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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
低沉的咒骂声在森林之中没有传出多远,但是其中蕴含的愤怒却是显而易见。
萨维尔此刻的样子狼狈之极。
原本松松垮垮的法袍从左肩膀的位置划开了无数道骇人的口子,破烂的像是一个麻布袋子披在了身上,他那本来没有多少头的脑袋此刻斑秃了好几处,却是没有鲜血留下来。
右手握着那柄权杖,这柄短杖原本只有小臂长,此刻却是从下部延伸出来一截闪烁着柔和光芒的杖身,让其成为了一柄长长的法杖,让这位老法师正拄着它艰难的走着。
杖顶端的天使微微翕动着翅膀,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在这黄昏时分的森林之中散着一股灰暗的光芒,萨维尔没有呼吸,却是不住的叹气。
“美杜莎…这被遗忘的种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低喃着,左臂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耷拉着,没多久,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内,而埃克里斯顿则是依旧那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自己——
“很重的伤,十阶?”
“恩。”
萨维尔进了屋子,找出一罐颜色灰了吧唧的药剂,似乎毫不在意的涂抹在了自己损毁严重的皮肤上。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烂泥一样,在糊住了伤口以后便渐渐凝固了。
“需要帮忙么?”
埃克里斯顿好心的问道——当然至于有没有诚意,没有人知道。
“我自己来就好了。”
萨维尔倒是没有说什么,自己将伤口和法袍处理以后便来到了门口的扶手椅上,坐下后深深呼了一口气。
埃克里斯顿仍旧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似乎萨维尔的死活跟他毫无关系一样——而之所以他如此反应,完全是因为在条件险恶的亡灵位面,这种伤势根本算不上“伤”。
服从,或者死亡。这是亡灵位面唯一的基调,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生存,为了踩着他人的性命而走向更高的位置。
在埃克里斯顿眼中,萨维尔的行为不过是挑战上位失败了而已,既然还活着并能自己行动,那便是没有事情,用不着自己关心什么。
“接下来呢?”
他又拿起一块魔晶,在夕阳的余晖下观察着上面反射的色泽。
“等。”
萨维尔的话突然变得很少,而他的眼睛则是微微的亮着——此刻他的法袍被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死人一般的身躯,而在这身躯的心脏部位却有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一圈圈诡异的魔纹在心脏位置组成了一个圆形的区域,在这最中间的位置却是插着一枚颜色奇怪的石头。
这石头看上去是红色的,但是换个角度看的时候,却又有着深沉而内敛的黑色,里面又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跳动似的。
埃克里斯顿那红色的眼睛微不可查的闪烁了一下,目光在那晶石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很快挪开,什么话都没说。
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件新的法袍——说是新的,其实也是一副灰了吧唧的样子——他披在了身上,重新握住了那柄白色的法杖,目光停留在了杖尖的天使身上。
仔细看的话,会现天使的脖颈处有一道伤痕,那衣服也被微微的撕扯开来,不过在萨维尔凝视着她的时候,这些破碎的伤痕均是开始了慢慢地恢复。
叹息一声,萨维尔抬头望了望已经黑暗的天空——“导师,她再一次帮我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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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天的瓦萨琪夫人和萨莉雅很早便回屋子休息了,许多在酒店大厅里兀自喝着酒——说实话,他已经很少一个人喝酒了,所以在喝了两杯还算不错的麦酒以后,许多叫上了尤纳一起聊天。
尤纳倒也不客气,对于这种麦酒他一开始喝着并不习惯,因为这东西就好似白水一般,甚至比水还难喝,不过那股子麦香味却是让他在灌下两大杯子以后上了瘾,干脆让酒保搬来一大桶,一边倒一边喝。
“领主,你的腿这些天还适应么?”
尤纳的身材很高,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显得有些别扭,他伸手挠了挠头,想了想后又道:“原谅我这么说,对于我们来说,这种伤势倒算不上什么。”
“那倒是,”许多笑了笑,倒是一点看不出他有什么苦恼,“巨魔一族的再生能力真是够强悍的,说实话,我也想过如果自己是个巨魔倒也省了事情了。”
“想成为巨魔?”
尤纳古怪的扬了扬眉毛,这让他那竖直的短都动了动,看起来很滑稽。
“说说而已,不过目前看来是不太现实。”
许多抬手又喝了一口麦酒,“希利亚斯有很多东西要办,离那帮贵族老爷审判我还有几天,明天带着你们去看看新鲜东西去,等回了奥迪托雷你也好跟那些家伙好好讲讲。”
尤纳听了倒也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多说什么,反倒是他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想成为巨魔,也不是不可以的。”
“哦?”
许多目光的焦点移到了尤纳脸上,“怎么讲?难道还真的能让一个人类变成巨魔?”
尤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伸出自己的手臂道:“巨魔可以断肢再生,如果领主大人你成为了巨魔,应该也同样拥有这种能力的。”
他的口气听上去可不像是喝多了酒说的胡话。
“真的?”许多眨了眨眼睛,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有这种方式?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领主大人还记得瓦伦兹长老吧?”尤纳想了想,随即问道。
“当然知道,瓦伦兹长老和这个事情有关系?”
“有关系,因为他曾经不是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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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的日程。”
芙罗拉抿着嘴唇,伸手接过了仆人平举着的羊皮纸,随即在上面计划着明天的行程。
贵族议会的讨论、王子斯图的邀请、城区视察、晚宴邀请,以及最近出现在芙罗拉日程上最多的“视察奥迪托雷驻希利亚斯办事处”。
照例拒绝了斯图的邀请,芙罗拉公主想了想,随即问道:“奥迪托雷的领主在贵族区?”
仆人立刻从怀里抱着的一摞羊皮纸中抽出一张,念道:“男爵许多日前刚刚下榻西塞梵尔宫为其安排的旅店里,并无其他动作。”
“明天的日程安排加一项,去那里。”
“遵命,殿下。”
“还有,衣服朴素点,不要用皇室的礼仪马车,尽量随意一点。”
“遵命,殿下。”
仆人领命而去,芙罗拉却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的跳动了快了起来。
这是一种满怀期待的感觉——芙罗拉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很期待再一次与这位领主的见面,随即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距离上一次分别多久了?
芙罗拉皱着眉头想了想,印象中只有许多那从帕加尔宫门前无声分别的情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说实话这个家伙还真是让她好奇的紧,能把巨魔弄成自己的领民,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嘴角莫名的抬了抬,芙罗拉回身抽开了身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双手套。
这正是当初她骑在马上,雄纠纠气昂昂向许多出“决斗申请”时扔的那双,如今它依旧是华丽的很,不过拿着她的人却是大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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