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不敢怠慢,冲少寒和允儿点了点头,跟着阎王进了内堂。
“她只身一人妥当么?”见云裳进了内堂,允儿小心问道。
“无妨,阎王心中并无恶意。”沐斯摆摆手,坐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嘴里呢喃着那几句诗句。
“那你说说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允儿走到沐斯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沐斯,脸上笑得很甜。
“哼。”沐斯笑着叹了口气,“小姐只怕暗地里偷着哭了好几场了,何苦强颜欢笑。”
允儿脸色一变,不过马上缓和下来,“你说什么呢!”
“小姐既然已经选了跟随皇甫公子,就不用和自己为难,即便你是背叛了爹,也无愧于天下人。”沐斯说完又闭上双眼。
允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少寒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我知道他毕竟是你爹,将来若是。。。若是。。。我总不会让你为难就是。”少寒握着允儿纤纤玉手,关切地看着她,允儿摇摇头,一阵鼻酸,“先不要说这些,我只盼着将来平定一切,你我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为你皇甫家生儿育女,希望你爹在天之灵能。。。。。。”
听到允儿提到皇甫宾,少寒皱了皱眉头,捂住她的嘴,“现在说这些还早着,你放心,我答应过你,永不负卿。”
“永不负卿。”允儿用力地握住少寒的双手,靠在他的肩头,这四个字就像一阵风一样吹走了她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前辈有何指教?”云裳随阎王走入深院,这旧宅看似摇摇欲坠,但许多细节都看得出它曾经的华贵精美,一砖一瓦也能彰显出原主人的雅致脱俗。阎王将云裳带到一间书房,突然停了下来。
“你可会制霜花膏?”
云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霜花膏是她那半本手札的最后一页,可惜唯独少了这做法,她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成功,好在无妄山庄不乏材料,云裳终于在十六岁那年制出了霜花膏,只是在阎王面前,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自己的制作方法是对的。
“青黛黄藤取自中,石燕龙骨磨千重,麝香蜜枣暖屠苏,净雪芍药凝脂浓。”云裳逐字说出,屏着呼吸看着阎王。
阎王不答话,他拍了拍书柜上的灰尘,从其中找到一本册子,云裳定睛一看,是半本残旧的册子,她掩不住心中的兴奋,颤抖着说:“莫非这。。。这就是前辈那另外半本手札!”
阎王这才转过头来,“你这丫头,好眼力,好运气哈哈哈哈哈!”
云裳兴奋得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前辈可愿意。。。。”
“诶!”阎王打断她,“我这些宝贝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得到的!”
云裳点点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阎王叹了口气,“我阎之渊傲了一辈子,从未想过要收徒弟,也从没有将自己的医术传给任何人,你这丫头既然与我有缘,我这东西也带不进棺材,给你罢了。”
云裳大喜,连忙单膝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哎!”阎王又是一声叹息,颇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你是我第一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旁人不必知道你是阎之渊的徒儿,免得有些不轨之人找你麻烦。不,你谁都不要说,否则你这丫头犯了什么错,我还要替你担着这份罪过。”
“是!”云裳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阎王见云裳确实也喜欢得紧,将才那霜花膏的作法可说是青出于蓝,除了本来的药材和炖煮方式几乎丝毫不差之外,云裳还自己加入了一味蜜枣,这蜜枣可解霜花膏的苦味,阎王当时并未想过将这霜花膏也可用于内服,也就忽略了口感,没想到这丫头竟能举一反三,轻调了些重头,将外用之药变作内外兼可服用,实在了不起。阎王道:“你也不必这么高兴,你这丫头聪慧机敏,一点就通,用不着我费心,既然你能懂得我的药理笔记,自然也不是平庸之才,这你拿去,另外我还有样宝贝传你。”
