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沫一边不停的挥舞着手术刀,一边对夏怜云交谈着:“你现在一定很害怕吧,唔……其实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再度抬眼看向夏怜云,突然咧嘴一笑,缓缓说道:“因为,在除夕的那个晚上,当你说出想要破开我的肚子,把我的孩子从里面挖出来时,我当时就是你现在这种感觉呢。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面对她的问题,夏怜云想要摇头,却又因被点住了穴道而动弹不得。
苏清沫又接着说道:“你放心,我可没有你那么心狠,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取你与你孩子的性命。咦?我看到你的肠子了。唔……看来你这几个月滋补的不错嘛,看看这几层白花花的肠油……”
苏清沫一边说还一边给夏怜云送了一个嫌弃恶心的眼神,让夏怜云原本恐惧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两朵红晕,羞愧的恨不能直接晕过去。
若只是被人评论自己外貌长的丑,她或许只会觉得生气与暴怒,可现在被人批评的是自己身体里的内在,估计是个人都会受不了吧。
一旁的青一几人默默的看着苏清沫两只手在夏怜云的肚子里扒来扒去的,他们站在一旁都能清楚的看到那白花花的脂肪和鼓鼓的子宫,可苏清沫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不时碰碰这儿碰碰那儿的,让青一等人下意识的感觉后背发凉。
估计自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在苏清沫面前太过放肆了,得罪了王妃的后果可是比得罪主子的后果还要严重啊,谁知道什么时候把王妃给惹火了,王妃会不会直接把那具有麻痹身体的药水往他们的嘴里一灌,直接剖开他们的肚子把玩他们的肠子,评论他们腹中的内在呢。
想想那种场面他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向夏怜云的目光也都充满了怜悯和嫌弃。
似乎是觉得羞辱够了,苏清沫的双手这才转移了阵地,拿起手术刀在子宫上面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躺在里面的那个婴儿。
看到那个婴儿因为子宫里的羊水被抽干,开始不停翻滚的的小身体,小三惊异的叫道:“咦?他还在动耶!”
结果得到苏清沫一个白眼:“连最基本的医学常识都不懂,小三,我看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吧?”
苏清沫的话,并没有给小三带来多大的想法,可面对青一和隐那讥讽的眼神,小三就犹如一只炸了毛的母鸡一般,挺起自己的小胸脯,冲他们瞪眼喊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小三就是再没用,也比你们要有用好么?连个女人都制不住,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露出这种眼神,哼!”
苏清沫跟着点头:“嗯,既然你觉得自己很有用,那接下来的缝合手术就由你来动手完全吧。”
“什么?”小三连忙转头看苏清沫,见她似乎是认真的,双眼中的亮光都要闪瞎了旁边青一和隐,可随后她却又泄气的说道:“老大,这这……这不太好吧,我可是从来都没有……万一出现了意外……”
“凡事不都有个第一次么,你习惯就好了。再说这一次不成功,下一次你不是便有经验了灵殊。你可是我苏清沫的人,我总不会让你辱没了神医谷的名声。”苏清沫淡淡的打断道。
小三闻言明白了她这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的看向再度被吓的一脸惨白的夏怜云,想着一会儿能用这个女人的身体来练手,她立刻精气大振,连忙笑道:“如此,那一会儿就麻烦老大要多多费心指点了。”
见小三答应了,夏怜云双眼瞪的老大,瞳孔中被恐惧填满。
虽说她现在下半身是毫无知觉,但任谁知道自己的身体即将给一个新人练手,都不会不害怕的吧。
此时,夏怜云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成了苏清沫砖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她摆弄剁碎。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的双眼里渐渐涌上了一层浓浓的绝望与悲哀。
若是老天能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想,她绝对不会去招惹苏清沫这一只披着绵羊皮的阴狠恶狼。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苏清沫的声音:“唔?是个儿子呢,看这孩子的小身体,看来你这几个月确实是滋补的很好啊。”
苏清沫剪断孩子的胶带后,倒提着孩子,在孩子的脚底啪啪啪几下,待孩子哭了后,便抱给了小三,让她抱去给孩子清洗。
小三给孩子清洗完了又拿了一条厚毛毯把孩子包裹起来,扔给了青一,也不管青一僵硬的动作与怒瞪着她的眼神,直接转身便来到苏清沫身边看她缝合,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还要拿夏怜云的身体练手呢。
夏怜云听到孩子的哭声,眼泪一下子便出来了。
她双眼死死的盯着苏清沫,希望苏清沫能看到她眼中的祈求,以让她看看孩子抱抱孩子,可惜苏清沫看到了却是无动于衷。
待她把最底下两层缝合好后,这才交给了小三,又与她叮嘱几个注意的事项,这才去看青一手里抱着的那个孩子。
毕竟是满了九个月,这孩子看着倒是个结实的,也没有早产儿的虚弱。
她冲夏怜云咧嘴笑了笑问道:“你想看孩子?”
