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生跟着圆脸青年十四,穿过几座门廊和院宅。
一路上到处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宽敞无比的一座宅子,就象只有他两人似的。
“咕咕……”
杨天生停了下来,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憨笑道:“嘿嘿,十四哥……”
“怎么啦?”圆脸青年十四回头,瞥了瞥他的肚子。
这么静的环境,这么大声的肚鸣,他自然是听见了。
“嘿嘿……”杨天生傻笑。
“好了,知道了,跟着来。”圆脸青年十四笑了笑。
“哦,好咧。”杨天生咧嘴笑了。
“十四哥,那个……你姓什么,你还告诉我呢?”
“你又没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呃……那个,嘿嘿。”
“问别人姓名之前,应该先说自己名字吧。”
“呃,一定要这样吗?”
“这是礼貌,礼貌,懂不懂?”
“噢,这个我懂,这个礼貌嘛,就是……吃饭要先请老人吃,好的让给老人吃……”
“恩,还不错,可这是孝顺,不算是礼貌吧。”
“呃,恩,这个,嘿嘿,这个肯定是了。“
“这么肯定?说,快说。”
“问别人名字前一定要先说自己的名字,嘿嘿。”
“啊……臭小子,这不等于没说吗?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说,你叫什么?”
“我叫……屠……屠天,天地的天。”杨天生一怔,结结巴巴掩去了真实的姓名。
他一路上经历了许多,早已不是以前的淳良老实的乡下小孩了。隐约猜到所有的一切事情,大概都是因为那个圆珠,马猴脸叫的盘古珠而来。
这时要说姓名,自然再不能用青石村时的名字了。随即又想到了屠三的豪爽笑容,心里有种亲切的感觉,遂张口说出‘屠’姓,以作为自己的姓氏,再加上‘天生’中的‘天’字。
“说个名字也结巴,真是的。”
“十四哥,到你了。”
“恩,我的真名不能说,起码现在没资格说,我在夜影门里叫医十四。”
“没资格?自己的名字也没资格说?”
“这是我们夜影门的规矩,只有出了师,才有资格用自己真正的名字,否则只有代号。”
“你叫医十四,啊,刚进来时,你还叫那黑衣凶人作海哥呢,还说不能说名字,骗人。”
“哼,海哥可是我的偶像,也出了师,当然有名字了,我……我只是负责医疗,所以是医字组的,排名十四。”
“哦,别伤心,我有了名字,也不会看不起你的。”
“恩……啊,你个臭小子!”
“啪!”一巴掌。
……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座宅子,内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走进宅子,宅内同样无人,空荡荡的,中间一排分开有三四张大方桌,七八条的长木凳,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摆着。
圆脸青年医十四,指指大方桌,示意杨天生坐下,快步走到最里的一面墙壁前,那里有两个并排的拱形孔洞,洞内有块木板塞着。
“卜卜”医十四扣指轻敲两下。“三号餐一份。”
没一会,木板移开,一个大方盘子出现在孔洞内,一碟两个红烧大鸡腿,一碟青菜,一大碗的白米饭。
“谢谢!”医十四端起取走。
“啪!”木板又盖住了孔洞。
“哇,好耶,大鸡腿,两个,恩恩,比山神庙里的还香。”杨天生拍手乐道,忙忙离桌迎接。
一高兴之下,说漏了嘴,提起了山神庙。
“山神庙!?嘿嘿,你小子没少去偷吃吧。”医十四递过盘子。
“恩恩,真香。”杨天生鼻子差点嗅到鸡腿上。
“喂,小子,快说,偷吃了几回啦。
“噢,香……”杨天生大啃,一手鸡腿,一手扒饭。
“呃……”医十四苦笑。
敢情自己没饭菜香,自然被晾在一边了。
“许长老是从哪里带了这小子来呢?许长老一向都不喜欢接触人的?恩,青楼女子除外。啊……难道……这小子是……许长老与青楼女子的……”医十四胡思乱想。
“再来一份,哦,三号餐。”杨天生高高举起空饭碗。
仔细一看,盘子里只剩两只空碟,两根秃秃鸡骨头,菜汁也没一滴。
“呃……”医十四无语。
瞪了他一眼,又去给他打了一份。
“叮叮”(筷子敲碗声)“哗哗”(吃饭声)“格格”(咀嚼声)……
“再来一份,嘿嘿,十四哥。”
“啊,又没了……”
……
“再来一份!”
