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发出锐利的寒光,刺的人眼睛发疼。只听见‘咔吧‘一声脆响,就看见那杆子歪歪斜斜的倒了下来。
侯三眼疾手快,关键时候跳下木杆,这才没有被木杆砸个正着。可是即使他闪躲的再快,却也还是不甚扭着了脚。见络腮胡这样不给自己名字,侯三也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当即就和络腮胡撕破脸面。
‘你他娘的吃错药了吧,老子就算哟错,不是给你道歉了吗?‘侯三扯下饭馆旁边插着的酒旗,就像络腮胡攻了过去‘老子警告你啊,你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若是惹毛了老子,还指不定今天谁趴在这里呢。‘
‘就你还老子呢?我看你就是一没种的孙子。告诉你,老子什么酒都和,就是不喝你侯三的递过来的脏酒。你若是有本事,我们就好好地比划比划。你也别说什么抱歉了,若是道歉真的有用。那我上了你娘,杀了你爹,再和你抱歉一声,你应是不应?‘
络腮胡嘲讽一笑,看着侯三那青青白白,变幻不定的脸色又补充道‘若是你真的有本事,就把我放到在地上。我愿赌服输,若是真的败了,便也不多说,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管把你当做是爷爷孝敬。可是若是我胜了,那么你就闭上你的狗嘴,滚回家找你娘喝奶去吧。‘
见络腮胡说话说的刻薄,侯三便知道今天这一架,是自己怎么着都逃不过的。再加上周围的人见气氛紧张了,也跟着起哄。霎时间就如同火上加油,使得局面更加的不可开交。
既然躲不过了。那就只得应上去了。在加上附近看热闹的人这么多,若是自己再躲闪,怕真的会叫人看不起了。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想着,侯三也就收起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伸手扯下酒旗上的旗子,握紧了手中的木棒。先发制人的攻了上去。
络腮胡冷笑了一下,眼中却是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的,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板斧,冷冷的等着侯三冲过来。周边的空气冷的就像被冻住,没有任何一个人该多说一句话。
大战一触即发,可是就这个时候。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人。突然出现。甄谨左手按住斧刃,一个下压。摁到地面。斧头掉落到地面,金属的斧头翻出‘咣当’的一声脆响,惊起了地面的灰尘。
几乎就在同了瞬间,甄谨右腿高踢,把侯三手中的木棒踢落。甄谨的动作极快,几乎都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甚至在木棒掉落在地上之后,侯三的手上依然保持着握着木棒的动作。
“够了,你们在耍猴戏吗?”甄谨皱皱眉。用身子给侯三和络腮胡之间隔绝出一道隔离带。见两人面上还是有不岔之色,甄谨便又开口补充道“若是你们真的要打,也断不该在这个时候,也不该在这个地方。若是因为你们误了大人的事情,只怕千刀万剐了你们,都死不足惜。”
甄谨的本事到底如何,在第一天侯三他们就听说过了,若说他们之前还有所怀疑,可是甄谨现在展示出来的能力,却是不得不让人信服的。要知道侯三和络腮胡虽然话说的粗鲁了些,可是本事却还是不容小觑的。可是即使他们现在合力,却任然是无法撼动甄谨,甚至是无法把自己的武器抽出来。
“哈哈哈,还是甄兄弟说的对,怪不得大人这么器重您呢。可不就是您能够顾全大局。”侯三的脑子转动的极快,若不是刚刚络腮胡不肯放过,他也绝对不会主动开战。现在难得有人递过来一个梯子,又说的有理有据的,侯三自然也乐得顺着杆子向下爬。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侯三可是‘俊杰’中的‘俊杰’。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侯三就在头脑中展开了急速的判断:这甄谨是张彬知,张大人亲自点名任命的,说权力,自己自然是大不过他的。
想当初,混战的时候,听说他以一敌百,自己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看他刚刚拦截自己和络腮胡的动作,便可以猜到他的功夫绝对不低。这若是打,自己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侯三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飞快的扫了一眼甄谨。
其他的东西到都好说,可是以自己经验来看,却怎么都觉得这甄谨并非池中之物。预感这种东西虽说是没有根据的,可是侯三一直混迹在市井中,各种各样的人和东西都见过不少,对社会的经历也算是极其丰富的。
这东西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而长期鱼龙混杂的生活,也给了侯三一份大礼,那就是几乎和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这样的直觉帮助侯三逃过很多次危险,所以他异常的信任这种无凭无据的直觉。而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叫甄谨的男人绝对不好惹。
当即,侯三就松开手,把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退后到一边。点着头,哈着腰,对着甄谨和络腮胡又是作揖,又是赔礼。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哪里还有刚刚的凶神恶煞?
