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白宛舟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问道:“你说那蛊虫会不会对他俩有危险啊,要不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不会,小九说她自有办法,我们进去也只是给她添乱,另外,这句话你已经问了五遍了。”白老爷子强压怒气,额角青筋不停暴动,喝了一口清茶,微微平复了心情,又听白宛舟问道:“爹,你说小九有把握清除蛊毒吗?”
“这句话也已经是第七遍了。”白老爷子气的咬牙切齿。
“小九会不会还需要个助手啊,要不我进去帮忙擦个汗,递个水什么的?”
“第十五遍。”白老爷子的拳头暗暗握紧。
“怎么还不出来啊,还要多久啊?”
“第十一遍。”白老爷子手中的茶杯最后发出清脆的一声脆响,终于忍受不住白老头的摧残,寿终正寝。
“子瑜真的能站起来......”吗?
“砰--”
白二爷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同时周围响起了一道重物坠地的声音,白老爷子蹙起的浓眉终于舒展开来,转了转手腕,长舒了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对自己的大儿子简直是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屋内,白子瑜听见外边吵吵嚷嚷地声音突然消失,不禁有些担忧,“小九,我爹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白九歌当然也听到了那道重物坠地的声音,红唇微勾,安慰道:“应该不会,爷爷还在。”手上动作不停,又说道:“大哥,你准备好了吗?”
过去的一刻钟内,她已经给白子瑜做了局部麻醉,现下麻醉已经开始见效,是时候该开始解蛊了。
白子瑜深吸了一口气,暂时也顾不得外面的状况,微微平复了下心情,缓缓点了点头,温润的声音响起,“小九,你开始吧。”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好”
白九歌拿起了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那匕首似乎和寻常的匕首不同,刀片窄而细长,这是她前阵子亲自设计,并拜托碎玉轩帮忙特别定制的,一共五把类似现代手术刀的匕首,既可以救死扶伤,也是杀人夺命的好暗器。
素手轻抬,将事先从空间取出的灵泉水,涂满匕首周身,又将它放置在蜡烛的火焰上轻烤至微红,待它稍稍晾凉了些,才缓缓蹲在白子瑜腿前。
只见一道淡蓝色光芒从白九歌的手指迅速流窜到匕首之上,萦绕在刀尖,她手起刀落,银光一闪,转眼间白子瑜的左小腿上便出现了一道一指长的伤口,缓缓地向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在打麻药前,白九歌便已经和白子瑜打过招呼,解释过麻药的效用,所以白子瑜此时对自己挨上一刀,却没有丝毫的痛感这件事虽有所心理准备,可眼下真的丁儿点痛感都没有,心中不禁啧啧称奇,毒竟然还能这么用。
此时,白九歌一只手环绕着盈盈的淡蓝色光芒,轻轻捂住那道伤口,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巨大的铁碗,置于伤口下方,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白子瑜的那条腿的表面便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景象,表面凹凸不平,仿若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
“大哥,你还是把眼睛闭上吧,我怕你看到待会的景象,会忍不住吐出来。”白九歌好心提醒道。
蛊虫这玩意一般人看到怕是会接受不了。
白子瑜蹙了蹙眉头,这一次倒是没有听从白九歌的话,而是难得坚持地回道:“小九,我想亲眼看看在我体内寄生了这么久,让我无法站起来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
小九的好意他心领了,但他还是想看一看,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让他坐在轮椅上那么多年。
“好吧--”
白九歌见他坚持,无奈应道,其实她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想提醒一下他。
白九歌约儿么着手中灵泉水的香气已经蔓延到了每一个蛊虫,便缓缓拿开了捂住伤口的那只手,将那只巨大的碗置于伤口之下。
起初,掉落在碗底的只是殷红的血液,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当她两指一并,一股淡蓝色灵气从指间萦绕而出,盘旋在那个巨大的碗底之时,伤口中流出的血液中居然蕴含了一只夹杂着血丝的白胖胖的虫子!
那种虫子看起来十分古怪,通体微白,却又隐隐有些透明,整体不过指甲盖大小,身上却长满了细长的触手,。
随着第一只虫子的溢出,接下来的局面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同过江之鲫般,无数的这种虫子不断从那道伤口掉落在碗中,密密麻麻,恶心至极。
白子瑜瞟到自己那不停往外掉虫子的伤口,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变得一片苍白,倒不是疼的,而是被眼前这一幕惊的,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小九会把父亲和爷爷拒之门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闭上双眼了。
饶是他心里早有准备,此刻也是被恶心的头皮发麻。
再看白九歌面上神色平淡,白皙地手稳稳地托着那只装着虫子的碗,白子瑜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强打起精神,克服胃中那股翻山蹈海般的呕吐感。
小九都这么淡定,作为哥哥,他自然不能比妹妹还差!
就这般差不多过了将近一个刻钟左右,白九歌确认已经不会再有遗漏的蛊虫,才掏出一枚凝血丹,碾碎洒在那道伤口上止血,紧接着将手中的巨碗摆放在了桌子上。
白子瑜探头一看,才发现那巨碗内已经装满了那种白色的蛊虫,此时正密密麻麻的在里面不停蠕动。
“呕--”
白子瑜忍不住干呕起来,这简直是太恶心了!
白九歌素手轻挥,一抹淡紫色的火焰猛然在碗内跃起,嘎吱嘎吱地声音响起,蛊虫转眼间便被燃烧殆尽,她又如法炮制,快速消灭了白子瑜另一条腿内的蛊虫。
待所有事情做完,外面的日光已经西斜。
白老爷子依旧在外面稳稳地坐着,但面上的担忧却再也掩饰不住。
“怎么这么久啊?”
当然,白宛舟也在地上躺了这么久。
“嘎吱--”
就在白老爷子不知道是今天第几百次捋胡须时,安静的紫竹院内忽然想起了一道声音,白老爷子猛地抬眸望去,只见房门的轻轻从里面被推开,一抹红色身影从门内缓缓踏出,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清冷的面庞被斜阳一照,仿若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
白宛舟刚醒过来,便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有些诧异,奇怪,怎么一眨眼,天都要黑了?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上前拽住那抹红影,焦急地问道:“小九,你大哥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