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下凡找到慕卿,竟让他的生活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他原本注定是要娶贾青青的,贾青青也会因为他完全改变自己,可是因为她的出现,两个人的命运发生了扭转,以至于慕卿短命,仓促而死。
月老见她神色黯淡,也不忍再骂,安慰说:“我告诉你吧,天帝并未有意刁难慕卿。其他神仙需要转八十世,而他就只转两世!他生性骄傲,因为他觉得自己太聪明。上一世,天帝便夺去他的智慧。他多情私爱,无怀天地大爱。下一世,天帝便让他只有博爱毫无私爱。相信经过这两世,慕卿回来后也会改变许多吧。”
阿梳瞥向那厢的姻缘盘:“那……那他下一世的红线?”
月老赶紧护着自己的姻缘盘不让阿梳靠近:“无私爱,无私欲,所以无红线!”
原来慕卿下一世真的成孤家寡人了,阿梳又是心疼又是兴奋,小心问:“既然没有红线,那我……可以下去吗?”
月老连叹两口气,无奈道:“你先到司命那报个名,说服他将你写进慕卿下一世中,免得又乱了套!”接着又喃喃自语,“还好大阿折的结局被司命给扭回来了,他最后还是当了驸马。”之后又瞪了瞪阿梳,“你这次下去,可要谨慎行事,别为难我们这么老的!”
阿梳一边咳一边说:“我一定小心谨慎,还望月老手下留情,这次之后让我跟慕卿能够团圆。”
月老哼哼:“看你表现!”
阿梳恭恭敬敬拜别月老,跑到司命那儿好说歹说。才终于在慕卿的下一世要了一个身份,至于是什么,司命还没想好。阿梳又前往玉锦殿。因为要看管两个孩子,苍术的殿子里都是药材。生怕菀菀和团团把药材搞混了,所以玉锦又搬回了自己的殿子。团团和菀菀正在院子的地上画画,听见阿梳的声音,团团立马飞奔出来,一把抱住阿梳的腿,红扑扑的笑脸蹭啊蹭:“娘亲。你是来接我的吗?”
阿梳笑容有点僵,挣扎一下后还是决定坦白:“团团,娘亲这次还得离开一段时间,你就在天界呆着静逅佳姻。”
团团疑惑:“那爹爹呢?”
阿梳:“你爹爹他……他转世了。”
团团:“所以你要去找他吗?”
阿梳点点头,担心望着他。如果知道她因为慕卿又得离开,不知道团团会作何感想。
团团眨着大眼睛,突然温暖笑开,似大人般小手拍在阿梳肩上:“好,我支持你!你要快点带我爹爹回来哦!”
阿梳心中一片温暖,紧紧拥了团团。
慕卿才刚刚转世。这时候还应该只是孩童,虽然等不及想找到他,但阿梳还是怕认错慕卿小时候的样子,于是前往苍然天境,先将天境整理一番。苍然天境被三昧真火所焚,至今灰黑一片。阿梳踌躇一会儿。前往雨神殿找宵景誊。
“我想请你到苍然天境下一场大雨,洗去先前留下的火灰。”阿梳说。
雨神正在帮阮阮浇花,温柔的细雨绵绵洒下,似水雾喷洒在枝叶上。阿梳的要求,雨神一口答应,脸上抑制不住兴奋:“我很久没有痛痛快快下一场雨了!”
阿梳环顾四周,问:“咦,阮阮呢?”
雨神无奈说:“她最近犯困,一天之中有二十个时辰在睡觉。”
阿梳恍恍然,带着雨神来到苍然天境。劈天盖地下了场大雨。大雨过后,苍然天境一洗无尘,原本坐着苍然殿的地方只留下几块屋石残渣。阿梳将残石挪到别处,花了七天功夫开垦出一块土地,在上面撒了晗灵花种子。自主吸收天地灵气,生长开花。希望等她和慕卿回来的时候,这里能开满代表坚持和想念的五彩晗灵花。
最后,阿梳前往兜率宫,感谢太上老君在天帝面前替慕卿求情。慕卿能从八十一世缩减到只有两世,除了德高望重的太上老君能说动天帝,还会有谁。然后太上老君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不必谢我。当初慕卿希望司命将他每一世写成最平凡不过的人,他说他不想再回来当军师了。后来,我每日看到你伤心难过,同时自己也痛惜慕卿当时的决定,才自作主张请天帝只转慕卿两世。慕卿现在还不知道,等他回来了,还不知要怎么怪我。”
阿梳从太上老君这番话里惊愣回来,笑笑说:“也许他经历过两世,态度就有所转变了。我自私希望他能永远陪着我,所以我要谢谢你!”
