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锡骆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道,“你还知道段奕跟我的关系,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家里面自然会互相告知,不用你在这里跟我说。”
江松涛没想到被顾锡骆反将一军,顿时眼睛一瞪,面色更加难看。
此时韩雷适时地开口,他态度没像江松涛那么差,但也没有笑,只是径自说道,“你表哥车祸撞断了胳膊,现在还打着石膏,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面衡量,去不去看也是你的事,我们就是碰见你,告诉你一声。”
段奕面不改色的回道,“不是我不去看他,而是他未必想看到我。”
韩雷还没等出声,正在气头上的江松涛便抢先说道,“他为什么不想看到你,你心里面还没数吗!”
此话一出,但见顾锡骆眸子中闪过一抹愠怒,他不答反问道,“我跟段奕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你们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久,我是真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看到我,你说是什么原因?”
顾锡骆是明知故问,江松涛顿时气得一哽,几秒之后,他不顾身边韩雷的眼神,径自皱眉说道:“顾锡骆,你说你跟段奕之间好歹也有血缘关系,段奕办事那么敞亮一个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表弟?你不为你自己想想,还不为你表哥想了?你表哥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安景听到这番话,浑身一凉,下意识的颤了下手指。顾锡骆不着痕迹的握紧她的手,然后沉着脸对江松涛道:“说了这么半天,我真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做了什么给段奕丢脸了?”
“你小子跟我装傻是吧?”江松涛被顾锡骆激的一次比一次声音大。
而顾锡骆却越发冷淡的说道:“我装傻也总比有些人真的傻强。”
“你……”江松涛说了三句话,就被顾锡骆气得作势要上前。韩雷一拉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了句什么。
顾锡骆面无表情,径自道:“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也别装腔作势遮遮掩掩的,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直说,我没空跟你们在这儿猜来猜去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是顾锡骆不愿意息事宁人。
安景站在顾锡骆身边,真的是连呼吸都屏住了。她大气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抬头去看对面某些人的脸。
江松涛的火已经完全被顾锡骆点燃,再也压不下去,他抬臂甩开韩雷的手,径自盯着顾锡骆,皱眉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
果不其然,江松涛一开口,矛头直指安景。
安景脸色煞白,像是浑身的血,一下子被抽干见底了似的。
但是顾锡骆握紧她的手,让她心底莫名的传来一个声音:不能低头,干嘛要低头?
所以她抬起头来,直视江松涛。
顾锡骆也是眸子一凛,沉声回道:“安景,我学妹。如果你不认识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江松涛被顾锡骆气得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因为他跟段奕的亲戚关系,他早就上手凑他了,还能等到现在?
而顾锡骆心底则是有意为之,与其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拖下去,还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也省的以后费事儿。
“顾锡骆,别说你不知道安景从前是谁的女人!”
江松涛瞪着顾锡骆,那样子像是顾锡骆抢了他的女人似的。
终于说到了这里,顾锡骆淡定的看着江松涛,出声回道:“据我所知,安景跟你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你从前暗恋过她?”
“你……”江松涛太阳穴突突直跳。安景见状,不知为何,如此紧张的状态之下,她也会忽然走神的想到,想必江松涛并不知道顾锡骆的专业,也并不知道他的嘴毒是天下第一的。敢跟顾锡骆斗嘴,他简直是自寻死路。
顾锡骆确实把江松涛气得要死不活,他的骂人话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说出口。
而此时,一直没开口的季宸东,却意外的出声说道:“涛子,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还为难他干什么?好歹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况他还是段奕的表弟。”
好一句打狗也得看主人。
还说是过去的事儿,从他的字里行间,也知道他对顾锡骆的恨意有多浓了。
那一瞬间,众人脸上表情各异。
江松涛是第一个变了脸,只见他前一秒还是怒极的样子,如今马上换做一副嘲讽的表情,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啊,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之前还想骂他不长眼来着,现在一想,算了,谁让他是段奕表弟呢,嗐……”
顾锡骆面不改色,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云淡风轻的说道:“怪不得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小姨常说段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果没有这亿万身家撑着,指不定得沦落成什么地步。今天一见,我还真是感叹,有些人就是托送到了好人家,不然这辈子……还真是泥潭里的石头,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你说谁呢?!”江松涛一步冲上前来,作势就要跟顾锡骆动手。韩雷拦都拦不住,但谁都没想到,最快反应的竟然是安景。
只见安景一个箭步挡在了顾锡骆的身前,然后一把伸手推在了江松涛的胸口处,她一脸怒意,那表情恨不能分分钟跟江松涛打起来。
江松涛定睛看着安景,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议。
韩雷也是愣了,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安景,竟然会挺身而出……为了顾锡骆。
顾锡骆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轻诧,但是很快便回归自然。
他拉着安景的胳膊,将她拉到身侧,然后看着江松涛道:“你要知道,如果不是看在段奕的面子上,我也早就要‘打狗’了。”
江松涛眼睛一瞪,韩雷是眉头一簇,而在两人之前开口说话的,是季宸东。
季宸东迈步走到顾锡骆身前,一张俊美的面孔,不知何时冷到了极处。
唇瓣开启,他沉声道:“你要打谁?”
顾锡骆等的就是季宸东,如今两人四目相对,顾锡骆细长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挑衅的目光。
“谁是狗,我就打谁。”
顾锡骆话音落下,气氛陡然紧张到极致。
顾锡骆这句,已经是把话给说绝了。让对方应不应声,都很难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