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啊。”
星熊勇仪握着一个酒瓶,喝着酒含含糊糊的向推门进来的爱丽丝打了个招呼。
“看你这幅样子真不想说‘我回来了’……”
“不也说了嘛。”
“切。”
爱丽丝把披着的一件长衣挂到一边,今日天气转冷,她也不得不加了几件衣裳。
“还别说,你穿这些人类的衣服还蛮像个公主的。”
星熊勇仪点着头赞叹道。
“本来不也是么,外国公主什么的。”
爱丽丝踢了勇仪一脚,勇仪撇撇嘴让开位置给爱丽丝坐下,这个舒服的位置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看什么看,这里是我家,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不得对主人有点表现么?”
爱丽丝瞪了勇仪一眼,一番话说得她无言以对。
“那……那也不算你的吧,明明是那个什么御帝送的。”
“送也是送我的,又不是送你的。”
“切。”
勇仪哼了一声,仰起脖子狠狠灌了口酒,她决定多喝几瓶报复回来。
“说起来,萃香那家伙呢?”
爱丽丝左右看了看,发现少了个小鬼,问道。
“不知道。大概去做什么事了吧。”
“喂喂,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么,你都不知道?”
勇仪咂咂嘴,清酒的滋味让她实在是流连忘返,然后才回答道:“那有什么,朋友之间也应该有点距离和秘密的嘛。”
“也是。”
爱丽丝微微沉吟,点头道。
然后,她起身翻出几件衣服,又拿了一些东西。
“哎,你怎么一副要远行的样子?”
勇仪望着爱丽丝一副收拾行李的样子,奇道。
“有点事要出去一段时间。”
“不、不行啊!”
勇仪立即惊慌失措的抓住爱丽丝的衣袖,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
“你走了,我们去哪里喝酒啊!”
“放手。”
“死也不放!”
“你有两个选择。”
勇仪死死不放手,爱丽丝也没法收拾东西,她干脆放弃了,坐下来说道。
“你说——不,您请说。”
“真是没皮没脸的鬼。”
爱丽丝叹了口气,伸出三根手指。
“你有两个选择。”
勇仪一脸茫然的望着爱丽丝伸出的三根手指,茫然的点头。
“第一,自己去宫里偷。”
“不成不成。”勇仪立即摇头道,“宫里有那个阴阳师,那些家伙对于我们的味道敏感得很。”
“那么,你还有第二个选择。”
爱丽丝弯下了一根手指,说道。
“你说。”
“第二,就是戒酒。”
“哇啊啊,这更不成,不成!”
“那么……”爱丽丝弯下了第二根手指,说道,“我就没办法了。”
勇仪茫然的望着爱丽丝还竖着的一根手指,无言以对。
“手抽了。”
爱丽丝面不改色的收回手指,看得勇仪一脸纠结。
“好了,我差不多该走了。”
爱丽丝趁勇仪不注意,迅速收拾好了东西,起身就准备离开。
“不要啊!”
勇仪飞扑过来,抱住爱丽丝的脚不放手。
“唉,你们这些家伙。”
爱丽丝叹了口气,说道。
“给我坐一边去!”
“呃,但是……”
“你以为我刚才进宫去干什么?”
爱丽丝瞪了勇仪一眼,说道:“还不是为了你们,我在那御帝面前夸奖他们的清酒多么多么好喝,估计晚上就有人送酒来了,到时候你们自己应付。”
“你、你真是个好人!”
勇仪瞪着眼睛,大叫道。
“哼,这回我可以走了吧?”
“走吧走吧。”
勇仪无所谓的挥挥手,一副巴不得爱丽丝赶紧离开的样子。
“切,好自为之。”
爱丽丝撇撇嘴,转身便走。
走到门口时,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路上小心,我的朋友。”
“啊。”
爱丽丝顿了一顿,然后便离开了。
回忆着八意永琳告诉她的位置,爱丽丝在山间穿行。那地方离平安京不算太远但也不近,不过由于进宫一趟耽搁了些时间,直至第二天傍晚,她才找到了那间木屋。
推开门,辉夜姬正坐在屋子里,出神的望着火烧云。
“你就不担心是月都来人么。”
爱丽丝扔下背上的包袱,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
辉夜姬转过头来,漆黑的瞳孔平静如水。
“八意永琳,走了么?”
“啊。”
爱丽丝点点头,回答道。
“她走之前,拜托我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不觉得我骗了你么,爱丽丝?”
“怎么,不叫我老师了?”
“永琳不让我叫你老师,说是你教了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呃,不叫就不叫好了。”
爱丽丝面色微红的摸了摸鼻子,她当时也只是出于兴趣胡乱教了几天。
“刚才你说什么骗了我,是什么意思?”
她赶紧转移话题道。
“月都的事情。”
辉夜姬冷淡的看着爱丽丝道。
“在你们眼中,我应该是回了月都才是。”
“果然还小。”
爱丽丝微微摇头,走上前去狠狠的揉辉夜姬的脑袋。
“你干什么!”
辉夜姬的脑袋被爱丽丝弄得像一个鸡窝,她顶着一蓬乱发面色微红的瞪着爱丽丝。
“这样才像你,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算什么嘛,明明就是没怎么经历过事情的小鬼。”
“哼!”
辉夜姬生气了,抱着手缩在墙角,死死的瞪着爱丽丝。
“无聊的小家伙。来,优昙华,过来。”
爱丽丝得意的笑笑,朝着辉夜姬怀里的兔子勾勾手,那兔子像是听懂了似的跳了出来,向着爱丽丝一蹦一跳的过来。
“呀!优昙华,给我回来!”
辉夜姬一个不注意就让兔子跳了出去,她气得咬着牙齿大喊。
“别管那个小鬼,来,姐姐给你好吃的。”
优昙华理都不理辉夜姬,而是跳进了爱丽丝的怀里,缩着脑袋眯眼睛。
“我再也不抱你了!明天就吃掉你!”
辉夜姬气得跺脚,但是优昙华理都不理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起来……”
爱丽丝摸了摸优昙华的耳朵,转头问道。
“我现在该叫你‘竹子’呢,还是‘辉夜姬’呢?”
“随便你好了。”
“那么,还是叫你竹子好了,这样比较亲切。”
“哼。”
辉夜姬把脑袋转过去,她还在为优昙华的事情生气。
“好了,回去吧,小家伙。再不回去你的主人就要把你吃了。”
爱丽丝拍拍优昙华的脑袋,兔子听话的跳了出去,向着辉夜姬跑去。
“哼,你这个墙头草!”
虽然嘴里骂着,辉夜姬还是小心的抱起了优昙华,细细的抚摸它的绒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优昙华近日以来没有以前那般的活力了。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明明永琳说那药吃了就会好的。辉夜姬这样想着,抱紧了兔子。
“啊,下雪了。”
辉夜姬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渐渐飘起了雪。
雪花在夕日之下染上一层血色,好似浸透血液的火山灰,盛开于无名之冢上。
这场雪让她回忆起了在府里的那个梦。
那是在她的命名宴会上,在梦里她回到了乡下,看到了被雪埋葬的小屋。
那个梦里也是下着大雪,那雪冷得无情无心,冷透她的心底,把心都冻裂了。
雪花飘落到窗棂上,抽搐着融化,好似一张被割碎的人皮面具,疯狂的发出无意义的嘲笑。
爱丽丝微笑着看着优昙华,但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