云裳接过那本手札,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自己手中那本她早已倒背如流,好好放置在自己的霓裳阁内,可惜那只是前半本,任凭她再聪明伶俐,也难琢磨出后半本的内容,现在得到这另外半本,对她来说,简直比得到任何奇珍异宝还要贵重。
“这是我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可惜到我这儿也就只剩七根了,我把它传给你。”阎王从怀中摸出一片红色的绸缎,那段绸子上用金线绣着一朵邹菊,看起来似乎是他家族的图腾。
“这。。。这是。。”
“这是冰魄神针。”阎王沉声道:“你应该没有听过,这是我阎家世代相传的密器,可惜传至我祖父时已经丢失了制作方法,到我这一辈只剩了数十枚,而现在我也只剩下七枚。”阎王打开那块红色的绸缎,无不心痛地说:“说来惭愧,我未能找出冰魄神针的制作方法,却将它们用得只剩这些,一直以为冰魄神针会在我这一代失传,这也是我阎之渊唯一愧对祖先的事。”
“前辈皆是为了救人,何须自责。”云裳道。
“哼!旁人哪有这样的资格用我阎家秘传之物,若不是。。。若不是她开口。。。。”阎王又叹了气,将这红色的绸缎递给云裳。云裳接过来细细端详,那红绸上果然插着七根针,但这针看起来非常怪异,无色无形,针头也并不锐利,看起来就像是细长的盐精,她用手指抚过那七枚神针,只觉指尖一阵刺骨冰凉。
“你别见它样子不起眼,这神针可有回天之能,它是用雪山深层的冰晶制造而成,先用高火煮上几日,等它全化了后,加入数十味奇药可居的药材炖煮,熬至水色去了九成,再放回原本的位置,等上十天半个月,取出来后,冰魄神针自成!这神针打入体内可溶于血液,不仅无毒不清,活血化瘀,更可重组经脉,虽不能使人死而复生,却可治好残疾。”阎王指着那七枚神针说道。
“实在是太奇异了!”云裳惊道:“世间竟还有如此神奇之事!”
“哼,可惜不论我再怎么尝试,也未能制成冰魄神针,只盼得你能替我将它延传下去,我便死而瞑目了。”
“师父!”云裳忍不住唤了一声,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地问道:“师父,这么说此针可治残疾?实不相瞒,我爹受南宫门所迫害,失了双髌,不知可否。。。。”
“若是髌骨已失,即便有我冰魄神针也不能再造一双髌骨,不过,若你能取得西域玄铁制一双铁髌,再取我两枚冰魄神针,打入断骨之处,便可再步,经脉若康复得好,还能恢复九成功力。”阎王思索了一阵,“可惜,这西域玄铁十分稀贵,已经很难觅得,听闻楼兰城中有这样的玄铁,不过也是极其罕见,可谓是千金难求,能否得到也要看你的造化了。”
“楼兰城。。。”云裳默念着,又是楼兰,为什么每个人的宿命似乎都要与它有所牵连,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去楼兰,一定要去。
“你可听说过狐饮狼血?”阎王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恕弟子孤陋寡闻。”云裳冲着阎王摇了摇头,后者皱了皱眉,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徒儿,你过来。”阎王似乎说得有些累了,他叫了叫想得入神的云裳,云裳乖乖地凑到阎王跟前。“再过来些。。。”云裳“嗯”了一声,又凑近身子,直到她的耳朵就快贴到阎王的脸颊。阎王有气无力却又无比威严地吐出四个字。。。
云裳瞪大了眼睛,但还是对阎王点了点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阎王满意地点点头,“你走吧,你们也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了,没必要再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
云裳单膝跪下“师父,弟子生平上跪苍天,下跪父母,再无旁人,今日得您赏识收作唯一的徒弟,弟子受宠若惊,等尘埃落定,弟子必定回来伺候您老人家。”云裳又摸出那七枚冰魄神针,“弟子苏云裳在此起誓,有生之年都不敢忘记要替师父研习冰魄神针的铸造之法,为此弟子宁孤独终老,也要替师父完成遗愿。”云裳举起三根手指,发了誓。
“傻孩子,你这又是何必!”阎王生性冷漠,见云裳如此,也不免有了垂怜之心,“我阎家三代都无法研制出来,你这小丫头逞什么能!”
