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锋并不是很快,看似很平常,但是这时的张清却是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笼罩在这霸道的一拳之中,根本不及躲闪,只能硬挡这一记。
当日厉海受到神秘小谷黄色气体不断淬炼,身体强度,力量远超同阶之人,而反复受到淬炼的左臂更是神力惊人。在医馆初醒时与巨人一般的吴勇对轰的那一拳,便已然达到武者五重巅峰一击的战力。
而今日厉海这左臂极致一拳,更是施出上等武学《金刚神拳》中的撼山势,其中的威力竟隐隐超越五重战力巅峰一击,达到六重战力初始水准。拳锋猛然击在乌黑的战斧之上,一声轻脆激鸣,竟似方才刀斧相撞的金属之声。
这时只见乌黑战斧脱手而出,巨力不止向着张清身体撞去,“咔”的一声,张清整个人便是向后飞去,一口鲜血顿时喷出,身体轰的一声闷响撞在身后一棵大树之下,这才缓缓落下。
张清本已苍白面容这时更加苍白,双目之中更是难以置信。如此年青的四重战力已然让他很吃惊,心中更是隐隐生出一种嫉妒之感,更加没有想到眼前这十四五岁的家伙居然突然爆发出这样恐怖的战力,居然达到了六重战力的水准。
张清躺在大树边上,面容惨白冷冷看着厉海,这时嘴角居然挂着冷笑,眼中露出一些鄙夷之色,讽刺道:“怪不得如此狂傲,居然与那吴老怪搭上了关系。我还以为只有吴勇那等怪物才能练成《金刚神拳》这种武技,没有想到你也能练成。”说着嘴角的笑意更盛,“不过每日受药力侵蚀的滋味不好受吧?”
厉海眉头微耸,吴药医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在龙吟镇中却是有颇有口碑,却不知为何在这张清嘴里竟是成了吴老怪,而从他那鄙夷的目光中,深恶痛绝,绝无作假之嫌。再来当其提到吴老怪时,身体竟是有丝颤动,看来是惧怕之极。
不过厉海却是懒得关心,那吴药医是好是坏与自己有几分关系,当日受了《金刚神拳》之情,日后若得机会还了这个情份便是。
站定身形,厉海冷冷道:“莫不是武道馆教的便是动嘴皮子吗?”
败在不知名的少年手中已然让张清难接受,再受这般讽刺,张清的面容顿时又是一红,嘴角鲜血再次溢出,攻心的怒气及羞愧更是让其剧烈的咳动起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清,厉海此时也不好受,先前受了那极速一斧便已然气血翻涌,方才自己的巅峰一拳的强大反震之力更是感觉到自己内腑震荡不已。
这时张清咬着牙,左手按住胸口,右手扶着身后的大树,缓慢艰难地站了起来,定了定,怒气的面容平缓下来,方才开口道:“老师说过,旦凡还有机会,有些事总是好的。”
“失败是成功他娘?”厉海冷笑,走动了几步,拾起鬼头大刀拄在身前,“难不成是鸡仔雄鹰计划?非得全摔死才明白自己是小鸡仔?”言语更加恶毒。
既然都已经占了便宜,更没有理由不多去占几分,尤其是动动嘴皮子便可以占的。厉海这般认为,也这样做了。
虽然一时没明白厉海到底讲了什么,但是张清却是感觉到其中的嘲讽,一声冷哼:“莫要以为沾了吴老怪的关系便可肆无忌惮,日后总有机会去厉家庄再试试你的厉家刀法。”
“我厉家庄从不怕事,我厉海更是。”厉海狂傲道。
张清目光一寒不再言语,沉默的将飞出的战斧拾起。虽然今日轻敌败了几分,但是张清清楚眼前这人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如果真想杀自己,可不是那么简单。更何况旦凡只要老师大人还坐在武道馆的那张破椅子上,便没有几人敢轻意触动他老人家的怒火,去动他的弟子。
看着张清一言不发,慢慢的远离自己的视线,厉海眉头一皱便难以忍住内腑的翻涌,一口鲜血溢出,吐息了几口,方才觉得好受了些。
目光一移看到还躺在边上的蛮猪,厉海的嘴角便是止不住的苦意,本是想试试身手,结果没有想到这头蛮猪居然还引来了一个五重战力的家伙,更重要的是这张清还是武道馆那人的内门弟子。不过想来以武道馆内门那些家伙的骄傲,这样的事情恐怕是不会主动提及的,而且就算知道,以那位老人家的地位也绝计不会为难自己这样一个小辈。
厉海今日虽是占了对方轻敌便宜得了几分先机,但也只是惨胜,毕竟武者四重与五重之间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容易抹去。
想到那张清嘴里所说的二师兄与什么小师妹,厉海的眉头直打结,也摸不清情况。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索性不再去想。
在后山的丛林之中调息了许久,直到天气完全黑下,厉海方才避开了于伯与姑姑的视线,小心的回到庄中。
今日一天早已经疲惫之极,身上还隐隐作痛。内腑受了震荡也不是普通约草针石可治,再来厉海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回到庄内便是躺在床上,慢慢调息。
没过多久,昏沉之中厉海便是感觉到一股股气息不断的渗入自己的体内,不断的修复强化着自己的身体。
