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边维和谈判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了。晋州城内一片祥和,熙来人往,好不热闹。
怀揣着刚从李克用那里“挣”来的一踏厚厚的银票,我得意的仿佛连眉毛都在笑。端午节快要到了,怎么的,我也要好好奢侈一下。
“女魔头!”
司天辰在我身边笑的无比诡异。他一个星期之前,随司淙到晋州来实施土地划分,顺便也采办一些炼钢需要用的材料。司淙这老家伙,鬼灵精的,见我将晋州收归囊中,急急的就屁颠屁颠来到了我身边,说是给我带了不少刚刚炼制的上好兵器,要带给我参详参详。顺便将晋州城内的炼钢权都交给他。然后再顺便将这个小子硬塞给我,说什么让他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习学习。
鬼个学习!来捣乱的还差不多。
刚来到这里,他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那天我和李克用在城门口的“双边会谈”的事情。尤其是李克用临走之时的那撕心裂肺的“呐喊”——“你这小丫头片子!女魔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到现在,这厮每一次提到这外号就对着我笑的格外淰人的。老实说,他不笑的时候,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已经是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了!可是,他一笑,靠!那简直就是一个妖媚诱人的二八少女!
人妖!
我头疼的按住自己额角快要突出来的青筋,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将他甩掉,一个人好好溜达溜达。
自从了上次的娘亲事件以后,我现在出门都不敢女装打扮。长的老气也不是我的错啊!郁闷死了!难道从外表看,我真的长得那么显老吗?
“娘!!!”
一句清脆的童音穿透我的耳膜。
闻言,我浑身一僵。站立不动。
“娘!!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不……不是叫我?我长长呼出一口气,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竖着两个垂髫童髻的小男孩,满脸惊慌的跪在一个少妇的身边。
少妇直挺挺的躺在路中央,嘴角不停的吐着白沫、浑身抽搐。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都一脸惊惧的看着少妇,却无一人上前伸出援手。
中毒了?我拨开人群,蹲到了少妇身边,撩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小哥哥?救救我娘!救救我娘!”见终于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小男孩像是抱着一块浮木般的拉扯着我的衣服。旁边的司天辰连忙将小男孩拉在怀里,防止他打扰到了我。
“怎么样?”司天辰看向我。
“是癫痫!不是中毒!”我缓缓道。
“有救吗?你不是连人家的麻风病都治好了!这点病症,应该难不倒你吧?”司天辰挑眉看向我。似是对我颇有信心。
我微微犹豫,像是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手伸进在妇人的上下齿之间,预防牙关紧闭时咬伤舌部。解开她的衣领和裤带,使其呼吸通畅。为防止她吐出的唾液或呕吐物吸入气管引起窒息,我撕下一片衣角,将她的吐出物一一擦拭干净。
缓缓的,少妇全身肌肉抽搐痉挛停止,进入昏睡期。我迅速将她的头转向一侧,同时抽去其上下牙之间的手,让病人口中的唾液和呕吐物流出,避免窒息。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手已经被她掉了一大块皮,鲜血,顺着我的指尖滴下。我才发现自己手脚已经冰凉,手上传来一阵阵隐痛。
此时少妇的全身肌肉已放松,我才将她原来的姿势改为侧卧,让她全身肌肉放松。
“行了!没事了!等一会儿,她就会醒过来的!”
“你……”司天辰看着我的手,什么话也不说,面色铁青。一把拉起我,往就近不远处的一个药铺走去。
待包扎完毕,司天辰冷冷的看着我,道:“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手伸进去?难道你就不知道对于一个癫痫病人来说,她甚至有可能会咬掉你的手吗?”
是啊!为什么?我都忘了原因了。隐约记得在一个荷花池边,有一个人也是这么就在我面前癫痫病发作的,当时他口吐白沫,无意间咬到了我的手!我是我怕痛,狠狠的将那个人推离开来,一个人撒腿跑掉了。后来人们在荷花池中间打捞起了他的尸体。自此之后,虽然特意去学了一般的急救,可是我还是特别害怕见到癫痫病人。
刚才的我是怎么了?没有跑掉!一切急救都进行的井然有序。我该高兴吗?为什么心中还是有一丝哀伤?上一辈子的错误,要到这一辈子才懂得救赎吗?
“怎么了?”司天辰见我不说话,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目光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唉叹一声,避过头去。故作轻松的站起来道:“没什么!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走吧,我肚子饿了,刚才流了那么多血,真该好好补回来!”
