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婉一溜烟跑上来。
“饱读诗书的人，夸人的话也还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新鲜嘛。是不是啊灵儿。”
苏灵轻笑，“姐姐说的是。”
“你们姐妹俩，现在都学会一唱一和了。”
“那是。”苏晓婉很是骄傲，“我自己的妹妹，自然是向着我的。”
明瑾指了指院子里的雪人，“何时进宫的？”
“宫门一开我就进来了。”
“嗯，算你有点良心。”
“那是，馨儿昨晚喝醉了，还在我家呢，我都没顾得上管。就直接来看你了。”
明瑾有些惊讶，“赵馨喝醉了？真是千古奇闻。”
“这有什么奇怪的。高兴嘛。”
明瑾想了想，“可以理解。反正过年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在你府里也会很高兴。总比一个人留在自己的府里强多了。”
苏晓婉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些规矩礼教之类的话，正憋足了劲准备教育你一下呢。没想到你居然没有中招。”
明瑾微笑，“失算了吧。”
“是啊，唉……好生失望。”
明瑾瞧了一眼她的手，“瞧你，这么大人了，还贪玩。手都冻红了。先进去吧。”
“你要去哪？书房么？”
“嗯，本来准备去的。”
“那就走吧。我们也跟着你去御书房。”
“不怕冷？”
苏晓婉眼珠子转了转，“不怕。”
明瑾瞧见了她眼睛里不一样的光，佯作不知，“那走吧。”
明瑾在前面走，苏晓婉在他身后拢了一把雪，团成个雪球。
苏灵瞧见了，还是有些害怕。
毕竟，这是皇上啊。即便是要闹，也不能闹得太过分。
可苏晓婉不管这些。
背着手叫明瑾，“廉奇。”
明瑾停了一下，慢吞吞转身，“怎么……”
话没说完，就见一个白球球被丢了过来，伴随着苏晓婉的叫嚣，“吃我一招！”
明瑾下意识躲闪，可躲过了第一个，苏晓婉紧接着丢过来第二个。
只是，她左手准头不好，没砸中。
明瑾眯了眯眼睛。
苏灵看着明瑾的表情，心里有点虚。
苏晓婉却满不在乎，“身手还是很不错嘛，看样子，武功没丢下。”
“我自然是没丢下的，只是你，怕要遭殃。”
“我？”苏晓婉扬眉，“我才不会。”
说完，转头就跑。
明瑾哪里能给她这个机会，而且他手里的准头比苏晓婉强多了。
一个拳头大的雪球丢出去，正好砸在苏晓婉的后脑勺上。
“啊！”苏晓婉捂着脑袋转身，“唉，你这个人也太小气了吧。”
明瑾掂了掂手里的雪球，“你要么跑快些，要么就乖乖站着，让我砸上十下。”
“喂，我可是你外甥女，你好意思么你！”
“你偷袭我的时候，怎么没惦记着这个。”
“哎，你别太过分啊。我们可是有两个人的。”
听苏晓婉这么说，苏灵也急忙团了一个雪球。
“我不怕你。二打一，我也一样赢。”
三个人孩子一般在雪地里闹了许久，等到了御书房，三个人身上满是雪。
“哼！要不是因为我穿着裙子，才不会被你打到呢。”苏晓婉抖搂着身上的这雪，嘴硬。
“嗯，那倒是。逃跑速度比较快，自然不会被打到。”明瑾脱下了斗篷，里面的衣服上倒是没沾上多少雪，可见方才是占便宜了。
见苏晓婉斗篷里面的衣服都湿了，明瑾收起了笑容吩咐张公公，“去，找件干衣服给公主换上。再弄个火盆来，给她烤一烤。”
“不用了。找件衣服就成。这里本来就挺暖和的，还要什么火盆啊。没那么脆弱。”
明瑾点点头，张公公就下去了。
明瑾瞧着她们的鞋子，“脚冷么？你去年送了暖脚的东西来，宫里人都喜欢得很。我叫他们弄两个来。”
苏晓婉摇头，“不用。没那么冷。这鞋子虽然不好看，但是很厚，很暖和。”
“一大早过来，又闹了一场。还没吃早饭吧。去传两碗圆子过来。”
苏晓婉笑嘻嘻，“哎呀，我又可以混到好吃的了。”
宫里的圆子，其实就是小一点的汤圆。苏晓婉最喜欢花生馅的。师傅手艺好，做的圆子甜味刚刚好，花生香味特别浓郁，只要是不讨厌花生的人，肯定都喜欢这个味道。苏晓婉一个人可以吃三碗。
没一会，热气腾腾的圆子就端上来了。
苏晓婉盘着腿坐在软榻上，眼睛笑成一条缝。
明瑾瞧见了，免不了笑话她，“瞧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贪吃。见到好吃的比见到钱还高兴。”
“那可不，人是铁饭是钢。你说你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最基本的，还不就是为了吃。若是基本需求都满足不了，人的幸福感是很低的。”
明瑾摇头，“歪理。”
“什么叫歪理啊。你看，你肯定也有很喜欢吃的东西吧。若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人就是不让你吃你喜欢吃的东西，你说你能高兴么。”
明瑾想了想，也有道理。
“所以啊，食欲虽然是人的基本需求。但是也是最能让人产生幸福感的需求。要不然，你以为民以食为天这话，是随便说说的。”
“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开酒楼？我听说你的飘香楼，在大渝的很多城市都有了。”
“嗯。生意很好的。赚的钱，说出来你都羡慕。”
明瑾失笑。
苏晓婉吃了两小碗圆子，没多久就开始犯困。
明瑾瞧着好笑，“别在那里小鸡啄米了。去里面睡一会吧。”
苏晓婉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刚吃完东西，睡觉会胖的。”
“开春，你还得去樊城呢。过年长得这点肉，很快就没了。你现在吃胖点也好，省的到时候太瘦。”
苏晓婉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去睡了。灵儿，你睡么？”
苏灵摇头，“我不困。”
“哦，那你在这里陪着他吧。我受不了了。你们习武之人到底不一样。”
苏晓婉进了内室，没多久就睡着了。
苏灵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她没蹬被子，才放下帘子出来了。
“睡着了？”
“嗯。”
明瑾含笑，“没蹬被子？”
苏灵失笑，“姐姐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经常蹬被子？”
“以前经常睡着睡着就到被子外面去了。蜷成一团。”
明瑾愣了一下，“现在不会了？”
“嗯，同姐夫关系变好之后，好像就不会了。”
明瑾手里的笔顿了顿，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