。”
甄婉怡握了握贤王妃的手,“好,那太后那里就拜托你了。有时间带燕娘过来玩。”
贤王妃点点头,喝了茶便告辞了。
甄婉怡送走贤王妃,立即叫了马车往安乐胡同去。明天喻瑾珍就要往沂水去了,祁荣派了王府的亲卫护送,这会应该在家里收拾。
甄婉怡赶到甄府里,喻瑾珍正要出门去喻府,她这一走至少是三年,喻老太太年纪大了,还有家里几个新进的嫂嫂也需要她多去走动。
见到甄婉怡时惊讶道:“九妹怎么过来了?”这一次甄婉怡生的双胞胎虽是喜事,可甄婉怡也着实吃了许多苦头,若不是因喻瑾珍要离京,祁荣是打算让甄婉怡坐双月子的。即便是现在没坐双月子,祁荣也不让她出门。
甄婉怡只觉事态紧急,拉着喻瑾珍进了屋,让人都在外头守着,认真问道:“嫂嫂,母亲在家可有给八哥定下亲事?”
喻瑾珍一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听这个便放松下来,“原来妹妹是说这个呀,南麓书院的山长倒是给父亲来信说想为八弟保媒,是她从妹家的女儿,世家嫡女呢。只是母样没见过人有些不放心,再加上那时八弟也什么功名在身,母亲怕配不上人家闺女,所以没给准信,只说待会试成绩出来再详谈。还说到时候让你帮着掌掌眼呢。”
甄婉怡长叹一口气,“可是许家长女许莉姿?”
喻瑾珍笑意淡淡了,点点头,紧张道:“正是这么个名儿,妹妹可是见过这个小娘子?人怎么样?”
喻瑾珍不得不紧张,这甄修杰以后娶进门的媳妇与她就是妯娌了,她一个商户之女,若不是姑母做主,也嫁不进甄家来。若以后的妯娌出身太高,她这个四房长媳长嫂只怕也是难做了。而许家的大娘子就是那种她最是想迎进门的弟媳。
“若是母亲点头应下这门亲就好了。”虽然甄婉怡知道许家求亲并不单单是看中甄修杰,主要是为了让许莉姿躲过选秀,还为此生过气。连帮着说亲的瑜亲王妃都不大搭理了。
可今天她却由衷地希望甄修杰与许莉姿在会试前就定下了亲事。
喻瑾珍疑惑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甄婉怡又是长长地叹一口气,“今天贤王妃过来拭探我的口气,太后有意让八哥尚三公主。”
喻瑾珍只觉晴天霹雳,尚公主,还是太后的嫡女?他们甄家什么时候入了皇家的眼,成了附马人选了?这尚了个公主回来,别说是她了,便是婆婆、祖母、伯娘们都要做低伏小吧。这哪是娶媳妇呀,这分明就是卖身成奴吗?
“九妹,你没答应吧?”喻瑾珍脸色苍白,比起尚公主来,她突然觉得娶许家娘子要好太多太多了。
“我自然是没答应的,既然母亲没有替八哥定亲,那只能再想别的办想了。嫂嫂还是按计划明日起程吧,母亲没在京城,我怕宫里的人打你的主意。”
喻瑾珍咬了咬唇,急急道:“不等明天了,我今天下午就走,到江陵住一晚,明天一早登船。”
甄婉怡点点头,“也行。”早些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好。
喻瑾珍拉着甄婉怡手,“那八弟的事都交给你了。”
甄婉怡勾起嘴角,“你也别太担心了,京城里有我呢,太后不至于用八哥的亲事来逼迫我,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哪怕是公主,最终也是要与丈夫过日子的。再说三公主还在孝期,太后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选附马。”
喻瑾珍点点头,虽然还是不大放心,可对于她而言也没得更好的办法。派人去喻府说了一声,便将收拾出来的箱笼装车,在荣亲王府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