夏怜云全身上下能动的地方就只有眼皮了,所以她拼命的眨着眼皮,生怕苏清沫看不到似的。
苏清沫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却是让青一把孩子抱出去,夏怜云的眼珠子立刻去追求青一的身影,只是因为她所躺在的角度与门口不相对,无论她怎么转动眼珠子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一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焦急,愤怒,绝望,想要张嘴怒吼,却因被点了穴道而动弹不得,最终也改变不了孩子被青一抱着离开这屋子的结局。
看她那一脸的绝望,苏清沫满意了。见小三已经缝合好了,也给刀口包扎好了,便招呼她收拾好工具可以离开了。
只是在转身离开之迹,又冲夏怜云说了一句:“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骨肉分离,夏怜云,现在你应该能体会到我当时那种无助绝望的感受了吧?”说完,她便带着小三离开了雪月殿。
整个雪月殿再度恢复到之前的宁静之中,只有夏怜云那不断从眼眶滑落出的眼泪滴落在枕头上细微的声音。
她一遍遍的回想着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对腹中孩子的期盼与疼爱,她甚至都做好了会难产的准备,到时候若需要做选择是保大还是保小,她想她是愿意牺牲自己的。
却不想转眼间,最后孩子会是以这种形式出生。
看着自己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此时哪怕身上盖着两层厚厚的棉被,她的腹部也依旧变得平坦下来。
寂静的房间里渐渐被绝望与哀伤的情绪给占据,夏怜云瞪大了眼睛,眼眶里的眼泪依旧在流个不停。
脑海里不停的想着苏清沫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骨肉分离,骨肉分离……呵呵呵呵呵呵……苏清沫,你狠,你可真够狠的!
马车中,小三抱着孩子,孩子此时已经睡着了。她看了看正在闭目养神的苏清沫,小声的问道:“老大,这孩子……”
苏清沫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声:“小三,你可会觉得我很冷血?”
小三赶紧摇头,看到苏清沫依旧紧闭的双眼,她这才想到自己摇头,老大又看不见。
便开口说道:“老大怎么会这么想呢?夏怜云会落到今天这个结果,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当初她若是没有打国师大人和未出世的两个小主子的主意,老大您又岂会与她过不去。冷血?不,在小三看来,这世间的人谁的血都比你冷十倍百倍千倍。”
苏清沫听着她的形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睁开眼睛看着她,又看着她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的动作,便打趣道:“这么喜欢孩子,怎么就不去与小二生一个?”
小三闻言瞪大了眼睛,接着冷哼一声道:“与他?我就是去大街上拉一个人来生,也不会去与他生。”
苏清沫挑眉:“哦?你确定?”
“当然确定!”随后又低下头敛去了眼中的黯然,低声说了一句:“我的血再热,也捂不热他那颗冰冷如铁的心。即是如此,我又何必强求?”
听她这么说,苏清沫眼中有些不赞同,只是别人的感情问题,她也不好插嘴。因为现在她自己与离青之间的感情牵绊都还没有修成正果呢。
想了想象便征性的劝说道:“他的那颗心,若是你都捂不热,那他这辈子也就只能打光棍了。不过即使如此那也是他自己作的。”顿了一下,见小三那黯然的眼神,又说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感情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两情相悦的好,若不然,人这一生这么长,勉强和一个对自己没有情义的人生活在一起也是一种煎熬,倒不如……”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原本一直低头的小三突然抬眼瞪向自己。
苏清沫眨眼,有些不明白小三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见某要还不自知,小三一脸怨恨的开口道:“老大,其实你是故意在我伤口上撒盐,想要看我笑话的吧?”
苏清沫立马为自己辩驳:“没有啊,我是觉得,既然小二他看不上你,啊,呸!我是说,既然小二他有眼不识慧珠,那咱们也就不与他矫情下去了,你就直接下药打包扔床上就是。你可以先用你那强悍下药技能把他药倒,然后将找回房间其压倒控制,先给他来个霸王硬上弓,最后再告知他生米已煮成熟饭,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他若是不愿意,你就再给他上演一出带球跑的戏码,一年后,你再带个比他强悍比他帅气的男人回来,接着再在他面前上演一出男人怀里抱着你,你的怀里抱着他的娃的戏码,看他还会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追着你跑。”
小三听着她这一连串的戏码啊熟饭啊,带球跑的字眼,整个人都要感觉不好了,张着嘴巴直愣愣的看着苏清沫,半晌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说道:“莫非老大最初从国师大人身边逃离,就是为了能上演一出你刚才所说的带球跑的戏码?”
苏清沫瞪眼:“我那怎么能算?那颗球又不是我要带的,再说谁知道会那么倒霉,才一个晚上结果就中奖了。”说完见小三眼露怀疑,苏清沫烦燥的冲她挥手:“我也就是给你出个主意,你若是觉得不合适,那便装作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说完,又开始闭目养神。
回想起自己与离青以往所相处的过程,觉得还真像是演了一出带球跑的戏码。只不过,她当时从离青身边逃离,完全是为了自由,谁曾想肚子里已经有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