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依旧带着侵略的眸光,心悸,迅速收回眼眸,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用冰冷的沉默回复凌熠行。
事实上她有些怯于面对这男人,每每都似要把自己看穿,就说她不喜欢他那眼神。
只是……这么晚了,他回来公司做什么?她心里有这样的疑问,当然不会问出口,好像不关她的事。
‘啪’一个纸袋里面装着打包餐盒放在冷沫沫面前,“应该合理安排时间,补充能量才能更好的工作。”他不温不怒,漠视她的冰冷态度。
他是来给自己送饭的吗?
心里最软弱的地方又一次被触动。
追求她的男人多不胜数,他们施展的花样招式更是层出不穷,她见怪不怪,练就一身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可是此刻,不过就是平素的一餐饭,小巧而欠缺精致的餐盒,为什么冷沫沫心里就是有异样的感觉。
他的关心朴素而熨入人心……
就算是母亲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照料过她,因为她实在太忙了,常常早出晚归,留她一个人在家,对于幼小的沫沫来说,不吃饭可以,不睡觉可以,那妈妈你能不能在天已黑时陪陪我……一阵酸涩涌了上来。
透过镜片的眸子盯着桌上的餐盒,久久没有反应,甚至有些闪神。
这女人又在想什么,若有所思,沉默发呆,这是想到了谁?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被忽视的这么明显过!
美女太不给面子,帅哥按耐不住!
下一刻,又一句话音传来,“我说过,要按时吃饭。”他强调着,将冷沫沫从呆思中拉了回来。
他说过?什么意思?他说过她就要照做吗?林熠行你以为你是谁?
“我很忙,没时间。”她冷冷的回复。
对,他说的没错,冷沫沫从来不按时吃饭,她根本不觉得这是重要的事,但是这又关他什么事?没人拿刀驾着他的脖子逼他送饭。
是,没人逼他,好好犯贱是他心中所愿总行了吧!他还就不信摆不平这女人了。
“你不喜欢有人看着你吃饭,我先走了。”揉着笑意的黑眸瞅着她,话落,他绅士般的潇洒离开。
听着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办公区又恢复寂静。
敲打键盘、按动鼠标的声音,在这种人去楼空的时候总是特别的清晰,清晰到令人觉得寂寥,打着打着,冷沫沫吁了一口气,眸子看向那条走道……
真的离开了?那天坚持要求她吃饭,威胁要喂她,一直看着她把饭吃完才肯离开的林熠行,就这么轻松被打发了?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她手上还有许多工作,很忙,他不打扰,但是可以等,他有很多耐心……凌熠行是何许人也,岂会轻易被某位小女子的冷漠打败。
想要就去拿,是他的一贯行事风格,啊哈!
今天凌家太上皇有令,宣他进谏,凌熠行是从老宅回来路过公司,看见三十二层的灯还亮着,稍作停留,不想却看到陈德从大厦跑走出来,和门口等待的女人嬉笑着离开的时候经过他的车——
“你不是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吗?”说话的女人应该是陈德的女朋友。
“我借口家里有事偷溜,是不是很聪明!”陈德自豪的美哉美哉。
“那工作明天交不上怎么办?”女人有些担心的问。
“没关系,不是还有冷沫沫,她做。”他倒是说的轻松。
“那样是不是会辛苦她了,要做很久吧,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虽然很想男朋友陪,可是冷沫沫也是女人,加班这么晚,陈德的女朋友不由自主的说出担心的话。
“没事,她长成那个样子,能有什么危险,是别人有危险还差不多。”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女人在陈德胸前垂了两下,撒娇的说,“哎呀!你怎么这样。”
话音渐渐消失……
大言不惭,毫无道德,亏他名字里有个德字,简直是对中华汉字的一种侮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女人也真够笨的,那个陈德耍心眼都这样明显了,她竟然丝毫不怀疑?
平日里那股警觉劲哪去了?不往正道上用,防他倒是蛮有精神。
当时间跨越子夜十二点,冷沫沫舒服的抻了抻身体,终于完成了全部工作。
不经意的眸子扫了一眼依旧静止在桌边的饭盒,她没有吃,只是因为她刚刚太过专心工作忘记了,尽管如此,暖流还是又一次涌了上来……
按了按眉心,其实她也不是没有亲人,只是虽有亲人之名,却更是敌人,又或许是仇人。
敌人也好,仇人也罢,只是这两种人一旦披上亲人的皮,那就会让人心绞痛。
现在她唯一挂念的也就是远在他乡的外婆,有一年多都没有联系过,她一定担心的不得了。可那时她在逃亡,不可能去探望,不知道后来那些所谓的亲人有没有去骚扰她……
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往事排山倒海的袭卷而来,要害她的人、抢娶她的人、她挂念的人都找来了,她有点无法招架那些过往……
一个小小的饭盒,竟然能一簇激发。
起身顶着一身疲惫走出来,站在路边,正打算伸手拦出租车时,一辆黑色悍马缓缓的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车窗降下,看见凌熠行的俊脸,冷沫沫心里闪过一抹惊喜自己都觉得莫名,她凝声故作自若的问:“怎么是你?”
“上车,我送你回家。”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
“你很讨厌我?”他不答反问。
“没有。”
她只是不喜欢被凌熠行的眼睛盯住的感觉,好像要把整个人吸进去,但不代表她讨厌他。
事实上,讨厌人是很累、很受折磨的一件事,凭自己的喜恶决定他人的存在意义,那样不正常的心态冷沫沫从碰触。
“那你就是怕我了。”他做出结论。
这男人的手段岂是一般般?商场上翻云覆雨,雷厉风行,如果此刻连一个小女子都拿不下,那还真是贻笑大方,脸要丢到太平洋去了!
美眸微眯,“所以你觉得我需要怕你什么?”
他漾开计谋得逞的浅笑,“既然没什么需要怕的,又不讨厌,还不上车?”沉吟片刻,“还是送你回家太过平淡,以身相许比较和你的心愿?”墨黑的眸子闪烁着促狭,口吻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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