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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整,我被刘吉福摇醒了过来。品书网不知道在刘吉福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情绪并不高,对我的态度也不像最初那样恭敬。
我暗中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我想,如果自己按照他的话去做,他应该不会是这种态度吧?
上了车,我径自靠在后背,继续闭目养神。刘吉福依然没有动静,默默地坐在我旁边。
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大圆脸,长头发,左耳的耳垂位置挂着一个像钉子一样的耳钉,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身穿一件红白相间的格子衬衣,却只扣了中间一个扣子。总体形象说不出的怪异。
我在上车的时候,冲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可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看见,目无表情,一动不动,连刘吉福上车时也是一样地无动于衷。如果不是他在开车时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还偶尔动一动,我甚至怀疑他是个假人。
在我闭眼养神的时候,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动静。
很安静。这个司机,一定是个高手。因为我无法听见他的呼吸声。
当然,我不排除是因为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掩盖住了他的呼吸,但当车子停下来后,我依然还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呼吸。所以,我有意无意地朝他的胸前看了几眼。有起伏,没声音。
我突然对这个司机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正准备开口和他套套近乎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让我打消了自己的计划。
“林先生,到了。”刘吉福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胳膊,轻轻地说道:“我们到了。”
我看着刘吉福。他的表情,带着一丝的紧张和焦虑,虽然他极力去掩饰,但我却从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怎么了?你,很紧张?”我笑着问了一句。
“哦,没有。呵呵!林先生,我们该下车了!”刘吉福呆了一下,借笑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又催了我一句。
我并没有挪动身子,反而又问他道:“现在几点了?”
刘吉福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说道:“四点二十七分了!林先生,我们要赶紧了,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原来还没到时间呢!行了!你别管了,稳着点儿!”
说完,我不等他再搭话,就直接开口道:“司机,先拉我们去王府井转一圈儿,然后再过来!”
“林先生!你搞什么鬼!”刘吉福突然有些气恼地大声说了一句。他说完这句话,也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就又讪讪地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林先生。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先做正事儿。好吗?”
我似笑非笑地观察了他一会儿,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刘吉福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摇头道:“哪有!你想多了!不可能!”他一边说,眼睛一边动作很微小地朝左上方瞥了一眼。
从他这个微表情的反应来看,他对我撒了谎。
我也不拆穿他,而是又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别急!还是那句话,我们掌握着主动方面。你要记住,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所以,我们不急!”
说完,我就不再理会刘吉福,直接下了命令:“司机,走!”
司机是一个很称职的人,二话不说,就又发动了车子。
其实,长城饭店距离王府井很近,走路都不到十分钟,但我的真实意图,当然并不是去闲逛。我有自己的想法。
“哎!林先生,真拿你没办法。那这样吧,我先给里面的人打个招呼,跟他们说一声,别让他们等急了。哦,是我们的人。”
刘吉福见没有办法阻止我,只得跟我交待了一声,拿出电话。他正要拨打,却又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他看着我说道:“林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下车,先去饭店里准备一下。你放心,谈判一定等你来了再开始!”
“不用了,呵呵!你跟我一起逛一逛吧!”我摆了摆手,直接否决了他的话:“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找你帮忙呢!当然,如果你有事情,就先去忙你的!怎样?”
我有意想探探刘吉福的口风,就故意这样问他。
“没有没有,呵呵!那行,我们就一起吧!”刘吉福急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对了,林先生,你刚才说要找我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哦,这个一会儿再说。我先看看窗外的风景,呵呵!”我随意地应付了他一句,就把脸偏到窗户的位置。
这时,虽然我嘴上并没有说话,但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开始嘀咕起来了。
就在刚才,我两次试探刘吉福是否有事情,都被他否认并且转移了话题。但是,他却犯了一个小错误,那就是,转移话题转移的太快了。
一般来说,人们在谈论之时,从一个话题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这个时间大约是四到五句话,或者六到七秒钟左右。当然,这仅仅指一般的话题。
如果谈论的话题涉及到其中一方的隐晦,或者其中一方无意谈论该话题,这时,转移话题的速度就会加快。而主动转移话题的一方,就是对该话题避讳的一方。
刘吉福的举动,正是这样的。
我说过,从之前休息过来之后,我就要和所有的人交锋。在坐上车来长城饭店的时刻起,我就一直高度集中着精神,玩起了心理战术。
比如我交待司机多绕一圈的这句话,其实就是一个心理战术。这个战术,针对赵永新他们还是次要的。反而,是由于我对刘吉福的态度有所怀疑才临时起意的。
我这时的所言所行,其实很有些天马行空、自由无边的意味。这是我刻意为之的。
因为,一个人的行为模式,是有着固定模式的。只要对其日常的行为模式加以研究,就很容易推断出他的行动计划。有时,借助当事人毫不在意的外力作用,是可以改变当事人的行为模式的。
这是我在催眠病患时常用的方法之一。当然,我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自己再次陷入被动的局面。
我现在到底有多少敌人,我并不清楚,他们有什么能耐,我也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们对我的了解一定很多。
就拿刘吉福来说,他可以清楚地说出我的一些往事,我的日常生活的种种细节等,这表明,他对我有过系统的研究。像他这样的人,我相信还有不少。
敌在明,我在暗。
这时,我最好不要再遵循自己平常的行为模式。如果我再一成不变地按照自己的行为模式去行动,那么,就很容易走进这些人专门针对我的行为模式,而为我设下的圈套之中。
为了避免这种现象的发生,我只得刻意改变,随心所欲,让自己的行为模式无迹可寻。只有这样,才能防患于未然。虽然不见得有什么用,但比起之前我那种被动,还是要好上许多的。
……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王府井。我吩咐司机放慢了速度,然后转回头看了刘吉福一眼,冲他点头微笑道:“我有个事情要你帮忙。”
“说吧,林先生。我一定尽力而为。”刘吉福这时也似乎是彻底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这让我很难猜到他现在的想法。
“呵呵。我就想问一下,之前我的私人物品还在吗?”我问道。
我是被刘吉福从北京监狱里带出来的。在那之前,我重新拿回了自己“入狱”之前的私人物品,而这些物品,在我再次醒来,也就是认识刘吉福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虽然之前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问刘吉福,但我没有。
和那个轻柔的催眠师一样,我都是希望刘吉福可以主动地对我提及,可是,刘吉福并没有。催眠师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先要回我的物品。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的手机。
现在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必须要和自己的家人、朋友联系一下。事情虽然闹得很大,但这也仅仅限于互联网上,所以,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在父母得知这件事情之前,向他们解释清楚。
好在他们平时并不上网,再加上事情才出没有几天,完全可以来得及。
刘吉福听见我的问题,先是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儿,尴尬地笑了一声,才轻轻地说道:“真对不起呀,林先生!是我的疏忽,我向你道歉!这样,我立马叫人给你送过来!”
说完,他直接拿起手机,拨号,开始吩咐起来。我看着他,仍然希望他可以解释几句,但是很遗憾,他挂了电话后,就在不停地道歉,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向。
我的情绪稍微有些失落,就一边和他敷衍着,一边吩咐司机,开回长城饭店。司机真是个能沉住气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到长城饭店后,我没有再胡搅蛮缠,而是和刘吉福直接来到了预先指定的308房间。一推门,我就看到了三个人。赵永新,和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林月梧,你搞什么鬼呢!”赵永新一见到我,就大声地叫道:“你怎么这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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