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月狼狈地拭去满脸泪痕,刚要起身,那个人就在床边坐下了。
他不仅坐下,还将起身的江凌月一把揽入怀中,一起再次躺回了床上。
黑夜让嗅觉更加敏锐,而熟悉的龙涎香在鼻间蔓延开,和他温暖宽阔的胸怀一起,将江凌月紧紧包围。
虽然君北翊不远千里,在最危急关头救了江凌月,但是江凌月并没有打算要和他复合。
至少现在没有。
可是那一瞬间,在漆黑的夜晚,江凌月太悲伤太难过了,她前所未有的脆弱。
而这个男人的怀抱与味道,是如此的诱惑人心,所以,那时候,江凌月并没有推开君北翊。
江凌月并没有哭出声,可是鼻子的抽泣声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泪水。
而君北翊并没有开口,他只是抱着怀里的女人,沉默着安慰她。
很久之后,江凌月才强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伸手推开了些君北翊,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君北翊知道她问的并不是今晚,便答:“朕收到了你的传信。”
江凌月抬头,在黑暗中看他。
传信?
什么传信?
我什么时候传信给过他?
突然,江凌月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你是说,你听到了我吹的玉哨声?怎么可能!”
在被关在狗笼中后,江凌月闲来无事,曾经拿出过君北翊系在她脖颈中的玉哨把玩。
【这是玉哨,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吹响它。】
在狗笼中,想起君北翊曾经说过的话,江凌月便不由自主吹着玩了一会儿。
可她如何都没有料到,君北翊真的会听见。
江凌月再次道:“怎么可能!你远在汴京,怎么可能听得到!就算听到了,也不能在三天内赶来啊!”
君北翊一边把玩着她的手指,一边轻声道:“这玉哨吹出的声音,鸾鸟能加以辨别,并将其告知它们的主人。”
江凌月难以置信,“你是说,是一只鸟把我遇险的消息给带了你?”
“不是朕,驯养鸾鸟的另有其人,是他飞鸽传书,将此讯息告诉了朕。”
江凌月唏嘘:“这么神奇!”
“三日前,朕刚刚抵达赤水军营,有消息称几日前西齐有一支军队进入天衡山,恰巧这个时候又收到这封飞鸽传信,说天衡山方向有玉哨声,朕便起了疑心,带兵来了。”
江凌月这才想起那个荀飞燕在码头前说的话,问:“你来西北,是因为战事?”
君北翊:“一方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江凌月的手。
江凌月假装没有听懂他的弦外之音,继续问:“我从汴京来晋阳城的一路上,是不是你的派人追杀我?”
君北翊:“朕若真的舍得杀了你,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离开汴京么?”
当时路上,那伙对江凌月和轩辕昊紧追不舍的黑衣人,虽然每次输给了轩辕昊,可对方出手狠辣,显然是直奔杀人而来。
是以江凌月其实也一直在怀疑,对方来者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