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这是您昨天送来的血液样本的dna报告。”
护士把一份新出的报告递给风池,风池说了声谢谢,打开报告看了一眼,眼眸中露出一丝意外,随即交给助理归档。
接过报告后,助理打报告开迅速看一眼,惊讶道:“噫,这不是墨少的dna图谱吗?他的情况您又不是不清楚,怎会突然重新检测他的dna,莫非您怀疑连墨少也可能有问题?”
助理一脸八卦看着风池,他之所以说也,其实是因为有墨哲和墨蒹的事情在前。
自从墨青云离婚的爆炸性的新闻传出后,先是墨家大少墨哲的妻子带着儿子搬出墨园,证实了人们的猜想。
随即是一直在精神科治疗的墨蒹,马上被送到社会福利院,墨家也没有做得太绝,派了家里的一名女佣过去照顾。
现在平白无故,他们的副院长又重新检测墨隽的血液,他也难免大家回往那方面想,其实他也清楚墨隽并不姓墨。
风池马上白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你还想不想下班,赶紧干活。”
助理走后,风池就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两条腿手搁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dna报告没问题,跟原来的报告一模一样,看来是他多想,墨隽还是原来的墨隽,若是有问题的话,薄冰应该比他先发现。
其实他也不想怀疑,只是以他对墨隽的了解,再加墨隽以往的习惯,他觉得正在接受治疗的人,跟以前的墨隽真的有很多的不同。
从海岛上回来后,他曾经私下打电话问过江少杰,墨隽恢复神智以后,有没有跟什么人联系过。
江少杰的答案是岛上没有信号。
正是这一点让他觉得十分可疑。
以前墨隽执行任务回来,不管伤得有多重,只要脑子清醒,只要通信正常,第一件事就是跟上级联系,报告任务的进度,以及他个人目前的行踪和情况,若是任务还没有完成,就会汇报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从海岛回来的路上,墨隽因为喉咙问题不能说话,但是编辑短信完全没问题。
他却一直没有跟上级联系,甚至是后来已经完全脱离危险后,他也没做这一件早就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手术中输血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不过这也不排除那个人刚好跟墨隽是同种血型,或者是医院里面有内应,暗中调换血包,否则他怎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中。
想了想还是觉得dna检测最保险,就重新取了血液样本,送到另一家医院化验室。
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dna结果完全吻合,也就是说眼下这个墨隽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已经被人监视,血液样本再次被人动手脚。
血液检测不再可靠,而墨隽身上原有的一些不太起眼的伤疤,就那么巧合地地被现在溃烂伤疤惁覆盖,就是说表面特征已经全部消失,再加他熟知他们的一切,尤其是对薄冰的熟悉程度,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墨隽。
这样的结果,若非是经过长时间的周密、精心部署,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墨隽是真的。
他是墨隽不错,可是他却给不了他真实的感觉。
这也是他一直纠结的地方,所有证据都显示他是真的墨隽,可是在感觉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在风池为此事纠结时,医院某个角落里面,一名三十多四十不到的男人拿着手机道:“果然不出先生事前所料,风池确实是在怀疑先生,暗中重新拿了血液样本,到别的医院检测dna,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暗中把血液样本调包。”
银狐妖娆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嗯,干得不错,你暗里跟人打听一下,墨隽以前住院都有些什么习惯,你们务必找出风池怀疑的原因,实在是不行……就干掉他,绝不能让人发现先生的身份。先生的身体现在很虚弱,你们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男人恭恭敬敬地应一声是道:“属下一定会照顾先生。”
银狐挂掉电话,为了这个计划,尼莫付出的太多,除了把自己整容成墨隽,还花了大量时间和心血布置这个局。
若是失败,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而这一切的付出,日后她都会从薄冰身上讨回,是薄冰逼得他不得不这样牺牲自己。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薄冰而起,银狐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握着拳头走进关押墨隽的房间,她有多痛苦,就要薄冰的人有多痛苦。
站在大床前,看着一脸平静躺在大床上的墨隽。
银狐心里的火更盛,顺手拿起鞭子就朝墨隽身上一阵猛抽,发泄着内心对薄冰的怨恨。
面对这样的事情,墨隽这几天已经麻木,除了紧握着拳头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眸中除了讥讽,还有一丝丝庆幸。
因为银狐越是愤怒,越是说明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这样他才能安心,皮肉痛苦算什么,只要活着就行。
