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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因患而备(1 / 1)

自从公冶隐逃出刘汉的围捕之后,刘汉本来想要奏请朝廷发下缉捕令,命令各地画影图形缉捕公冶隐,可是皇上却因前日里卫白贡画入宫而寻人无果迁怒于刘汉,驳回上奏。偏偏就在这时,十常侍又在民间寻到一貌似画中之人的何姓女子,进献入宫侍驾,极得皇上欢心,顿然十常侍的势力更加倾覆朝野,纵然是刘汉,也无可奈何,只能派遣手下侦骑四出,一时间各种关于公冶隐的密报虽然如同雪片般送来,却无一般是确切消息。

刘汉心中焦急,情知若是死守京城,只靠手下的眼线,实在难以探察到公冶隐的行踪,但若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等公冶隐伤愈,再想擒下此人,只怕到时有心无力,继而就在刘汉按捺不住决定带同八尉离京之时,一封奏报引起了刘汉的注意。

奏报上说,离京师以南二百四十里的一个名叫五常镇的地方,自己派出的两名大内侍卫在官衙中被人杀害,而据奏报上说,行凶者身材魁梧,出手如电,颇像逃脱了的公冶隐。至于出手原因,则是因为两个大内侍卫贪墨了一个吕姓老者的一张豹皮。见得此事颇为蹊跷,当下刘汉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带齐八尉,前去五常镇准备将整件事情弄个明白。

到了五常镇,刘汉先自勘察了所有事发之地,随即将当日在县衙后院看见被害侍卫情形的在场的所有人等全都召集起来,让八尉逐个询问,又派人去镇上打听当日情形,最后命令大队人马进山搜查,终于在山中的一处找到了已经荒废的旧屋与吕老夫妇的新坟。

刘汉看了一下坟头上所立的木牌,见到下面写着吕布的姓名,当下想了一想,便命令手下挖开坟墓。不过片刻,吕老夫妇的坟墓就被挖开,露出里面的棺材,顿时腐臭传来,呛人退后,其中便有人握不住手中的锄头,一下子便将锄头落在了坑中,发出咣铛一声响声。

听到这声响声,刘汉心中一动,当下亲自进了墓坑,继而将两口棺材启出,令杜殇验尸,而自己则在墓坑的四壁底下敲敲听听,越听眉头越皱,最后跳出墓坑,当下问罢杜殇验尸结果,知道无异之后,便命人重新钉好棺材置坑填土,自己则是沉面坐在一旁。见此情形,八尉不知刘汉从坑底听到发现了什么,但见其在冥思,既不敢上前打扰,亦是将其余人马撤至坡下,自己八尉分立八方,护卫刘汉。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忽然响起几声清亮的鹤唳声,当下刘汉双目豁然睁开,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看来是要动用‘九天八阵’来对付公冶隐了。”公孙建跟随刘汉日久,却从未听说过“九天八阵”,不由问道:“大人,九天八阵是什么,它真的可以对付得了公冶隐吗?”

刘汉向前走了两步,徐声道:“所谓九天八阵,乃是前朝留侯张良根据上古流传下来的残卷融合兵法所创出的阵法。有道善攻者,动于九天;善守者,藏归八阵,攻守兼备者,天下无敌。当年王莽篡汉,光武帝起兵中兴汉室,震惊天下,王莽惊惧,发兵百万,围帝于昆阳城中。当时城中可用之兵,不足一万,帝命王凤、王常守城,自己则与李轶、宗佻率壮士夜出南门,往郾城和定陵搬兵,而后亲率敢死之军三千人直破莽军中坚,一战功成,取得昆阳大捷,令得王莽主力丧失殆尽,方才有了以后的汉室中兴。”

对于昆阳大捷,八尉或是熟悉或是陌生,但是都不明白这昆阳大捷与九天八阵有何关系,当下就有摸不着头脑的孟阔开口问道:“大人,昆阳大捷与九天八阵这两个有什么关系?”