太上老君神色黯淡,没再说什么。阿梳离开兜率宫,往玉锦殿偷偷瞄了眼,没发现团团的影子,想是去了学堂,还是不打扰他了,便转了方向去问司命慕卿现在何处。
司命翻开慕卿这一世的命薄,念到:“茅山,穆青。现在……在青丘附近。”
那不是夭华的地盘吗?阿梳问:“他去青丘做什么?”
“他这世是茅山道士,自然是去收妖的。”
“可青丘的不都是仙狐吗?”
“他凡人的想法,我怎么知道。”
阿梳背过身小声嘟喃:“不是你写的嘛,还好意思说人家。”
司命耳尖,提着笔威胁:“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阿梳回头讪笑,一路往外面走:“我下去找他了,司命手下留情啊!”
司命咬笔哼哼:想得美!
阿梳驾云来到青丘附近,在云头张望许久,终于发现一个酷像慕卿的白衣男子新战神传记。男子穿一身褐边白衣道服,发髻用简单褐布系着,后背一把雕花铁剑,神色紧张地穿梭在树林中。
阿梳悄悄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准备来个特殊的相遇。在上面蹲了不多时,果见来人到了,又细细打量一番,是慕卿没错!这一世和原本的气质差不了多少,可能是因为修道,所以身上隐隐带着几股仙味,但脸上却十分硬朗,少了亲和。
等他走近,阿梳大叫一声从树上跳下来。来人将头一抬,树上竟落下个姑娘,惊讶之余慌忙伸手接了。阿梳被他抱了满怀,心中欢喜不已,没等他问便欢叫道:“我在树上抓鸟,不小心落下来,还好道长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是之前就想好的台词,现在背起来十分熟络。穆青惊讶望着她,马上弯身将她放下来。见这个女子还紧紧锢着自己的脖子,师父平日教诲熟记于耳、牢记于心,惊慌之下立即将她大力推开。
阿梳没想到他会使这么大力气,一不防备摔在地上。
惊愣过后,穆青脸上带着一丝不解:“这位姑娘……”
眼珠一转,阿梳抱住自己的脚,紧皱眉头,痛声哀嚎:“我的脚好痛,好像走不了了!”
穆青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我这里有跌打的膏药,不如……”
“哎呀,真的好痛!我看是伤到骨头了,跌打药不管用的!”阿梳咬着牙,挤出几滴虚汗。
穆青无奈:“那我带姑娘去附近的医馆看看?”
阿梳直点头,伸出双手。可穆青却把身一转,往林子边跑,很快消失在树影中。阿梳目瞪口呆,心道慕卿这一世怎的这般没心没肺!正想着,只见远处又出现一个白影,推着一辆木板车快步跑来。
穆青推着木板车停在阿梳身边,示意她自己爬上来:“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是修道之人,碰不得姑娘一分一毫,还请姑娘见谅!”
阿梳深吸一口气,平息肚中怒火,装出委屈抱着脚坚持:“人家都受伤了,要怎么爬嘛!”
穆青:“用膝盖。”
好,算你狠!阿梳抿了抿笑,趴在地上。穆青将板车抵在地上,使她能顺利爬上。板车的斜度不多,但阿梳的裙子是丝的,搁在木板上有些滑。她无奈望向穆青,只见他眼中依旧淡然,纹丝不动,只好咬咬牙,一手攀住板车边沿。穆青就势将板车一抬,惯力将阿梳的下本身甩了上来,阿梳挣扎两下,狼狈趴在木板上。
还没喘过气,板车就开始移动,踩到不平的路上一抖一抖。阿梳扭直身子坐好,转头问后面的人:“你在外面私自拿了别人家的板车,你师父师母知道吗!”
穆青点点头,眼望前方:“板车是废弃在破屋里的,没人要了。还有,我只有师父,没有师母。”
阿梳没法争持下去,这一世的慕卿真是死板,一点都不动人!
离开青丘境,穆青不时回头,面色沉重。阿梳懒洋洋靠在车栏上,突然听到上头问了一句:“最近青丘有妖物伤人,村民早已不敢靠近,姑娘还是不要在附近逗留,早些回家。对了,姑娘家住何处,若伤的厉害,我好带你回去。”
阿梳嘴巴一撇,回头望着他:“有话便直说,别拐弯抹角。是不是你怀疑我就是妖物?可是你看的我样子,像妖物吗?不如你带我回茅山,让你师父鉴定鉴定?”
穆青眼色更重了,问:“你怎知我是茅山弟子?”
阿梳神色一顿,很快缓和:“你们茅山的道士服不就都是褐边白衣?我以前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