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容九口述,沈丞执笔的《洗冤集录》,终于是写完了。
顾明珠在神虎营,容九便把《洗冤集录》送去大理寺给穆清寒。
穆清寒如获至宝,一时看得入迷,全然不记得容九还在一旁。
容九捧着茶盏,慢慢饮茶,听得屋外脚步声匆匆,不由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脚步声急促而杂沓,穆清寒从手札中抬起头来,往外瞧了一眼:“大概是又有案子了吧。”
“过去看看。”
容九已经起身,往外走了,穆清寒合上手札,也连忙跟了过去。
游廊上,容九拉住一个捕快问道:“又出了什么案子?”
捕快答道:“有人来报案,凤临馆出了命案,这都是第三起了。”
凤临馆是穆家的情报组织,一连出了三桩人命案子,事情看起来有些不太寻常。
容九眉色微微沉了一下:“凶手连环作案?”
捕快点头:“死的全是凤临馆的小倌,都是作过死,还被挖了心。”
如此凶残,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
两人刚出大理寺门口,一声闷雷骤响。
容九抬头,只见天色阴郁,乌云压城,眼见着就有暴雨将至,整个长安都笼罩在闷热沉滞之中。
穆清寒也看了一眼天色,对容九道:“要下雨了,公主不如还是先回府,等仵作验完尸,我再登门与公主细说。”
容九摇头,微微一笑:“不必如此麻烦,走吧。”
大理寺卿听捕快禀报,说容九也一起去了凤临馆,连忙也跟了过去。
雷声轰隆,马车刚行至半路,便有暴雨倾盆而下,天地间,都是哗哗雨声。
容九掀开车帘一角,街道上,不少人正抱头逃窜,躲避暴雨。
举目望去,远远近近,所有的景致,都在滂沱大雨中,变得朦胧模糊。
长安,天下最繁华的所在,却也是藏污纳垢,凤临馆命案的背后,是否也充满了不可预知的阴谋诡计。
马车在凤临馆前停下,容九撑着伞,快步进了凤临馆。
凤临馆的一干人等,都集聚在大堂之中,容九扫一眼,不得不感慨,凤临馆集天下美人,这些男子有青涩的,有冷艳的,有清雅的,也有妩媚的,他们各具风姿,却无疑都是长得极好看的。
“公主,公主,”容九听到有人扬声喊道,转过头时,便看见一个柔媚的美人,“人家是花临,那夜在护国寺,公主还救过人家一命,公主是不是不记得人家了?”
容九记起他来了。
安平公主为了坏她的名声,让嫣儿带着花临进护国寺,企图让花临勾引容九,容九将计就计,最后却是安平公主和花临在佛殿苟且被人撞破。
早在护国寺,容九便知道花临不简单,笑意深了些:“凤临馆屡出命案,大理寺不会袖手旁观的,你若知道什么,便与捕快细说。”
花临又问:“公主呢?公主断案如神,是不是也会插手此案?”
凤临馆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容九,那些目光之中,有审视,有试探,也有殷切期盼。
凤临馆也是一滩浑水呢。
容九无声一笑,随即点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