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玩了一天,躺下去之后却无半点睡意。淡淡烟草味一直萦绕鼻端,她起身找了全新的四件套换上。
蓝色的底,花团锦簇的模样。如此热闹繁盛,在以前她是不会用的。
这么折腾一番,就更睡不着了。她索性披了衣服去了隐在西锦门的独栋小木屋。两层高的小建筑,底下藏了个偌大的酒窖。
电话响的时候慕惟珺还在迷蒙睡梦中,碧姨说茜薇不见了。
手机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梦境是美的,他却一下子坠跌在现实深渊。
祁雨浓见儿子急匆匆奔下楼来,衬衣纽子都扣错,忙将他叫住。
“惟珺。造化弄人,错不在人。”
慕惟珺匆匆忙说知道了,又说妈我走了,一溜烟就没了影。
清早,微风不噪,阳光正好。
车在狂飙,而心却早已将车甩开好远。
急速运转的大脑在搜寻着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会去找的人。
世界之大,她能去的地方很多很多,可以去找的人,寥寥无几……
他吩咐谷越去查航班和列车,自己先奔回了倚溪别墅。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慕惟珺心中一松。
只是下一秒所有刚成型的喜悦却遭遇霜打,僵硬地崩碎了。
梳妆台上那一枚小巧的戒指,小碎钻闪耀着的光,每一束都是冰冷的刀锋。
他将戒指捏在手心里,不敢再看。
那一晚他蛮横将戒指套在她手上,她许久没情绪的脸上满是抵触和抗拒。却终究什么也没说,默默忍下所有。
但是他知道,她不愿要别的女人碰过的,东西以及人。
他将掌心捏得那么紧,钻石若是有足够锋利的棱角,此刻已经嵌进了肉里。
谷越打来电话说没查到任何关于太太的购票信息。
慕惟珺捏着眉心,眼角余光瞥到那一chuang开得摇曳生姿的花朵。
“碧姨!”他走出卧室大声朝着楼下喊,“chuang单被罩是你换的?”
碧姨忙说不是,心头五味杂陈。这般大惊小怪,一时又自责起来。
茜薇趴在酒窖正中间的橡木桌上睡着了。朦胧间传来了脚步声。
木楼板的嘎吱声此刻听来格外烦人。她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身后戛然而止的脚步声,迫得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背脊发凉。
清淡的薄荷冷香侵占着每一丝干净的空气。
昨晚只是想借助最初的酒劲好容易入睡,并未喝下多少酒。这会儿她整个人已经醒过来,只是不愿睁开眼。
他们,他不想面对她,她亦不愿面对他。
慕惟珺倾身将她抱在了怀里。让人贪恋的,温暖臂弯。
人一旦忙碌起来,纵使时光飞逝流转,淡如水的日子也能充实美好。
茜薇几乎天天往纪景琛的工作室跑。他的乐队正筹备着即将到来的巡演。
从未觉得自己跟纪景琛可以有相处融洽的一天,就像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摇滚乐的嘈杂喧嚣。
Blue是个嘈杂温暖的大家庭,在这儿她又重拾荒废许久的钢琴。
指尖飞舞的清浅时光,仿佛又回到了更年轻一些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