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伯爵在城堡里大摆筵席,答谢克利夫和碧娜。伯爵邀请了他能邀请到的所有亲朋好友,碧娜公主也早早的到了现场,但宴会的主角,解决事件的英雄彼得?克利夫却始终没有出现。
“不好意思,公主殿下,”伯爵悄悄的问碧娜,“请问克利夫先生……?”
“他说他想起一些急事,”碧娜说,“我没有多问,但他保证会很快赶到。”
“好吧。”虽然难掩心中的失望,伯爵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
与此同时。伯爵城堡的地牢深处。
“大人,前面就是犯人的牢房了。他毕竟是个邪恶法师,我们不敢轻易靠近。”一名卫兵毕恭毕敬的说。
被称为“大人”的男子缓缓点头。他身材高大,穿着褐色长袍,整张脸都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在克利夫擒住那位宫廷法师的当天,伯爵就飞鸽传书帝都,让他们派遣一位战斗法师接收犯人。伯爵自己没有关押施法者犯人的能力,就连牢房里的反魔法立场都是克利夫临时搭建的,只等帝都派人接手。
卫兵一路小跑离开了牢房,看守一名邪恶法师让他很不舒服。现在帝国派来接收犯人的战斗法师已经抵达,他们这些卫兵也终于可以轻松了。
“幸好这位先生本来就在临近的伯爵领,”卫兵庆幸的想,“一得到消息就立即赶来了。”
被囚的宫廷法师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囚室里,一动不动。他的嘴被封住,手脚上都绑着精钢制成的镣铐。
“戴维。戴维?塞巴斯蒂安?萨厄尔。”魁梧男子低声呼唤。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萨厄尔猛地抬头。魁梧男子伸出手去轻轻一点,萨厄尔嘴里的布条就自动飞了出来。
“你就是帝都派来的人吗,”原宫廷法师微微喘息,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对他的身份却已然有所猜测,“比我想象中更快。带我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领教帝都的施法者监牢了。”
魁梧男子发出低沉的笑声。
“别那么着急,萨厄尔先生,”魁梧男子说,“我们先来聊一聊。”
“聊?有什么好聊的?”萨厄尔怒道,“当我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这片土地——”
“这片土地是你应得的领土,”魁梧男子平静的说,“碧娜公主他们也意识到了。你所得到的遗嘱是‘真实’的。你理应拥有这片土地。”
萨厄尔瞪大眼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在说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戴维?塞巴斯蒂安?萨厄尔,”魁梧男子笑了,“在老领主已经过世的今天,无法判定他的真实想法。萨厄尔,你侍奉了他一辈子,他凭什么就不可能把领土留给你?他的两份遗嘱享有绝对同等的效力。你大可不必做出绑架人质这种缺乏效率的事,只要向帝国申请验证遗嘱,帝国会支持你的。其实你也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遗嘱是千真万确的吧?”
“你,想说什么。”萨厄尔说。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正在他心中浮现。
这个用法术掩饰了自己真实相貌的男子,难道说,并不是帝都派来的……?
“你太愚蠢了,萨厄尔,”魁梧男子冷声道,“你的愚蠢葬送了你应得的一切。如果不是我碰巧来到这里,萨厄尔,你会在帝都的监牢里度过余生。”
“你是……”萨厄尔逐渐明白了。两年前,老伯爵的遗嘱突然出现在他的工作室里。起初萨厄尔认为这是一个陷害他的阴谋,但当他用尽一切手段都无法发现遗嘱的破绽时,贪婪渐渐压倒了理智。
“你不是帝国派来的法师,”萨厄尔声音沙哑,“你是谁?冒充帝国法师,你想做什么?你会害死我们——”
“那些自作聪明的伪善者什么都做不到。”魁梧男子的嗤笑。
萨厄尔盯着魁梧男子。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能听出魁梧男子话语中的仇恨。原来如此,萨厄尔想。他是“尽头之日”的仇家?还是帝国战法师的叛徒?