“……”无语。
“呵呵,吃饱了。”杨天生满意的抹抹嘴,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一旁一叠高高的托盘,整整有五层,叠得歪歪扭扭的。还没包括一张没叠的。
医十四已经麻木了,无言的去收拾盘子。
“哦,还有一粒!”杨天生伸指掏一下碗底,挑出一粒米饭,塞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
“呃……怪物,绝对的怪物!”医十四暗暗悲呼。突想起他说过的三叔,心想:“这臭小子已经是个怪物,他三叔就更不得了,说不定,他……那东西……真象驴子一般,天啊!”想到这,身体哆嗦颤抖起来。
……
杨天生被带到一个六棱形的大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六棱的边对着六个门口,一个门口是进来的大门,其余的就是五个考验的入口了。
入口处木门严严闭着,也不知里面有什么。
“小子,别乱走,乖乖在这里等着,待会自会有人带你去考验。”医十四叮嘱道,转身就走。
夜影门在这里只是个临时点,医务处只有他一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呢。
而且……他也有点怕了,如果再提起那个三叔……
“哦,好的。”杨天生点头应道。
“记住,千万别乱走。”医十四转出大门,最后严厉警告。
“哦,记住了。”杨天生应道。一双溜溜的眼珠子已向各个入口处转悠。
只见五个入口处,五扇一模一样的木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五个门口!?意思是五个考验吗?里面有什么呢?”他非常好奇。
边想边向左走了两步,停住,又退了回来,喃喃道:“还是不好,十四哥叮嘱了,还是别乱走好了。”
等了一会,四处静悄悄,安静极了。
他无聊起来,原地转来转去,一会看天花,一会看四周,眼光到处溜来溜去,哪一处都不多停留。
又等一会,依然安静,依然没人。外面进来的没有,考验入口处出来的,也没有。
他更无聊了,苦恼的不断挠头,同时对木门里的考验更好奇了。
再等一会,他双眼只来回的,在五处木门入口处扫来扫去,其它地方根本就不看了,心里痒痒的,象有条小虫子在里面,爬呀爬,越爬越是心痒难耐。
“啊,要不这样。”他双眼一亮,停住转动。“我靠近那些考验的入口听一听,没准会听到些考验的内容呢,嘿嘿。”
“这不算乱走吧,十四哥。”他自言自语,走向左边最近的一个入口。“只听一个,绝不多听。”
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侧耳一听,一点声音也没有。
小眉头皱了皱,再走前两步,贴耳在木门上细听。
“乒乓!乒乓!”一阵细微的器具倒塌的声音传来。
“哎呀……又撞了……”一个小女孩气急败坏的叫喊。
“砰!啊!”似乎是撞头的声音。
“该死!”一个小男孩声音。“这鬼地方!”
“恩!?这大概是个撞东西的考验了。”杨天生眨眨眼,翘了翘小鼻子,暗忖道:“还以为有多难的,不就是撞东西吗?小意思,我也能撞,还是撞得粉碎那种。”
眼光不觉再飘向下一个考验入口处。
“这下一个入口的考验是什么呢?嘿嘿,要又是撞东西就太好了。”他一阵傻笑。
“再听一个,最后听一个。”他边想边走。
……
第二道考验室入口处。
“嗷——”“嗷——”一声声狼吼。
“啊,这……这么多的狼。”他贴耳木门站在第二道考验入口,哆嗦了一下。“这个考验真可怕。”
……
第三道考验室入口处。
“嗖——嗖——”“溜溜——溜溜——”
“天啊,不会吧,老鼠声吗?这么多的老鼠?”他如前状站在第三处入口,楞了楞,恨恨骂了一句:“浪费!太浪费食物了!竟养了这许多老鼠!”
……
第四道考验室入口处。
“咝咝……噼里啪啦……”一阵微微的声响,有些阴森,又有点似爆豆子声音。
“真怪,这是什么鬼声音?”他听得鸡皮疙瘩一阵阵,头皮发麻。
……
“恩!?奇怪!?”
他侧耳贴在第五道考验入口处木门,睁了睁眼睛,茫然不解。
“恩?太奇怪?”他歪了歪小脑袋。“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再听听!肯定有什么声音,自己听漏了。”他犟性发作,更用力的往木门上贴。
“呀——”木门开了。
他一个趄趔跌了进去,慌慌站定身子。
“既然来了,就别害怕,过来试试吧。”一个清亮的声音淡淡说道。
“呼”一阵风响。“砰”的一声,厚厚的木门迅快合上了。
“呃,我……我……”杨天生有些心慌,惊愕喊道。
他谨记得医十四叮嘱自己不要乱走,还要等着人带进考验,没想到如今竟无意闯了进来。
“不必多言,过来吧。”那声音淡淡说道。
一股无形又若有形的力道传来,拉扯着他不由自主的,“蹬蹬蹬”侧移了几步,而后又被扯着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