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老奸巨猾
我的神经突然紧紧地崩了起来。
来不及看纸条的内容,我匆匆和田鹏飞说了一句“你先休息,等我一会儿”,就急忙走出治疗室,把刚刚田鹏飞给我的纸条摊平,放在书桌上。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两年。
我没有细想这两个字的含义,而是学着当初胡斌师兄的行为,把凉水、热水、吹风机等准备好,按照他当初的顺序,将纸条浸湿又吹干。
纸条上还是“两年”这两个字,什么变化都没有。我不甘心,又重新做了好几遍,但却仍然毫无结果。
纸条很快就因为我的反复折腾而变得虚肿起来,提都提不起来,就连上面的两个字,也仿佛变大了一号字体一样,虚虚地在纸条的正中央待着,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见这边没有成效,我只得耐住性子,折返到治疗室。
田鹏飞这时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见到我,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冲他摆了摆手,却没有太高的兴致,勉强冲他咧了咧嘴,问道:“这个纸条是谁给你的?”
田鹏飞这时又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张了张嘴,小声地说道:“赵永新。”
“谁?!”我大吃一惊,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说赵永新?纸条是他给你的?”
田鹏飞点了点头,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然后又摇了摇头,语焉不详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到底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发了脾气,一拳砸在躺椅外围的皮垫儿上。
田鹏飞被我吓得脖子一缩,悻悻地坐了起来,看着我,没有敢说话。
“对不起!”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和他道歉道:“是我太冲动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又出了治疗室,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开始发愣。不一会儿,田鹏飞也出来坐在我的身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耷拉着脑袋,陪着我一起沉默。
我叹着气,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田鹏飞闻言挺了挺身体,又偏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然后开口道:“纸条是赵永新给我的,但他说这是他老爸要求这样做的。”
赵永新的老爸?赵书忠?怎么又牵扯到他了?
我强忍着心头的无数迷惑,一言不发,等着田鹏飞的讲述。
“我被他老爸催眠了,说是在我的潜意识里留了些东西,让我找你解决。说是给你两年的时间。”
田鹏飞的话没头没脑的,听得我心理一阵儿烦乱。我有意想发火,却又无法对他恶言恶语,只得闷闷地憋在心里,独自忍受着。
我冲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站了起来,在大厅里快步地走了两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解开自己的衬衣领扣,然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说道:“不急,你慢慢说。”
说完这句话,我又补充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最好从头说!”
田鹏飞点了点头,把已经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他皱着眉,微微咬着嘴唇,又想了好长时间,这才重新开口说话。
“大概二十多天前吧,就是你最后一次治疗结束以后的事情。”田鹏飞这次的话终于有了逻辑。
我安静地听着。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反正是晚上。有一个人,突然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你的联系方式。我没有给他。第二天,我想去你的诊所告诉你,却发现你的诊所一直没有人。”
(我翻看了一下以前的日记,发现那是在7月23日发生的事情。在治疗完成后,隔了一天,也就是25号,我的人已经到了广州,在为黄玲玲的事情奔波。详见故事之“淫媒大姐头”。)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插嘴问道。
“我怕被别人监听。是你告诉我的!”田鹏飞解释了一句,似乎对我刚才的问话表示不满。
听田鹏飞这样说,我也突然想了起来。
在接到田鹏飞给我打的电话,说赵永新找他问情况时,为了防止赵永新在我背后做小动作,我曾吩咐田鹏飞,让他按照我的指示做了一些与事实并不相符的事情。
当初,他很仗义地答应了下来,还说要再和我联系,但我为了防止途中生变,就无意地说了一句“不要,小心电话被监听”的玩笑话,就匆匆挂掉电话,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老天作证!我当初的那句话根本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真没有想到,田鹏飞居然把我随口的玩笑当成了真话,在我人留在广州的那段日子,他竟也能强忍着,一直都不和我联系!
我这时已经没有心情去和田鹏飞辩解什么。千错万错,还是应该怪我!不得已,我只得示意田鹏飞继续。
他的表情突然激动起来,显得有些气愤:“就这样过了两天,我接到口讯,说是去你的诊所复诊。哪知道,你根本就不在。我刚刚到门口,就看见赵永新父子两个人!”
我的心一沉,问道:“然后呢?”
“然后?”田鹏飞站了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迷惑地说道:“然后我就觉得自己有些困,想睡觉。”
我忍不住暗中摇了摇头。他这种毫无征兆的“困”,应该是有催眠师在对他进行催眠吧!从他的话中,我猜想,那个让他发困的人,应该就是赵书忠。也只有赵书忠,才有一见面就让普通人进入催眠状态的能力!
“那时间好像很短。就迷糊一会儿,我却发现赵书忠不见了,只有他儿子赵永新在。赵永新给我一张字条,让我带给你,还有那个口讯。说是让你解决。”
田鹏飞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虽然有些地方还是含糊不清,但我却大致知道了前因后果。
我极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嘴里和田鹏飞闲聊着,又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没有什么事情,然后把他送出了诊所。
在确定田鹏飞已经走远了以后,我再也忍不住,大力将门关上,然后飞速走到桌子前,把书桌上的所有物品全部疯狂地拨拉到地上,毫无意义地大声喊叫起来。
我的表现,就像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我错了!大错特错!我错误地估计了赵书忠的无耻程度!他比赵永新要无耻一万倍!
从和赵永新杠上以来,赵书忠就一直扮演着无耻的角色,先是以势压人,为自己的儿子遮掩罪恶,而后又不顾身份,对我动用“势”,准备一石二鸟,被师父化解后,又派人破坏证据,而现在,他居然对普通人下手!
我知道,无论他对田鹏飞做了什么,我绝对不可能在两年内解开的!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要给我的心里种上失败的种子!
赵永新的挑战,和他的三年之约,应该全部都是他的主意吧?他的目的,就是要借机打击我!只因为我是师父的弟子!
我x你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显然不是我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下来。我打算明天去拜访师父,把事情告诉他,让他来想办法。
赵书忠,你再无耻,也斗不过我的师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