待厉海迷迷糊糊醒来之时,方才发现天色大亮,看来这一晚睡得极沉。活动了几下,厉海这时感觉到虽然伤势没有尽除,但是也没有大碍,不由放下心来。不过想到如此身体今日恐怕不能再修《金刚神拳》,神色不免有些懊恼。
而此时面色阴沉的张清若是知道厉海这般想法,只怕会气得再次吐血。
走出门去,阳光极好,校场之上的少年们还在努力修炼,汗水从少年们的身上不断的滴落,不时的厉喝之声充满了阳刚之气,让整个人厉家庄充满了活力。
这些日子日日苦修,突然闲了下来,厉海却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独自一人在校场上打着转。
看着众少年们一张张面宠,厉海却是没有几人相熟。当年厉天雄独自一人支撑起这个偌大的庄子,在众人眼中那便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充满的尊敬与敬畏,在这般的影响之下,便让厉海也是披上一层神秘色彩,同龄人之中却是没有几人与其相近,再加上前几年厉海突然病重,传言是受了亡魂侵扰,自然更没有人敢去接去。
厉海突然出现在这校场之上,虽然引来一些目光,大多只是扫视几眼,识不得此人是谁,便不再理会。
只有那领头的厉横双眼眯得细小,仔细的看着厉海,却是不明白这平日神秘非常的厉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转念想到厉海那可怜的战力,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正在厉海无聊的在校场上打着转,突见一匹战马飞奔而来,疾速飞奔的战马停在庄前,却是不知说了些什么,这时被今日值守的守卫引向厉家庄的议事大厅,只见那人被领进议事大厅不久,厉仲厉鹗厉郡三位庄中族老这时也纷纷出现,匆忙的向着议事大厅走去。
厉海眉头一动,心中竟是有种隐隐不妙的感觉,不由的加快步子,向那议事大厅走去。
与此同时那厉横眉间一皱,竟跟着向那议事大厅走去。
厉海走进议事大厅,便见三位族老坐在其中,同时伤势快痊愈的厉志达这时也在其中,还有几人都是三十多岁模样,厉海识得是庄子里护卫队的几名好手,大多都是三重战力。
厉海独自站在议事大厅的一角,打量着从庄外骑马之人,只见这汉子三十多岁,模样普通,双目有些微红,汗水从他身上不断的流下,口里喘着大气,看模样却不是厉家庄之人。厉海不禁心头奇怪,不知是哪庄之人,更不知到底是何等重要之事,竟让族中的几位叔爷都是如此重视,齐聚这议事大厅。
这时居中而坐的厉仲突然一声大喝:“厉横你好大的胆子,这议事大厅是你能进的吗,这般没有规矩?”
厉海目光一转,方才发现不知这厉横却是何时来到这议事大厅中来的。
只见这厉横被厉仲一喝,身体竟是微微一颤,显然是怕极厉仲,嘴角蠕动了几下,这时方才鼓着气开口道:“阿爷,我如今都已经三重战力了,为何还不能进这议事大厅,而有些人明明没用的家伙却能够进来,这未免太不公平。”
厉横这般一说,众人自然明白所指是厉海。众多的目光不由落在角落里的厉海身上,这时竟是隐隐感觉眼前这少年与前些日子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到底如何却是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之前众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厉海,但是厉海毕竟是老庄主的孙儿,但加上当日祭典之上大放光彩,更是难以揣度这少年,是以就好像没有见到一般,任由其站在这大厅之中。
而此时厉横当面指出,众人一时之间却是都沉默下来。
“厉横是我厉家庄里年青一辈里的杰出人物,日后定是庄里的柱力,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三哥您也不必那么严厉,听听也无妨。”说话间,厉郡脸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动着。
厉郡开了口,厉仲怒气的面容平息了几分,这时冷冷的看着厉横开口道:“听着便是,不得聒噪。”
“知道了,阿爷。”厉横连忙回道。同时双眼一撇,嘴角带着丝丝笑意看着厉海,竟有几分得意。
厉海眼角一扫,便懒得理会,却是不明白这货到底在得意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再理会其他,厉仲额上的皱堆得更深向着大厅中的中年汉子问道。
“少庄主死了,老庄主让我来通知贵庄,明日有要事相商。”那中年汉子抹去脸上的汗水开口道。
厉海心头却是一愣,不知这人口中所说的少庄主到底是什么人,不等厉海再去多想,便是听到厉志达那粗犷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道:“贺宗兄弟死了?怎么死的?”
“少庄主是被林家庄那人一掌震断了银枪,击中心脉而死。”那汉子说着本已微红的双眼,竟流下几滴泪水。
而这时厉海心头猛然一震,竟感觉耳边起了嗡嗡鸣响,不敢相信地喃喃道:“让人一掌震断了银枪,击中心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