不待刘汉回答,在旁的季诺笑了一笑,对孟阔道:“昆阳大战之所以能够告捷,关键是那三千敢死军直破王莽百万乱军的中坚,而这三千敢死之军若是仅仅依靠勇气和战力是决不可能击溃重军布防的莽军中坚的。既然大人先前提到了九天八阵,属下以为此必是九天八阵的奇效。”说到最后,季诺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刘汉。

刘汉当下赞许地望了季诺一眼,随即点头道:“不错,若无九天八阵,定无昆阳大捷,而九天八阵的威力绝非仅仅是以少胜多这般简单。根据留侯当年的预测,此阵若是可以发挥至极巅,足以见神杀神、遇魔诛魔。若是我们九人共修,尔等八人各司幽天,玄天,变天,苍天,阳天,炎天,朱天,颢天八阵,成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封闭其路。我坐镇钧天,总领八门,全力主攻。一旦阵成,纵然公冶隐的武功绝顶通神,也决破不了此阵。”说到这里,刘汉话音一顿,转头望向身旁的八尉。

樊简闻言当下大声说道:“既然如此,大人尽管将阵法授予我们,除了公冶隐这个心腹大患为重。”话音落下,其余几人俱都纷纷响应,只有公孙建没有做声,因为他知道若是九天八阵只是如此,刘汉早就将其搬出,灭了公冶隐,又何必拖到现在说出。正因如此,公孙建又再说道:“大人,这九天八阵究竟要如何才能成为见神杀神、遇魔诛魔的无敌阵法?”

刘汉见公孙建这么说,暗暗地点了点头,毕竟还是这么多年生死与共的公孙建了解自己。当下刘汉站起身来面向八人,郑重说道:“这九天八阵需要九人异体同心,才能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无懈可击,所以这九天八阵的精髓就是异体同心。当年布下九天八阵的三千敢死之士正是凭着全军上下一心死战,方能发挥攻守一体威力,破败百万大军。如今以我们九人布设九天八阵,貌似简单,实则确实更难。若有一人异心,阵法立露破绽,加上公冶隐又是一个让我们容不得有半点差错的绝顶高手,所以我们要对付公冶隐的这个九天八阵,需要的是完全的异体同心。要真正做到完全的异体同心,我就要动用通犀灵觉,将你们的心神完全由我控制,届时九人同心,随心所欲,九天八阵,便可攻无不克、守无不懈。”

杜殇精通药理,也曾经用毒将人毒得丧魂失神,此时听到刘汉这么说,当下便道:“大人,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会变成没有任何感觉的活死人,生不如死?”杜殇这话一出,其余众人的脸上全都齐齐失色,尤其是封家兄弟,当年尝试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死人滋味,更是满眼怯惧、面如土灰。

见得众人面上全都变色,刘汉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道:“杜殇说的不错。到时候我用通犀灵觉将你们的心神完全控制,你们的确会变成没有知觉的活死人,但是当我撤去通犀灵觉的时候,你们便会恢复如常。如果你们答应,我可以给你们五年的时间,让你们做自己的事情,事成之后,也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说到这里,刘汉话锋一转,继而语气转冷道:“当然,你们可以不答应,但我照样还是会施展通犀灵觉。”说到这里,话虽然未再朝下说去,可众人刚刚缓和的面上又再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刘汉言下之意,就是无论如何,为了对付公冶隐都要布设九天八阵,而无论自己答不答应,刘汉都会用通犀灵觉控制自己的心神。

这一刹那,除了山风拂过草木发出的声音,在场的九人都没有说话,除了刘汉,其余八人的心中都在天人交战,实在难以决定,而刘汉的心中此时却是异常得平静:当他见到墓坑四壁坚如铁石时,他就知道只有公冶隐才能有这样的功力,而要对付公冶隐这样一个对手,不是以众击寡就可以胜利的,除了九天八阵这个方法,他已别无选择,势在必行。

“属下听凭大人安排。”孟阔与公冶隐有断臂之恨,思虑再三,以为单凭自己一人之力,绝难报仇,与其空自怨恨,不如放手一博,当下狠下心来,第一个跪地应道。

孟阔话音落下,公孙建长舒出一口气,第二个沉声道:“属下愿意接受大人的安排。”

刘汉闻言感激地看了一眼公孙建,当下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季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大人,可是现在就施展通犀灵觉?”

