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流年似水,太过匆匆,一些故事来不及真正开始,就被写成了昨天。一些人还没有好好相爱,就成了过客。
月光慢慢穿过窗棱,投射在冷清的殿里,朝凤穿着素衣,独坐桌旁,桌上依旧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看着游移的光线,朝凤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对着油灯,噗,吹了一口气,油灯灭了,袅袅的烟,缓缓上升,宛如不死的魂,望着油灯出了一会神,起身走到窗前。
“娘娘,您在看什么?”想了想,清露还是走上前。虽嘴里说不在乎,可是娘娘的心里终究是变扭的吧。毕竟从云端掉到地狱的滋味,实在叫人绝望,更何况娘娘这也算是旧地重游了吧,心里一定更加的变扭。
就在清露还在心里思索,自己应该怎么安慰娘娘的时候,窗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影子的。还没有等清露反应过来,那影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冲了过来。
那东西速度极快,根本就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等到冲到了眼前了,清露才发现,这是一只像鹰却又不是鹰的东西。它比鸽子还小一些,上体褐色,有黑色和黄褐色斑;后头部有黄白色斑,下体淡褐色有暗褐纵纹,头上有两簇小型耳羽。说来也奇怪,它也不攻击人,也不怕人。只是乖乖的停到朝凤的手上,听话的就像一个孩子似得。
“娘娘,这是什么东西?”见这个奇怪的家伙没有要攻击人的意思,清露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却还是不敢靠近,只敢隔的远远地,怯生生的看。若不是这个怪东西看起来和娘娘认识的样子,自己一定把它赶出去。
朝凤伸手轻轻地抚了抚鸟毛,然后从鸟腿上,解下了一个系着红色绸缎的小竹筒:“这是枭,平时栖于平原、耕地、草原等地。昼间常可见于平原或沼泽地带。平时潜伏于草丛间,夜间觅食。它的食物很杂,以老鼠之类的小动物为主,也以昆虫为食。是一种留南鸟,繁殖于北方,越冬时刻遍及全国。聪明的小东西,它可比你有用多了。”
“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嘿嘿,它还会送信,真的好聪明。”看见这鸟儿还挺温顺的样子。清露终于的壮着胆子上前看了看。只见这小怪物四周羽毛呈放射状,就像是磨面用的面盘。它的嘴和爪都弯曲呈钩状。周身羽毛大多为褐色。散缀细斑,稠密而松软。
这小家伙看起来很是灵敏,朝凤一抖手,它便又融入了夜色之中。此时,清露才发现,它飞行时无声无息。怪不得刚刚它到了眼前,自己才发现。
“奴婢曾经看见过《山海经》的记载。西王母的身边有三只青鸟,它们能够飞越千山万水传递信息,把幸福吉祥快乐的声音,传递到人间。想不到娘娘的身边也有青鸟,看来娘娘是注定要万福的。”等到鸟都飞的没影了,清露才总算是回过神,又笑嘻嘻的和朝凤说起了话来。
听见清露说这样的话,朝凤也不反驳,只是笑笑。打开了手中的竹筒。这枭是红楼培育出来的,不过后来自己和钱老板达成联盟之后,这只鸟就给了钱老板。越是是钱老板相处,朝凤就越觉得对方是一只狐狸。倒不是以为他那上挑的桃花眼,而是他的狡猾,与机智。
因为有宫里的关系,红楼的生意做的很广。青楼,赌场,茶馆,客栈。可是即便有这么多的产业,可是红楼,每年还是要花费大量的开销在入手,线索,维护产业上。莫说是收支平衡了,就是不亏本都难。可是钱老板以来,这不但补上了历年的亏损,还盈利了不少。现在就连子珈都对钱老板客气不少了,也怪不得张彬知那个老东西,会这么的重用他,果然是摇钱树啊。
“好了,大晚上的,你的嘴这么和抹了蜜似得,也不怕牙疼。你下去吧。”看了新送来的账簿,朝凤的心情好了许多,就连对着清露说话的口气也好了不少“以后莫要多想了,冷宫的事情对于本宫来说,就像晚膳的时候换了到菜一般。你也不必瞎操心了,若是你忧虑太多病了,那我倒是可能会烦恼找不到人伺候我。”
见清露将信将疑的表情,朝凤倒是有些无奈了。自己说了这么多假话,这傻丫头都深信不疑,可是自己现在好不容易说了一次真话,她反倒是不相信了。对于被打入冷宫这件事,自己当然不会难过。因为早在哥哥离开人世的那一天,自己就在心里决定了一件事。
