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归气,她的兼职都快迟到了,只能赶紧打车。
作为梵少奶奶,嫁了这么久,她并没觉得自己就是梵家人,除了吃得好,住得好,梵家不会给她钱。
而她正计划成立公司,专门攻击宗氏,她很需要钱,所以,一切靠自己,她用能让丈夫提携宗氏为由,从梵家给宗子明的彩礼里抽了不少,但根本不够。
幸好,丈夫从不露面,她时间自由,所以每天兼职满满,才弄得经常缺课、迟到。
下午她要去干洗店,晚上还得去皇爵商业会所。
奢华的西贝尔轿车里。
好一会儿,季杨听后座的男人略带笑意的道:“季杨,她就是红绳女孩。”
季杨开着车,神色顿了一下,红绳女孩?
当年车祸的惨状历历在目,梵总是孟买血型,如果不是那姑娘,后果不堪设想,也因此,四年来,梵总从没放弃寻找。
可是:“怎么我们一直查不到她?反倒她自己又……”
“缘分。”说出这次的时候,梵萧政自己都嗤鼻了一下,他什么时候也信缘分这种鬼东西!
季杨从后视镜看到他嘴角一点笑意,心底是惊愕又高兴,从祈妙离开,老爷又被陷害入狱,梵总独自夺回梵华集团,经营至今,只见过他狠、冷,从不会笑。
“现在既然又遇上了,你不妨再去查查。”未几,听男人低低的道。
“是。”季杨懂,那不仅是救命恩人,不留名不要钱的她,在看尽尔虞我诈的梵总眼里,弥足珍贵。
车子走了一段,季杨想起一件事,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怕会影响梵总此刻的心情。
“有事就说。”男人一眼洞穿,率先低低的开口,视线一直在红绳上。
季杨小心的一笑:“那个,新宅那边物业费好像交了十几万,要不要……给太太打点钱?”他从后视镜观察老板神色。
果真见他英挺的眉一挑,冷然:“要打可以,从你工资里扣。”
额!季杨立刻闭了嘴,那就是不同意了。
“宗家要了两千万的聘礼,宗篱爱不是吞了五百万么?”这么贪婪而精明的女人,何须他操心?
季杨抹着汗点头,都传太太不检点、攀权附势,又贪得无厌,不巧,名字还带个爱,就是梵总救命恩人手绳上刻的字,所以,梵总厌恶的因素,她都集齐了,导致从结婚到现在,梵总对妻子,真是不闻不问,从未去过婚房。
“嗡嗡”电话震动。
后座的男人低眉看了一眼,神色淡了,几秒后才接起。
安静的听了半天,他都没说话,只是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句。未几,他才对着季杨道:“给茜儿备一份生日礼物,晚上去‘皇爵’。”
季杨点了点头,车子开往和宗子明约定签约的地方。
宗氏经营不善,一千多万的彩礼都没补完洞,又想梵华再帮他,梵萧政也没说什么,因为梵老夫人点头应允了。
娶宗家女儿,本就是梵老夫人的计划,原本该娶宗以薇,但是宗子明那个老狐狸,却忽然变出了一个私生女。反正,他只管担个名,把人娶过来。其余的事,梵夫人比谁都上心。
“回公司。”他忽然说,彻底取消了和宗子明的约定。
季杨愣了一下,怎么又变行程?
“二爷是不是也觉得,昨晚那药是宗子明的把戏?”车子转了弯,季杨才问。
宗子明奸险狡猾,为了能从梵总这儿多得点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谁知道是不是想下了药拍下照片威胁二爷?
男人没说话,却算是默认。
早秋的天气,早晚温差极大,午间温暖,傍晚微凉,晚上就有些冷了。
幸好t市夜色旖旎,霓虹绚烂,只觉得空气都暖了不少。
篱爱乘着晚高峰的地铁挤到皇爵,天都黑了,没办法,她兼职的地方相互离得很远,这样,她不会混成脸熟,对保护她身份有好处,虽然她在外都只说自己叫篱爱,而不是宗篱爱。
“小爱,你终于来了!”她刚进门,就被妆容精致妖娆的叶丽萍拉了过去,神叨叨的:“看没看见我抽屉里的药?”
叶丽萍在这里是个领班,别看她总是在夜总会就职,但并非不正经的女人,她十岁遇上二十岁叶丽萍,之后被她收养、照顾,待如亲妹,供她上学,对她来说,恩情如山,亦母亦姐。
“什么药?”篱爱眨了眨眼,其实她猜到了她在找什么。
“你别给我装,我从十岁看你长到二十岁,能看不出你撒谎?”叶丽萍一脸笃定。
她平时就爱跟自己苦口婆心,怎么看人,怎么挑男友,篱爱怕她又开始教训,只好咬咬唇。
“你说那个泻药啊,借用一下而已,改天还你?”篱爱毫不在意的说。
“什么?”叶丽萍惊诧一句,立马把她拉到角落:“我的祖宗,那不是泻药!”
这回篱爱纳闷了:“那是什么?”
叶丽萍神色尴尬,却又强装淡然:“那是我折磨男人的药!”