刘汉走到孟阔身前,将其扶起,背身向季诺答道:“我说过,会给你们五年时间。在这五年里,你们要尽力提升自己的武功修为。只要不与朝廷作对,你们可以做任何你们想做的事情。五年之后的那一战,我才会动用通犀灵觉,所以你们也不必过分担心。”

等到刘汉说完,杜殇谦声又问:“大人,倘若五年之后还是没有公冶隐的下落,我们又当如何?”刘汉看了杜殇一眼,随即便道:“这个不消你去操心,我只想说一句,五年之后,我会找到公冶隐,到那时候,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无法抗拒我控制你们的心神。”

封家兄弟这时交换了一下眼色,情知此事已是势在必行,若是拒绝,刘汉发起怒来,可不是自己承受得了的,立时异口同声跪地说道:“属下领命,誓死效劳。”

季诺听得刘汉回答,低头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儿,随即亦是低头恭身对刘汉道:“属下遵命。”既见季诺答应,樊简与卫白二人也不甘示弱,分别表示愿意尽力而为,听候大人差遣。

现在只剩下杜殇一人,只见杜殇苍白的脸上有些发灰且变得更加暗淡,可见其余七人俱已答应,自己一人再不愿意也不敢说不,于是涩声拜下说道:“属下唯大人之命是从。”

见得七人答应,刘汉的面色这才稍稍转和,继而从怀中取出两个药瓶,从每个瓶中倒出一颗白色药丸,合计两颗,而这药丸季诺识得,正是自己服食过的可以助长内力的白焰丹。

刘汉并指在两颗药丸上横竖两切,分作八块,随即向公孙建等八人说道:“这里的药丸你们一人一块,服下之后就可以走了。五年后的今天,你们八人务必汇聚长陵,若敢不到,与公冶隐共罪,杀无赦。”说到最后“杀无赦”三个字,八人心中不禁都是一凛。

公孙建第一个走上前去,当下抓起一块药丸,嚼了两下,便就咽了下去,随即站在一旁。樊简不甘人后,也走上前去,抓了药丸嚼都不嚼就吞进腹中,卫白向来不愿输给樊简,自是接着第三个捏了一块,放在口中,和着唾液咽进肚里,立时间两人面红耳赤,腹中犹如火烧一般,当下盘腿坐下,运气调息。季诺见到两人这般模样,放下心来,与孟阔同时抓起药丸,放进口中,一种熟悉的感觉立时涌了出来,知道自己所识不错,果然是药性强烈但却十分有益的白焰丹。便在这时,樊简站了起来,面色已是恢复如常,来到季诺身旁,悄声对其说道:“赶快运功调息,将内力引导药力归入丹田,有益无害。”

剩下封家兄弟和杜殇,心道刘汉不放心八人,所以发下此等药性强烈的毒药控制众人,眼见服下此药的人虽然或坐或立,可是个个面如喷火,都在暗中运功调息,心中不禁七上八下,可又情知不能不吃。不过与封家兄弟的心境不同,杜殇仗着自己精通用毒,虽然不愿,却也并不担心这药能害了自己性命,当下走上前去拿起一块药丸,放进口中正在咀嚼,耳边就听得刘汉声音传入:“杜殇,我知你精通天下毒药,但若是五年后你不到,一样难逃一死。”

话音落下,杜殇心中一惊,就觉得胸前一麻,一道真气已自膻中透体而入,化于体内。

如此情形,杜殇始料未及,面色霎时变作死灰,继而看着刘汉寒冷如冰的面庞,颤声道:“属下不敢违命,大人手下留情。”刘汉闻言面上冷冷一笑,直笑得杜殇如坠冰窟,不敢再言,低头退了下去,坐在一旁运气,瞬间灰面亦是变红,反倒比平常更多了几分人色。

封家兄弟见就剩自己两个,磨蹭着挪了过去,面色难看地各自拿起一块药丸,一边看着对方一边慢慢地朝口中放去,等药丸到了口边,却又迟迟地不肯放进去。正在这时,刘汉伸出双手,在两人背后一拍,两人受此一惊,不由手指一松,药丸顿时滑进口中。直到这时,两人赶忙学着其他人一样坐下运气,一时间面上时白时红,大惊小怪地在那里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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