“弟子主意已决,只希望不愧对师父对弟子的厚爱。”云裳抱拳,心里想起少寒同允儿,不免对阎王有种同病相怜的意识,只觉得自己选的这条路再好不过,“弟子告退,师父请一定保重,希望您有生之年能见着冰魄神针再现江湖。”
阎王不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云裳往后退了几步,关上了门,心中思索着阎王对她说的那四个字。
“云裳!”允儿见云裳出来,唤了一声,自从听到少寒唤她云裳,允儿也大方跟着唤了起来。云裳同允儿本来惺惺相惜,相互也亲近了不少。
“何事甚喜?”沐斯站了起来,似乎已经准备要走了。
云裳虽面无表情,心中的喜悦却一下子被沐斯洞悉,她实在有些恐惧,突然对沐斯更无好感,冷冷地说“这倒与你无关。”
沐斯笑了笑,并不在意,或许她这样的能力本身就容易受人排斥,“我们还是走吧,莫要再打扰前辈清静了。”
少寒看了看云裳,心里也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见云裳的表情,又不好开口,只是说:“我们又该去哪?上官小姐的离书中并无线索,允儿这密图又。。。。。”
“说来惭愧,这密图比我想象中难了不少,再加上天机罗盘我也是一知半解,汉广陵的位置,我恐怕还需要加以时日才能算出。”允儿道,“可眼下只怕南宫门追得紧,没有这个功夫仔细研究。”
“这倒不必挂心,我自有方法躲过南宫门的追杀,只是不知小姐需要什么样的地方才能供你仔细研究?”沐斯问道。
允儿撅了撅嘴,心想只要少寒在她并不在意去什么地方,她转过头望着少寒,心里也想不出个合适的地方。
“不如去楼兰吧!”云裳突然开口。
“楼兰城?”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个提议。
“皇甫伯父将阴生剑留在了楼兰城,我记得他吩咐过这把阴生剑是克制南宫赤玉阳生剑的唯一兵器,势必要你取回。再加上西域人杂,咱们混进去更不容易被人找到,允儿也可以安心破解密图,西域不同中原,想必不会受南宫门操控,去到那边小心自处,就可避免节外生枝。”云裳道,随即又说:“将才。。。。前辈告知我一个方法,用西域玄铁也许可以治好我爹,这玄铁太过稀有,现在恐怕也只有在楼兰才能找到。”
“你是说,苏伯父他。。。他的腿能治好!”少寒激动地说,“不论怎样,单凭这一条我也必须去给他把这东西取回来,以报他昔日的大恩!”
允儿也附和道:“没错,我爹他伤了苏伯父,我也应当出一份力!”
“此行楼兰不可不去了?”沐斯皱了皱眉头,“苏姑娘言之有理,不过南宫门在西域也有势力,修罗鬼便是西域的高手,还是要小心为是。”
“修罗鬼!”少寒脸色一沉,“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沐斯叹了口气,“凌霄九鬼的来历从来都没有人会过问,只有门主一人知道,我只知道修罗鬼是色目人,看他平日的做派,似是来自龟兹,在西域一代有很大的势力范围,想必他在西域还有许多像鬼哪吒这样的徒弟,我们最好小心为妙。”
“修罗鬼确实不好对付,不知沐姑娘可有办法?”云裳问道。
“我能有什么法子,倘若修罗鬼亲自出马,我亦不是对手。”沐斯道,她在凌霄九鬼中排第七,按实力来看确实不如修罗鬼。
“可惜我六姐不在,否则还可请她为我们易容。”云裳想起云桔,不知她现在和柳威身在何处。
允儿咬着下唇,突然道:“不必怕那厮,即使咱们不敌,我也可以性命相要,再怎么我也是他主子的独生女,他不敢以下犯上!”
