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爱只皱了皱眉,仰头看着他冷峻的脸:“什么怎么回事?”
忽然想起中午她看到了他和某个女人幽会的场景,这才低了低眉,复尔一脸诚恳:“我不是故意撞破你的事。”
她说完好一会儿,都没听他开口,抬眼,却见他深邃的眸子在路灯下越发幽暗,薄唇微抿,不怒而威。
良久,他终于闭了闭眼,低声压抑:“没别的要说的?”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看了他,很认真的回答。
听他对那个女人说话的意思,该是不愿意看到她去找他的。
只不过,她的话音刚落,他已经气得黑脸,到底是装得生动,还是朽木不可雕?
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安静的任由脾气慢慢蒸发,良久才转身开了车门一言不发,只等着她上车。
篱爱也没多说,没多问,但是对于昨晚缺席他的生日晚餐,她很抱歉,转头看了看他,说了句:“我昨晚临时有事,就耽搁了。”
开着车的人微微蹙眉,没说话,目不斜视,显然不打算跟她说昨晚的事。车子一个转弯,她忍不住倾斜身体,倒是没觉得不满。
沿途看到酒店、餐厅,她才忽然想起自己没吃饭,转头看了他面无表情的脸,还算友好的提议:“我还没吃饭,你要不要把昨晚的请客补上?”
他依旧不说话,但终究转头看了他,幽暗的眼底满是情绪,却压抑不发。她都道过歉了,怎么还这么生气?况且,这时候她可是难得的好耐心,换别人,以她的性子,只会转头各走各的。
刚想再说什么,他却忽然加快车速,夜风从窗户里往里灌,倒也不觉得冷,所以她没关窗户,直到他把车停下,她才看了面前的餐厅,原来他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进了餐厅点了菜,一抬头,才发现他正安静的盯着她,篱爱也不躲,坦然回视,他却反而低了眉不再看她。
篱爱终于皱了一下眉,他的眼,深邃宁静,总给她莫名的安定,也许她才会慢慢跟他靠近,否则,她从不与任何男性有交集。而今晚,他眼底的情绪有些杂,是又有什么烦恼的事了么?
整个晚餐,她的视线几乎都在他脸上,也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英俊,只不过,他板起脸又不发怒的样子,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慑人的峻。
终于从餐厅出来,上了车,他才微微锁着眉看了她:“你若继续这么看我,不保证我会对你不轨。”
篱爱听了这话,心底忍不住笑了一下,面上却是淡淡的表情,然后转头不再看他,只随口一句:“只是忽然觉得,谁要嫁了你,应该很幸福。”
他有时肃穆得可怕,但分是非,对于他的爱人,想必是极尽温柔。
男人转头,看了她,如果她愿意,这个位子,可以给她留出来。
“我送你个礼物吧?”她忽然转头,清浅的笑了。昨晚是他生日,她爽约了,也好做个补偿。见他不说话,她只好继续:“你有喜欢的东西么?”
他算是想了想,但并没答案,梵萧政的世界里,除了公文就是应酬,所有和她做的事,都已经是另一个他。
最终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想好告诉你。”
虽然这个回答有些霸道,她也只能点头。继而才听他低低的道:“我送你回去。”
她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他此时已经收起情绪,但看得出,依旧心情很差,想必不是她的原因,但他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到了校门口,下了车之际才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今晚笑得勉强,也不作玩笑的纠缠,只点头让她下车。篱爱下了车,抿了抿嘴角,转头还是说了一句:“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倾听,可以找我,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我会也很乐意。”虽然她也没什么能力,但毕竟他帮了她不少。
她说完淡淡的笑了一下才转身离开,车上的人却安静的盯着她的背影很久,正在仔细思量她的那句话。
未几,他几不可闻的蹙眉,从何时起,他竟变得欠缺思量?她说那句话的瞬间,他竟想到了和妻子离婚,将她娶进门。
看着她的身影已经消失,车子才掉头,没走多远却接到了温玄的电话。
从上次交代他尽力找出有利于老爷子的证据后,两人就没见过,因此,没多想,他按下接听键,低低的的问:“好消息?”