“我相信你的实力,先生,”萨厄尔说,“我也相信你这样的强者,不会花费时间戏弄我这样一个小角色。但还是请容我斗胆问一句,阁下的计划是什么?就这样伪装成帝国派来的人,带我离开吗?救我出去之后,你又想让我做什么呢?”
“变得谨慎了,萨厄尔?”魁梧男子说道,黑暗的地牢中,他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若是你将你的谨慎用到合适的地方,你就不会遭受这牢狱之苦。安心吧,我让你做的事情并不比绑架一位伯爵的妻子更加糟糕。你甚至有机会得到你做梦都想不到的奖赏……现在,听我号令……”
……
“火灾!”酒酣耳热之际,一声惊叫让宴会里的宾客陷入了混乱。
“冷静!”阿尔碧娜公主喊道,但却被人们嘈杂的声浪淹没了,“伯爵先生——是哪儿发生了火灾?”
“我不清楚,火势蔓延的很快——”伯爵吼道,几名焦急的卫兵正在向他汇报情况,“等等,好像是地牢——该死……”
没时间犹豫了,碧娜想。她将巨剑“裁决之刃”握在手中,朝着地牢狂奔。这是一个阴谋,碧娜想。彼得一定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碧娜!”忽然,碧娜听到未婚夫的喊声从走廊的另一端响起。
“彼得!”碧娜露出惊喜的表情,“你回来了!”
身着白袍的彼得?克利夫逆着人流从远处走来。他的眸子里闪烁着熊熊怒火。
“我刚赶到目的地,就意识到中了敌人的奸计。想不到我还是迟了一步——”克利夫的吼声里有着不可抑制的狂怒,“是我大意了。如果能再早一点发现的话……”
“彼得,我会用我的‘裁决之刃’施展操纵火元素的秘仪,”碧娜说,奋力挤到未婚夫身边,身侧都是奔逃的人群,“到那时候,你就配合……”
“不需要。”
“什么?”
“我说了——不需要。区区这种程度的混乱……我一个人,就足以……!”
白袍法师伸出手去。
伴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一根巨大的法杖出现在他手中。法杖杖身呈现出华贵的金黄色,杖头仿佛一火红色的水晶球。
“赫利俄斯之杖……”
碧娜自然知道未婚夫法杖的名字。由帕拉梅德斯先生赐予他七位学生的七杖,每一根都有不可思议的威能。克利夫只有关键时刻才会动用赫利俄斯之杖的力量。
赫利俄斯之杖散发出太阳般的光辉。
“咦?”正在焦头烂额的指挥撤离的伯爵察觉到了变化。
弥漫在空气中的烟味消失了。
“云中神在上,火势……在减弱……”一个正在救火的卫兵支支吾吾的看着眼前的奇迹,肆虐的火苗在不断衰弱,就仿佛一只无形之手掐断了它的空气一样,“不……它停了。火已经熄了!我们没事啦!”
“火熄了!”“火熄了。”经过克利夫的放大,城堡之中,就只有报告大火被扑灭的声音在回荡。人们平静下来,惊魂未定的彼此相视。
克利夫松了一口气。但是旋即,他的表情又严肃起来。
“还不到收起武器的时候,”他说,“碧娜。我们去地牢。”
……
一日后。
城堡主体并没有受到损伤,但地牢里的犯人几乎全部被烧死。鉴于地牢冰冷潮湿的环境,克利夫认为萨厄尔的共犯纵火营救同伴的可能性很大。“萨厄尔法师的尸体”最终没有找到,在碧娜公主的坚持下,帝国开始在全境通缉萨厄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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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少女和迪米这边。
清晨。
雪后初霁的天空苍茫而平静。温和的阳光洒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
迪米特奥?葛雷克熙亚醒来了。
昨天晚上,少女向迪米讲了自己的情况(自然,用的是道格拉斯小姐法术实验失败,分出了两个灵魂的版本)之后,就自顾自的切换成小薇开始研习法术。发现完全搭不上话的迪米只好选择自行去另一个房间休息。
就迪米的感觉而言——
维多利娅两个人格之中,起主导作用的乃是秘仪战士的人格。
……是因为这个人格比较强势的原因吗?
年轻的皇子思考着,走出木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