银狐似是发泄够了,抛下鞭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冷看着无论自己怎么折磨他,神态依然是一片安然的男人,突然就想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跟这个男人说一说的念头。
“你有话想跟我说。”
墨隽突然出声,吓了银狐一跳,惊讶地道:“你怎会知道……我有话想跟你说?”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口。
墨隽唇角微微上扬,看着天花板悠悠地道:“虽然我的身份是军人,其实干的事情本质上跟你们是一样的,我们在保护人的同时也杀人,保护机密也盗取机密,只不过是服务的对象和对象的数量不同。”
“这跟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有什么关系,你还是直接说正题吧。”银狐不以为然道。
“意思是,我们有着相同的心境,自然就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墨隽的回答轻描淡写,却又十分有道理。
相同的心境。
这个答案让银狐面上微微一怔,不由多看一眼墨隽。
面前这个男人很优秀,可他为什么偏偏是薄冰的男人,若他不是薄冰的男人,他跟她相见或许又会是另一种际遇。
“你最好别试图了解我,因为你很可能会慢慢爱上我,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上你男人,是很不明智的举动,也是一件很悲哀、很痛苦的事情。”
墨隽好心地提醒银狐,从容自若的语气中充满自信,丝毫不会显得他自大狂妄,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和魅力。
“以你的条件,确实是有可能。”
银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若遇到尼莫之前让她先遇上墨隽,或许她真的会为他心动。
现在只能说可惜不是她先遇上他,倒是薄冰轻轻松松就得到这个男人一切,而她无论怎么努力,尼莫也从不会多看她一眼。
银狐的情绪波动太明显,墨隽一下就能感觉到,即便不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只看到事物光彩的一面,容易心生轻视和嫉妒,若是能看到事物背后的付出,就会发现光彩其实是血汗、泪水溶合一起的结果,简单一点说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ice的光彩,就是一段辛酸血泪历。
光彩越耀眼,付出的代价也越大。
“你……”
闻言,银狐惊讶地坐直身体。
这个男人居然能完全猜中她的心事,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面不由飙冷汗。
墨隽知道银狐害怕他的心思,面上却不以为然道:“我每次出任务回来,如果伤得比较重都会私下找风池处理,他很清楚我的习惯,尼莫会引起风池的怀疑,我猜他是莫忘记了我的另一个身份。”
军人有军人的纪律和制度,忘记这一点,后果会很严重。
这番话让银狐恍然大悟,墨隽的另一个身份是军人,而且还是上将军衔,回来后必须向上级汇报情况。
再加上墨隽身份特殊,这过程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们不仅不能让墨隽死,还得保证他的身体健康。
问题一个个从脑海中涌现,银狐经过一番反复推敲后,终于有了新决定,对守在门外的人:“你现在去叫医生,赶紧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还有,以后他的饮食中不用再加料,以免对方从血液样本中发现问题。”那些人太过精明,她不得不提前做好预防工作。
那名守卫迟疑一下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他逃跑怎么办?”
银狐的面色马上一沉:“他要是不会逃跑,我要你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加把锁在外面,花钱养你干嘛。”说完冷冷地瞪一眼那名守卫就走开。
墨隽在里面把银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最少以后的日子都会比现在好过,就看尼莫还能坚持多行时间。
医院那边,尼莫收到银狐消息后,并没有马上跟部队联系,而是另有一番计较。
因为他不相信,他回来这么长时间,那些人会完全不知情,或许他们也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所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目前他最需要情报,就是了解更多跟墨隽有关的事情。
虽然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布局,可对于像ice那样的精明的人来说还是太仓促。
现在仅是一个风池,就差点让他招架不住露馅,而薄冰身边,还有那么多像风池这样的人物,还是小心为上。
最让他头痛的是他们的儿子薄明瑞,那个小家伙的精明几乎不输给一个成年人,他在这个小家伙面前一定很快就会露馅。
他必须在出院之前想办法把小家伙打发走,实在不行只有出狠招,让小家伙彻底消失,反正迟早都也要除掉这个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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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样的计划,实在是太费脑力了,今天更得不少点,明天灵琲会恢复六千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