叶丽萍对男人有着又爱又恨的情节,因为某月某日,一个男人把她吃干抹净,让她怀了叶小夜生了下来,男人却再也没出现过,所以,她视不负责任的男人如仇敌,再遇上色狼,她总给人下药,然后直接把男人扔大街上痛不欲生。
也是为了再遇小夜她爹,丽萍才一直在酒吧、会所就职。
而篱爱听完却蓦然醒悟,那不是泻药,那是……!
明白之后,篱爱装得很淡然。
“那个,药我还没用就丢了。”说完话立刻却转身工作,怕被她看出来。
等她忙了一圈回来时,叶丽萍已经下班了,只照例给她留了纸条和夜宵。她总算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皇爵进入热潮,醉鬼也都出来了。
她正站在台前填表,却忽然被人拉了过去,男人留着不短的指甲,抠得她肉疼。
“先生你干什么?”篱爱被拖了两步才回过神,要挣脱这个一身酒味的人。
“干什么?你做这行的还不清楚?矫情什么?”那男的一脸醉意,但是看得出,他神智清醒。
篱爱咬了咬唇,压住脾气,还算耐心的解释:“先生,我不出台的!”
“我管你出不出,本爷有的是钱,就你了!”那男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往她身上摔。
脸被砸得有点疼,她皱了眉。
篱爱最讨厌别人这副嘴脸,有钱了不起?
深呼吸,她好似赔笑,却咬牙捡起的地上的钱。
梵萧政就立在不远处的走廊里,一手插在兜里,优雅的吸着香烟,微微眯起眼。
他不了解她,四年前她救他,不要报酬,昨晚失了身也不要支票,这会儿又在皇爵,她可真不像学生!
但想是这么想,脚步却已经没忍住那边走了。
没走几步,却见她把捡起来的钱狠狠往那男人脸上扔去,小脸傲然。一如把支票砸他脸上的样子。
这脾气!他忍不住低叹,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就在男人的巴掌要朝扇篱爱闪过去的时候,手腕被人狠狠捏住。
“谁?”醉意的男人一嘴狂妄:“谁敢动本爷?”
篱爱见一身黑衣的保镖出现,冷然捏着醉酒男,松了口气,她平时不会这么冲动,今天,情绪不是第一次失控了。
只见保镖凑近醉酒男。
“二爷的人,你也敢动?”声音小到连篱爱都听不清。
却见那男的变得诚惶诚恐,舌头打结说不出话。
“滚。”保镖冷冷的说了句。
刚刚还一口一个‘爷’的男人连散落的钱都没敢捡,跌撞着出了门。
篱爱皱眉纳闷,却还没开口,保镖已经对这她低低的道:“我们老板要见你。”
老板?她纳闷了一下,却没问,只跟着走。
被带到顶层‘皇阁’包厢外,保镖就不说话了,只是木桩一样站定。
篱爱皱了皱眉,皇爵是t市顶级会所,但凡有身份的人都回到这里,不论谈项目,还是放松娱乐。
顶楼一共两种包厢,皇阁,和爵宫,身份足够的人才能定下两个包厢,享受最顶级服务,他们的唯一不同点是,皇阁的人可以直接带走夜总会的任意女孩。
但是篱爱想,既然这人救了她,不至于这么俗。
“进来。”敲了门,听到一声低低的应和,她才推门而进。
可是一进门,面前却一阵昏暗,只能隐约看到茶几后坐了一个男人,手里捏了一杯酒,光只打到他的半截手臂,他奢侈的腕表反着光,名贵的西服,还有那两粒华贵的袖扣,想来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一旁还立了一个保镖,可是都看不到脸。
既然不想让她看到脸,她只好礼貌的开口:“这位先生,谢谢您替我解了围。”
您?梵萧政隐在黑暗里的眉蹙了蹙,这一个字就把他喊老了。
一旁的季杨看了她,一本正经的声音:“姑娘,我们老板虽然救了你,也不是白救的,让你来这里,你该是知道要做什么的吧?”
果然,被她猜中了?
本来还挺感激,这下篱爱却冷了脸色:“首先,我不是小姐。再次,不好意思先生,我绝不出台,您这要求,和刚刚的客人别无二致,又何必帮我?”她料定了,这个人该挺有身份,不会做强迫她的事。
可是一听她这话,梵萧政就来了兴致,黑暗中勾着嘴角,原来她来这种地方,倒也挺有坚持。
“如果我说,一定要这么做呢?”他故意把声音压得极低,满是神秘。
篱爱皱着眉,低咒这人道貌岸然!可她不能硬来,这顶楼包厢全是权贵,得罪任何一个,她会死得连渣渣都不剩!
“先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绝不出台么?”她忽然很认真的问。
黑暗里的男人看着她的神色,笑意不减:“为什么?”
篱爱故意深呼吸,一脸纠结:“因为我怕别人发现我的身份。”
身份?这正好是梵萧政一直想知道的,光知道她是他的恩人,可查了她四年,居然都查不到。
他查不到资料的人,太少了。
“说来听听。”他依旧压着声音,不无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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