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科打电话问我在哪,我说我迷路了,他在那边笑着乱骂一通后,然后给了我白云区一个详细的地址叫我打车过去吃饭。
那天,很多人在喝酒,我不停的在举杯。等他们扶我回一小区公寓房时,我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单调和一致的响动。我口渴得很厉害,就去找水。等我拉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我见到了逾今为止让我最震撼的一件事之一:一个女人赤身裸体跪在客厅的沙发上为四个同样脱得精光的男人进行服务。当时我就蒙了,他们对我的出现丝毫也没在意,其中有个友好的向我招手,示意一道。我慌张的摆头,然后象做贼被人发现般躲回房里。那女人好象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那种屈辱和哀怨让我忘不了。过了一会,科进来问我是否有事?他说他房里还有个女的我要有兴趣的话就一起过去。禽兽,我有气无力的骂,他笑了笑。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常年在外面过着飘荡不安的生活,我原以为我已经做到了荣辱不惊麻木不仁的地步,我这才知道我错了。
如果流氓这门课程有学历高低之分的话,我想,我属于还是裤档里夹着尿不湿那种。
那天晚上,我总是在半睡半醒中,翻来复去,在床上睡得其为勉强。等天亮时,我又沉沉睡去。
中午我才起来,外面的客厅很安静。醒了?一个人光着膀子手里拿着本杂志,边和我打招呼边匆匆去卫生间。
茶几上丢得乱七八糟,几盒开过封的杜蕾丝,各类蹂躏过的熟食和不同牌子的空香烟盒。我在沙发上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拿出烟,吞云吐雾。
一阵马桶冲洗声后,他提着裤子出来,到处翻找能吃的东西,很快,茶几上所有的过夜物质被他席卷一空。末了,他开了冰箱提了百威,顺手递给我一罐,冰冰冷的液体沿着喉咙流淌到身体里,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我这才知道他也是朋友的朋友带进来的,他刚来广州不久,在太平洋保险公司跑业务,暂时困难过渡期,就把这当临时根据地了。
谁谁很好说话的,你以后可以当在自己家一样随便,他说话的神态俨然好象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屋子里已经没有其它的人,我在旁边一间卧室里发现一台电脑,打开后居然能拨号上网,我如获珍宝。
整个下午,各形各色的闲人陆续出现,又相继离去。
后来一个矮个子进来,坐旁边看我玩电脑很久,我正与一对手下象棋,在敌强我弱的状况下,他不时给我指点着,在殊死搏斗撕杀得难解难分时他扭转了乾坤,对方最后丢盔丧甲,含恨离去。我实在过意不去了就起身让他,你玩你玩,他很客气的摆手摇头。
又过了一会,他拍了拍我肩膀,去吃饭了。
他们呢?我问。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会自己安排的,他笑。我也没问他是谁,径自跟他离开,只要有人管吃管喝,中南海人民大会堂宴会我也敢去。
坐电梯下来时,小区保安很熟络的笑着和他打招呼。
这房子是你的?我突然想到问。一个月三千多物业管理费,哥哥也算对得起你们了,他笑,然后去取车。沿着珠江大道直行,七拐八抹的他带我到了栋家属楼,我发现他有个很奇怪的特征,手脚总是会在一段时间內无意识的舞蹈一下,临床上这好象叫帕金森综合症?不过我忘了。
到了九楼,按响门铃后,他带着我如鬼子进村般大摇大摆闯了进去。科翘着腿拿着遥控器在看狂野周末,一瘦弱的非洲人正和一条大蟒蛇殊死搏斗,情景惊心动魄。你电话停机了,科说。是么?我过去挨他坐好。
大蟒被强有力的手腕掐住颈部,三角脑袋左右摇摆不停,面目狰狞。
你朋友?我小声的问。做证券期货的,有钱人,一千多万,科点了点头。就他?一千块吧?我笑。SB,科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别看他人长得寒碜了点,夜夜可都要做新郎,我们叫他炮王。
说什么呢,这么起劲,炮王从卧室里拿一条玉溪出来拆开后一人发两包。在夸你,科笑。晚上喝茅台怎么样?炮王笑着看我。上次你去俄罗斯不带一件伏特加回来了么,留着要嫁人啊!一肥头大耳的从厨房送菜出来,是科同事,家常便饭了,他对我点了点头。
农民!炮王笑着骂.
我草,酒到喉咙口就下不去,跟喝酒精一样。不就加点什么了?我问。
俄罗斯人是相信上帝的,但是俄罗斯人并不认为在上帝创世之前天地是一片混沌,至少混沌中还有伏特加,炮王笑,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一口灌下去,然后傻笑,然后骂娘,然后四处找人“醒酒”,长毛大叔都是这样喝的。
听着炮王有板有眼的瞎谤,我闭上眼也只好认了。
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
炮王发了阵疯后,真的四处找人来醒酒。在电话里,他叫相熟的一美女从东莞打车过来,并信誓旦旦许诺给现大洋五千块整。一个半小时后等那美女打了四百块车杀来了炮王却一边跟我们打牌一边跟她解释到身上没这么多现金要么先打张欠条给她明天再去银行取要么她就回去美女哭笑不得只好拿着书面保证后两人挽着去了房间。
事毕,他一个人又偷偷摸摸溜回了客厅,吹嘘自己把她整得快活得已经不省人事并拿出欠条当着我们的面销毁。科笑着骂他不是人连婊子的钱也坑他也笑着说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别看是婊子现在可已经被港佬包了几年银行里的钞票全是一沓一沓的她也是女人她也有生理需要不能用钱来玷污他和她在床上纯洁的感情和友谊。
那天晚上,炮王跟我们打牌输了八千。
我在科的办公室给明仔打电话,通了后,我要他先查114把号码问清楚了是哪里再给我打过来,过了一会后,他很谨慎的在那边问我谁。我忍住笑,很严肃的告诉他他在火车站所干的不法勾当已经被政府悉数掌握现在已由国家公安部立案直接下达公安厅参与督促限期侦破,列举了他以往的犯罪事实有根有据并一再强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
尽管我是捏着鼻子低沉着声音说这番话的,但明仔还是听出来了是我,他大声问候了我直系女亲属外兴奋不已的要请我吃大餐。
下午六点,科开着他们单位零零开头有着显赫权利标志的广东吉普载我招摇过市,我见识了这种车的强大性能----在高速公路段居然逆向行驶而交警见了无动于衷。
明仔和我们一道吃饭时有段时间很拘束,后来就开始兴高采烈。
可能得益于科一位同事跟他举杯时说的话让他毛塞顿开,那句话是这么说的:什么叫犯罪?被我们抓住了才叫犯罪。
那顿饭完毕后,明仔要去结帐,被我劝阻。人家吃饭开了发票政府买单,你吃饭开了发票火车站的穷苦老百姓买单,非要图这个刺激干嘛?我笑。
我们去了当时很著名的一家娱乐场所,在KTV包厢內,他们取了贮存或重新开启的各种酒类外还叫了公主,我开始很陌生,后来才知道就是脱衣舞娘的别称,二首歌的时间九百块,一MM在包厢內尽其夸张和煽情之动作,我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的屁股很黑。
后来,我和明仔在走廊过道里抽烟,当我示意酒卡至少要刷上万块时。腐败!他把烟一扔,然后狠狠说出了这么个不知道哪捡来的词汇。
我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