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她的发丝滴滴答答地滚落而下,戚未晞坐在床沿处,脸色有些苍白,无声地凝视着陆晓芊。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陆晓芊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戚未晞沉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仿佛这个答案显而易见问题不值得她回答。
“你先走吧,我想静静。”陆晓芊有些痛苦地捂住心口,心一阵阵抽痛,停不住。戚未晞复杂地望了陆晓芊一眼,转身出了门。
陆晓芊虚脱地躺在床上,明明逃了出来,却也不想清醒,现实太残酷,残酷到她没勇气面对。
睡吧,睡吧,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陆离醒了。
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脚,背后不再疼痛难忍,恢复健康的感觉真好。陆离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窗户边上,哗地一下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倾泻而下,不知怎的他感到一阵刺眼,有些心悸地将窗帘拉上。
这样的美好,还能属于我吗?手上亮晶晶的手环泛着莹莹的光,那是石至简为了监视他安装的。说到底他不还是个危险的客人。
客人归客人,总该在主人的地盘上晃悠晃悠吧?话说回来,他也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去看看陆晓芊,既然还活着,那就应该尽力把过去的误会能擦掉多少擦掉多少。陆离想到这,心情不禁有些愉悦。他哼着小曲,灵活地扭开门把手,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陆离!”身后传来戚未晞的叫声,陆离顿时站住回头,只见戚未晞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两朵小红晕,像抹了胭脂一般:“石老师说你恢复得很好,再调养两天你就可以走了。”
“噢,这样吗?”陆离盯着手腕上那个亮晶晶的手环出神,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吧,也难怪,他那么热爱自由的人,戚未晞有些忧伤地猜测。
想到这儿,戚未晞情不自禁地朝陆离走近了几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很近,陆离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戚未晞像和他玩“照镜子”的游戏似的,也朝陆离的方向迈了一大步,两人之间之隔了短短几厘米的距离。
陆离默默地凝视着戚未晞,这个仿佛小太阳一样的女孩,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呢,如果早一点的话,说不定现在……
等等,说到太阳,为什么那种感觉消失了?
疑惑袭上心头,陆离竟不由自主朝前倾了倾,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进,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纸的距离,戚未晞全然没想到一向害羞的陆离会这样做,眼看就要贴上了,她脸一红,“呀”地一声朝后退了一大步:“陆离,你干什么呢……”
“抱歉,我……”陆离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解释不清,眼看戚未晞脸上愠色初起,陆离解释道,“你好像没那么热了……”
“什么?”戚未晞有些不明白陆离什么意思,只见陆离忽然一个大步上前抓住了戚未晞的手,戚未晞吓了一跳连忙甩掉了陆离的手,“你干什么,会被我弄伤的!诶?怎么你……”
“我……没事。”
陆离摊开手,手指一如平常,没有灼痕。刚刚握上去也没有灼痛感,而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一个女孩子的手,柔软的皮肤,细长的手指,戚未晞的手不热,甚至有点凉凉的,那种感觉像夏日的一泓清清的泉水。
两人默默无语地对视着,有什么在空气中碰撞,升温,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
那清凉的感觉渐渐消失了,陆离顿时感到一阵燥热。
“未晞。”
“嗯?”
“我终于……可以抱你了。”
陆离眸光潋滟地望着戚未晞,很认真地说。
肩膀被一双手扳住了,有点痛,紧接着一股力量从背后袭来,迫使她向前倾去,戚未晞轻叫一声,倒在陆离的怀里,戚未晞明明心里一暖,却下意识地做了个挣脱的动作,陆离有些蛮横地将戚未晞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却又动作地轻柔地揉着戚未晞的头发,将她紧紧地搂着。
陆离心跳并不快,却很有力,很清晰,像鼓点。陆离的心跳一下,戚未晞的心能跳两下,她有些慌乱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平时的霸气独立一扫而空。
过了半分钟,陆离轻轻放开了戚未晞,却发现自己的腰被戚未晞紧紧环住,他顿时觉得刚才的所作所为过于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戚未晞的胳膊:“对,对不起,我……我刚才……未晞你别在意……”
“不要说对不起。”戚未晞小声说了一句,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她脸红红的,像秋收时成熟的苹果,陆离静静地凝望着她,像在看一幅画。
陆离的领口闲散地散开,戚未晞盯着那个自己任性地留下的唇印状灼痕,不由自主地摸上去,手指轻轻滑过陆离的皮肤:“疼吗?”
“不疼了。”陆离有些僵硬地抓住戚未晞的手,尽管那种酥酥痒痒轻轻柔柔的感觉令他留恋。瞬间的冲动过后是长久的冷静与理智,陆离清楚的知道能在零点学院中平平安安地活下来已是莫大的恩赐,他不能再逾越下去,不能再……
“这么说,当时很疼,是吗?”戚未晞将陆离领口的扣子扣好,像给自己的男朋友整理衣冠一般,她不想让别人看见那个灼痕,那是她和陆离最火热的秘密。
陆离回想起那种灼痛的感觉,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陆离,说对不起应该是我。一直我都以自我为中心,想要什么就去拿去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想到和元素系众人的分歧,戚未晞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蝶神走了,我必须撑起这一切。”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陆离有些不解。
“我们都知道你和魔界有点瓜葛,他们有人主张……除掉你。”戚未晞痛苦地摇摇头,“但是!你可以相信我,真的!我……我不会伤害你!”
相信我啊,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