温玄人还在国外,此刻正赶往机场回国,怕他等急了才提前打了个电话,听跟他如此问才满是骄傲的点头:“我出手,有解决不了的事?”说完他进了候机厅,放低了声音:“你的好堂哥手脚再利索也逃不过我的法眼,他爹掌舵时想篡位的不是你爸,反而是他,我从他家里找了点东西出来。”
梵萧政脸色凝重,梵利臣为人阴险又谨慎,从他上位,梵利臣便看似知趣的自调国外子公司,实则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掩埋证据。
如今的梵萧政已不同以往,又怎能如他所愿?
“喂?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赶吗?过两天不是冬季情人节么,专门回去陪你!”温玄戏谑而风流的声音,因为心情不错,尽是逗趣。
这边的梵萧政却难得露出嫌恶的表情,嘴唇都懒得启开超过两厘米道:“爷不好男风。”
温玄一阵故作幽怨:“兄弟你我这么多年才说这话?是因为有人了吧?那我只能找槿丰了。”
梵萧政嘴角抽了抽,低低的说了句‘一路顺风’便毫无预警的挂了电话,随机轻轻挑起眉尖,冬季情人节?
脑子里已然是她的身影,但,他是从来不过任何节日的人。
另一头的篱爱一回到宿舍,立刻被杨柳抱个满怀,她的脸满是莫名,放下包才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杨柳神秘的一笑,兴奋里带着甜蜜:“我正式进入tvk了!”接着不等她反应,继续道:“过两天请客!”
篱爱当然是由衷的替她高兴,笑着靠在桌边喝了一口水:“都谁去?”如果人太多,她要考虑考虑。
对面的杨柳却眉眼一扬:“早知道你会说人多了就不去,我你还不清楚吗?没闺蜜没朋友,要算也就你了,你说还请谁?”她说着一脸非常义气的抱了篱爱的手臂。
篱爱点了点头,她一路回来原本心底总有些莫名的情绪,可能是她居然主动邀请禽先生找她当倾听者,她从来不是主动的人。不过,现在只看着杨柳眼底的一点狡黠,一眼看出了她还有后文,便没再想自己的事,只一挑眉问:“说吧,你的下文。”
杨柳一撅嘴:“你总能看穿别人!”不过她也不客气的抿唇,看了看她道:“咱俩都是单身贵族,就定在冬季情人节吧?还有……我想请另一个人。”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篱爱看了她,示意她继续说。
“就那次相亲遇到,不是权槿丰,后来的那个!”杨柳尽可能说得明白。
篱爱即将喝水的动作几不可闻的顿了一下,心底细微的一动,转而审视着杨柳:“你真对他上心了?”
杨柳和禽先生也没见过几次吧?杨柳是从来不把恋爱当回事的人,现在这样,不仅仅是因为毕业的原因吧?
也对,禽先生气质优雅,长相英俊,举手投足都是稳重,谁会不喜欢?
见她不说话,杨柳才摇了摇她的手臂:“怎么样?你帮我约他?”
这下,篱爱却微微皱眉:“我?”
“当然是你,我跟他搭话他一直比较高冷,可能你说话比较好使。”说完,杨柳一脸诚恳:“行不行?咱俩都毕业了,我好容易心想事成,你就当给我送礼了!”
也是,过两天,两人就该搬出这个宿舍了,杨柳会搬到离电视台近的地方,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而且,以她们的交情,她把话说这份上了,篱爱没法不答应。
原本,她觉得和禽先生已经算一半的熟人,但这个邀约电话却犹犹豫豫都打不出去。
她不知道他那天在梵华集团出现时干什么的,那个女孩又是他的谁,这样打电话会不会过于冒昧?
但冬季情人节的前一天,她还是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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