沐斯笑道:“有小姐在,的确用不着担心那么多,路上小心便是。”
少寒握住允儿的手,低声道:“你也不必勉强。”
“自是不会,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说不定咱们也不会遇上对手!”允儿浅浅一笑,“走吧!我一定要拿到那西域玄铁,然后同你前去无妄山庄向苏大侠请罪!”允儿想起之前在无妄山庄多有失礼,自己身份又如此尴尬,心里很是替少寒和云裳为难。
“此行西域必定诸多凶险,能取得阴生剑和玄铁石,已是万幸,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云裳叹了口气,四人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那座旧宅,临走前那失聪的老人抚着自己的心口,冲云裳满怀敬意地点点头,云裳也感激地低下了头。她心里却已翻江倒海,从南宫门逃出来的短短数日,竟有了这么多变数,自己虽有幸认了阎王这个师父,却根本没有机会向他讨教,还起了孤独终老的誓言,不知是自己一时意气用事,还是厌倦了内心深处那份卑微的期待。自打云裳从紫袍僧手里救出少寒起,她的人生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少寒经历了生死离别,似乎自己也成长了不少,云裳心里有些模糊,这一路来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少寒,以她的性子,早应当回了无妄山庄。自己一个千金小姐,又失去了苏倩这个心腹,独自在外肯定是会让家里担心的,现在若是能寻得西域玄铁替苏奎治好了腿,也算是圆了这份不孝。
从这里去到敦煌恐怕还要数日,到时候出了玉门关一路西驶便是楼兰城,那在西域来说已经偏东,想必汉人也有不少。”沐斯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可惜我这张地图上并没有标注清楚,看来到了敦煌,我们还需要找一个向导,沙漠中切不能自己胡闯一通。”
少寒点点头,想起皇甫宾临终前的交代,“沐姑娘说的是,沙漠中的贼匪即使武功低微,也能凭借那漫天黄沙将武林高手置于死地,咱们还是要谨慎小心。。。。”
“莫要阴沟里翻了船!”允儿笑道,“既然此行甚远,不如雇一辆马车,我们也能养精蓄锐,不至于积劳成疾!”
“你啊。。。还是小姐脾气!”少寒无奈地耸了耸肩,见允儿又面露娇嗔之色,连忙赔笑。
“允儿说的也对,既知沙漠凶险,自然应当做好万全的准备。”云裳道。
“那就照小姐说的办吧!正好你也得闲在马车中破解密图。”沐斯转念一想,也点头同意。
“唤我允儿便是,小姐小姐的又要让少寒笑话了!”允儿捂着嘴笑了笑,“你看起来长我一两岁,若不介意,我就唤你声沐姐姐。”
沐斯正值桃李年华,虚少寒一岁,却比允儿和云裳长了三岁,这声“沐姐姐”她自然担得起,可是沐斯却摇了摇头,“沐斯身份低微,怎敢位居小姐之上,这声姐姐万万受不住。”
允儿又撅了撅嘴,娇道:“不行不行,不准叫我小姐,不如你叫我允儿,我叫你沐斯,各呼其名,也就没有位份之说了!”