“对不起了,刚刚是我侯某人多嘴,不小心开罪了哥哥,还望哥哥不要往心里去。”说着,侯三就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他下手极其的重,不似在打自己,到似在打什么不相干的人。
不过两下,那脸颊就膨胀了一倍有余。红红肿肿的,简直就像是一个煮了过了头的猪头,看起来可笑的紧。可是即使他脸上的伤,看了就叫人实打实的觉得发疼,他自己却可是咧着嘴,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看见侯三这个谄媚的样子,络腮胡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气沉丹田,有用力的拽了拽,想要从甄谨的桎梏下,抢回自己的斧头。可是这一切,却都是无用功,甄谨依然死死的攥着斧刃,就连表情都没有改变丝毫。
自己的力气虽不能说是力能扛鼎,可是也不算小,可是他却连脸色都没有改变一下,甚至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是和之前一样的。反倒是自己,倒是有一点使不上劲了。这个时候,络腮胡才开始真正的审视起甄谨。
络腮胡皱皱眉,轻轻地点了点头。见他服软了,甄谨这才松开手,放开手里的斧头,如无其事的到桌边坐下,慢慢的咀嚼着自己刚刚从店小二手里买来的食物。
周边围着的人,见无热闹可看的,摇摇头,在心底默默地抱怨了几声,却终究是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什么。只得低下头,默默地走开了,只是有的实在不平的,会在心里骂上几句‘我呸,什么大侠的,还不是个胆小鬼?若是自己有幸学武,绝对不会像他一般丢人。若是有人敢这般挑战自己,那么不管胜负如何,自己是死都要争一争的。’
只可惜这番嘲讽只是在心里发出的,并没有真的说出来。不过就是说出来了,又会有谁去理会他呢?毕竟天下的苍蝇这么多,谁又会有心去分辨这苍蝇到底是在嗡嗡叫些什么。
甄谨吃东西的速度很慢,细细地咀嚼着,仿佛吃的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菜,而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嘿嘿,别说啊,甄小兄弟吃东西的样子还真斯文,到像是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其实侯三真正想说的,那慢吞吞吃东西的样子实在是像是个娘们。可是在仔细的测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后,还是改了口。
甄谨看着手里的馒头,淡淡道“以前要做的事情很多,就连吃饭都是急急忙忙的,有时甚至就连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后来,我突然空下来了,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写什么事情了,便想好好地吃一吃饭。”
“啧啧。”侯三吧唧吧唧嘴巴,做出惊讶的样子来,笑道“我就是说小甄兄弟绝对不是平凡人嘛,一看就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要不然怎么会忙的脚不沾地的呢?什么都不说了,来,这杯酒算是是敬你的,来干。”
说着,侯三就仰头,把杯中的酒,灌入喉中。言者无心,听着有意。侯三说这话虽是为了拍甄谨的马屁,好叫他给自己一个提拔的机会,可是一边坐着的络腮胡却轻轻地皱了皱眉。
侯三虽然废话很多,可是他刚刚却说得没有错,络腮胡的眼睛眯了眯,似在考虑些什么。这个叫甄谨的,和自己以前接触过的人都不同。武林中人,求的就是自由,很少会有愿意放下手段,专门为一个部门做事情的。
江湖和朝廷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微妙,两者之间即使谁都瞧不起谁,却也谁有没有办法摆脱谁。可是若是每一个武林人士投靠了朝廷中的人,就会被看做是朝廷的走狗,被人看不起。
这里每一个人受雇于张彬知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他呢?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