许是作孽的事情做多了,这一次大夏的帝王不但没有以往帝王的儿女绕膝,反倒子嗣单薄的紧。宫里一共就七个孩子,男丁就只有齐贵人生的大皇子——夙离,皇后的儿子——待战,嘉妃的三皇子——显策,熙妃的——墨翟。现在待战,墨翟都死了,留下两个中,孰强孰弱,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这天下本是自己送给哥哥的礼物,自己还记得哥哥一起曾经说过,想要看江山如画。虽然哥哥已经走了,可自己绝对不能叫天下,落到显策那样的人手中。朝凤的眼神暗了暗,既然没有人接受这个天下,那就自己来。自己要走到最高层,把那些该死的污秽全部消除、
“啊!你是什么人!”门外突然响起了清露的一声惊呼,那声音来的很短促,不过就是一声,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等了差不多两个呼吸的时间,朝凤却还是没有等到清露发出任何声音。朝凤皱皱眉,翻转出袖子中的匕首,紧紧地攥在手心。清露的性子虽是爱大惊小怪,可是却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停止,除非是被什么人制住了。狼奴是绝对不会离开门口的,可是现在自己却没有听见打斗声,看来,来人的本事不小。朝凤勾勾嘴角,冷冷的一笑。不过也好,反正这里是冷宫,就是杀了人,也不会有人知道。
也许是位置太过偏僻的关系,即便是出了门,却也安静的不得了,就像是一切都死了一般。清露柔软的靠着墙躺着,胸口还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看来是没有什么大事。狼奴看起来倒是好一点,至少是站着的。不过却也是连动匕首都动不了。朝凤并没有贸然的靠近他们,而是小心的握着巡查,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到底是怎么回事?”空气中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意,而且看狼奴和清露的样子,那人并不是过来找麻烦的。朝凤皱皱眉,刚刚解开狼奴身上的穴道,却一下被狼奴护到了身后。狼奴喉间的嘶鸣越来越尖锐,就像受到了什么极致的威胁。
“若是下一次,不要只注意哪些远处的东西,有时真相就在你的面前。”听见这个声音,狼奴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怪物,可是朝凤却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就在中庭,一个男子伫立在那里。并不是什么隐蔽的位子,可是却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庭院中的鸟儿,都依然自在的他的身边漫步。朝凤笑笑,开口道:“怎么?大司命今天很闲,要不然怎么有空来到朝凤这里。敢问一声,有何指教?”
“你的星象变了,便的很耀眼,却也很危险。”对于朝凤的调侃,术葬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今天他身上穿的依然是乌黑的司命服,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把帽子戴起来。金色的头发暴露在月光下,看上去很是耀眼。
人的一生,在出生的一个瞬间就已经决定好了。就像是那个孩子,自己之所以算不到他的命数,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出生。可是朝凤不一样,她的命数,是被硬生生的改变的。改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也是要有极大的契机,和付出极其多的东西的。而且即便是如此,得到的却也不一定是好结果。
术葬的眉头越锁越紧,若只是朝凤一个人的命数改变了也就罢了。可是整个星盘都颠覆了,看来天地之间,会发生一场极大的浩劫,而这个浩劫,必定是和朝凤有关的。自己虽是被称之为大司命,可是自己却并不像干预尘世间的事情,可是自己可以不管人间,却不可以不管自己的文君。
“文君和我一起走,师傅云游前,倒是留下了不少东西。虽是还不至于建造一所夏宫那么大的建筑,可是却足以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看着朝凤,术葬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口道“你不开心,你并不喜欢这里。但是我可以和你一去去任何你喜欢的地方,带你去看任何你喜欢的风景。”
说话的时候,术葬的表情极其的认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轻浮的人,在遇见朝凤的时候,却格外的认真,就如圣徒参拜一般的虔诚。
愣了好一会,朝凤才反应过来术葬要说的是什么:“你,是来邀请我私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