沐斯见她坚持,心知她对自己已经没有怀疑,便顺水推舟,“允儿说的是,那我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此话说完,她又冲少寒和云裳莞尔一笑,少寒点了点头,云裳望着沐斯琥珀色的眸子,见她一脸真诚,便也报以善意的微笑。
允儿心里满是喜悦,她常羡慕云裳自小有六个姐姐作伴,自己却独身一人,终日对着一群江湖俗客的阿谀奉承,好是无趣,现在有云裳和沐斯作伴,又得心上人在身边,此趟便是刀山火海她也不会惧怕。
“那我去雇辆好车子,累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允儿自告奋勇。
“这村落荒郊野外的,哪有好车,能有辆马车已经不错了。”少寒爱怜地拍了拍允儿的头。
“我。。。我自有办法!”允儿娇嗔道。沐斯和云裳已经见怪不怪,只是附和着笑了几声,云裳回头看了看那座越来越远的旧宅,心里默念道:“师父,保重。”
荒山的陋室里,柳威看着怀里的云桔,心里百感交集,他二人并没有回到陆达的府邸,只是飞鸽传书一封报了平安,云桔并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龙岩和子山的死云裳来不及告诉她,她也不知道苏奎不仅受要挟被关了起来,还为了她致残,她自以为杀掉了紫袍僧又救出了云裳和少寒,立了大功。
“桔儿,真的不要紧么?你爹娘必定很是挂念你。”柳威抚弄着云桔的秀发,温柔地问道。
“不要!我不要回去,除非你不要我!除非你赶我走!”云桔负气地直起身子。
“我怎会赶你走呢?”柳威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心里也是欢喜得很,我们就在这住上一辈子我也愿意!若这是个梦的话,我一辈子也不要醒来。”云桔甜甜地笑了笑,靠在柳威的肩头。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这陋室未免太委屈你了!”柳威看了看四周灰色的石墙,心里有些惭愧,他早已不是柳家庄的公子哥,现在也只能让云桔住在这样寒酸的地方。
“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不委屈!你要真是抛下了我,我才委屈得很呢!”云桔故作要哭的样子。
柳威又叹了口气,“可是。。。”他怎么也说不下去,这陋室就是他偷偷练功的那间,倘若云桔在此见着了无常鬼,他又该如何解释?
“可是什么?”云桔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柳威,后者痴痴地望着云桔,又是一声叹气:“我只怨自己早先那样对你,实在是。。。。”
云桔急忙捂住柳威的嘴,“不要紧,我现在觉得很值得。”
“不知你七妹和少寒现在身在何处,只盼他们不要出事啊!”柳威看了看窗外,他们所在的地方仍离南宫门很近,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这个地方连那个人也找不到,最适合他藏身练武。
“希望裳儿现在也能和我一样幸福。”云桔靠着柳威,只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桔儿,我所练的,是昔日魔教长老的魔功,我怕日后我会有什么不测,更怕我自己走火入魔,会误伤你。所以你在这里陪我,还不如。。。”柳威心知幽冥鬼手并不是正派武功,无常鬼还说过那功夫如果练到顶层,恐怕连心智也会被吞噬,变成一个嗜血狂魔。
“我才不管那些,你若要我放着你不管,除非杀了我。”云桔娇蛮地指着柳威,“事到如今,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么?我什么都不要听,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决计不离开你!”
柳威心里一阵感动,“只可惜我爹娘已逝,否则。。。我柳威有妻如此,他二老定会为我高兴万分!”
“你肯娶我了?”云桔似乎有些吃惊,但是马上就红了脸,“我。。。。。我迟早也是你的人,不如早些成亲,免得我娘。。。我娘再。。。”
“这怎么成,我怎能如此委屈你。”柳威摇头,“不可,不可,待我报了大仇,再谈此事。”
云桔心知拗不过他,索性作罢,柳威搂着云桔的肩膀,心里充满了怜爱,他握住拳头,默念幽冥鬼手第五重的心法,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顿时心中又满是恨意。
“柳大哥,你的眼睛。。。好可怕!”一直望着柳威的脸的云桔突然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柳威定了定神,站了起来,看着远方,“没什么。。。”
少寒一行人离开阎王旧宅不久,那宅院破旧的大门又传来叩门声,“怎么又回来了?”阎王听见声音,从藤椅上坐了起来,示意那失聪的老仆去开门,“哎,莫不是我那傻徒儿又折返回来了吧!”
那老仆开了门后直直地站在那,一动不动,阎王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可那老仆又听不见,就在他想要站起来过去看看的时候,老仆突然倒了下去,全身看不出半点伤痕,连眼睛也来不及关上,阎王知道老仆必定是遭人点了死穴。他抬起头,看着门外那人,突然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但很快又平和下来,似乎是意料中的事。
“你果然还是回来了!”阎王叹了一口气,望着门外的人,正是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