看着我的神态,司天辰的神色一暗,静静地跟随在我身后。
才出药铺,就发现方才那个小男孩和那个刚犯病的少妇都站在药铺门口,向内探望。见我出来,少妇一拉小男孩肩膀。两人齐齐给我跪下。
“小女子秦玉莲向恩公叩头!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谢谢小哥哥!”小男孩脆脆的声音挺好听。
“起来吧!我不喜欢有人像我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家又何尝不是!做人,首先就是要‘饿死迎风站、冻死仰天呼’!小娃娃,记住了吗?”我淡淡说道。
古人动不动就要下跪,这点让我十分反感。就这么跪着跪着,奴性也就跪出来了。所以说,当一个民族将跪拜当成一种尊严来看的时候。那个民族才有资格成为一个伟大的民族。我也希望,将来在我的影响下,中华民族的传人都能明白这一点!
闻言,小男孩立马就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对我一鞠躬,道:“知道了!”
我嘴角微微扬起,心情好多了!有趣的小男孩。
“好一个‘饿死迎风站、冻死仰天呼’!梅太守真是性情高洁啊!”一个白衣胜雪、黑发似墨、淡然风姿似仙的男子站在人群中,显得有点鹤立鸡群。看向我的时候,目光微敛,对着我淡淡一笑。
“过奖。”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历,我只好敷衍着。他既然能一语点破我的身份,那么相比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却不知道,他就这么轻轻一句话。在人群中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梅太守是什么意思?相当于现代的省长兼省委书记。随便出个小门都最起码要“红旗”轿车接送的那种。突然穿着男装出现在大街上,甚至还以自己的手给个癫痫病人咬着,来救了一对平民母子。搁现代都要登报全国褒奖的光荣事迹啊!更何况是在门第观念森严的古代。
那位刚刚站立起来的少妇立马吓的脸色苍白,腿一软又给我跪了下去。
接连着,周围的人们也接二连三的拜伏在地上。
我一脸黑线,抱歉的看向身旁的司天辰。看来今天是别想好好的溜达一圈了。
可是,有人却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知道梅太守是否赏脸,能应得蔡某一邀!”男子轻摇手中鲁扇,笑的温柔如水。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为了尽快拜托面前的窘境,我倒是非常好奇,这个男子相邀我去想要干什么?即使深入虎穴,我身上的“百宝囊”可不是吃素的。所以,在司天辰拉我衣袖的时候,我还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跟着这位蔡帅哥来到了晋州城内最繁华的酒楼——河东第一楼。
河东第一楼确实是河东第一楼。相传,在地处晋西咽喉,一向为晋西南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素有“河东重镇”“三晋雄邦”的隰、晋几州中,政权虽屡有更迭,而只有这河东第一楼却始终宾客盈门、人满为患。有时,甚至连蕃王贵胄都不一定能定到一个包厢。原本,我也并不抱任何希望,能到这里来享乐一番。却不知道这个蔡大帅哥如何使得手段,不用预约、居然可以在人潮繁忙的大中午,定到了一个清幽的包厢。
看着他英气隐隐、淡淡的清华毓贵的郁色里,蕴藏着锋利之气。我心中愈加疑惑,此人,到底是何来头?
“梅太守!是在提防着蔡某吗?”他笑的羞涩而温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失落。
“怎么会?蔡公子如此大方,请我到如此高档的酒楼之中,让我也能一尝这河东第一楼中的美食。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你有戒心呢!”没关系,我脸皮厚。
“那如此说来,梅太守对蔡某还是抱有好感的!那么蔡某就不客气,当以梅太守的哥哥自居了。”这厮脸皮更厚!
“呃……呵呵……呵呵,好啊!”我笑的无比牵强,甚至感觉到额角的青筋已经开始凸起。为了掩饰我内心的郁闷,只好执起一杯茶水,顺顺气。
“来!葚妹妹!先坐下说话!”
“噗~”
话音未落,我将刚才未吞进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有几滴溅到了他丰神如玉的脸上。葚妹妹?多么暧昧的词啊!叫的人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倒是不以为恼,掏出一块洁白的广林精纺的丝质手帕,不温不火的将水迹擦去。对着我笑的越发“温柔”。可是,我背后的汗毛却都已经竖起来了!越是这样的人,肯定会有阴谋!
好像听到了我的心里话。男子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摆在我面前。
“我想和你合作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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