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比我想的要快一些。”风清扬背着手站在湖面上,迎着月亮平静的说着,身后的水面上,迷蒙的水汽无声无息的凝结出一个人影,是暗鹰。
暗鹰轻轻的笑了一声,也踏着水面走了几步,来到风清扬旁边儿,背着手站着,“故意引我来这儿,怎么还想来一架?”
“你看那水里倒映的月亮,是不是特别的美?比天上的那颗真实的月亮还要美。”风清扬荡开了话题,倒是真的看着水里那颗月亮问了起来。
暗鹰耸了耸肩,“跟我整这些弯弯绕绕的没用,你应该接着跟伊瑞斯聊这些。”
“你不叫他大人了?”
暗鹰那埋在黑雾里闪烁的双眼认真看着风清扬,摇摇头说,“你真不像是蓝水村的。”
“你倒是真像我们蓝水村的。”风清扬不以为意的跟了一句,又看着暗鹰摇了摇头,“不过我们蓝水村的人从来不怕用真面目示人,你这满脸雾霾的,也不怕呼吸不畅。”
轻笑了一声,“明人不说暗话,到了我们这个境界的,呼吸、吃饭,有必要么?”
“是啊,但还是很有意思的啊,呼吸这个世界,感受这个自然,这样才能进步啊。”风清扬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太过于依赖自身的力量。”
“风先生,你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谈的?”
“本来是挺想跟你谈的,不过你还是个没悟透的小孩子罢了,也就没什么跟你谈下去的必要了。”
“你说谁没悟透呢!”暗鹰隐隐有些愠怒,身子周边的黑暗也隐隐放大了一圈,就连风清扬的四周都有黑暗渐渐由下向上延伸着。
“好好说话,不要动怒嘛。”风清扬忽然笑了,随着他这一笑,那向上蔓延的黑暗一如冰雪遇到夏日的烈阳,转眼就消融了。暗鹰那掩藏在黑暗里的面庞一阵发白,风清扬抬起了手,整个手通体雪白,白的发亮,而仔细看那亮光又似乎内敛在手皮里头,接着手掌心里出现了一个黑点,极为纯粹的黑色,黑点又像是漩涡的核心一般,顺时针的转动着,越转越快,周边那些消散下去的黑暗都仿佛被这黑点的盘旋牵引住了,尽都像着那黑点里涌去,就连暗鹰身子周围的黑暗都开始隐隐乱动,大有被那黑点给吸走的趋势。
一声轻叹摇摇的传来,风清扬脚下平静的水面忽然波漾了一下,紧跟着又恢复了平静,而风清扬手心那黑点也停止了对外的牵引,变成了一个小球静静的漂浮在风清扬的手中心。
风清扬看着暗鹰脚下那一滴一滴从黑暗中滴落进水底,敲打出一道接一道晕痕的水滴,轻轻的问着,“流汗了?”
暗鹰咬咬牙没说话,倒是一个由水做成的小人从湖水里升起,看不清面目,只不过能分出个四肢脖颈的大概模样,向风清扬做了一揖,“道友不过是想见某人,何必刁难小徒。”
风清扬也不答话,手指一挥一个跟那小人一般大小的小水人也从水面升起,立在那小水人旁边,只是这面孔就清晰了许多,五官俱全,甚至还飘出了丝丝长发,活脱脱一个缩小的风清扬的模样,小水人开口应到,“大道不孤,只是想见见跟我走在一条路上的是哪位英雄罢了。只是既然不敢露面,何必淌这一汤浑水呢?”
面相模糊的小水人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印证印证?”
风清扬的小水人也做了一揖,“道友,请。”风清扬本人则飘到了另一边,而暗鹰也悄悄的隐没不见了。
只有两个小水人静静的立在湖面,月光倒映在他们身下的水面上,飘渺而神秘,小风清扬依旧是负手立着,神秘人道,“既然阁下如此装逼,那我就先献丑了。”话音未落,足下的水面一阵波漾,一阵龙吟咆哮后,一头水龙拍打着双翼便呼啸着飞了出来,张牙舞爪的直直的向着小风清扬扑去。小风清扬依旧负手站立在水面上,面带微笑的看着那头水龙呼啸而来,看着它将自己一口吞下,然后整个又没入水中,当溅起的浪花平息后,那小风清扬依旧负手立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那神秘人。“万般于我如虚妄。”他这才开口道。
神秘人默不作声,模糊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只是手指一转,无数道水剑从风清扬脚下的湖面上射出,在空中又化作了阴白的火焰交织着把风清扬笼罩,小风清扬转眼便被蒸发了,而另一个风清扬几乎在同时从另一头的水面冒了出来,摇摇的向那神秘人伸出了手,隔空一握,寒冰从他的脚下开始凝结,旋即那神秘人就被冻成了冰坨子,只是那冰坨子依旧灵活的踏着水向风清扬冲了过来,风清扬也不躲避,单手负在背后,另一手提在胸前,双腿前后开立,灵动的小眼睛一丝不苟的盯着那神秘的冰人。
迎面而来的神秘人狠狠的轰出一记直拳,风清扬扬手去挡,拳影掠过风清扬的手,只是一道幻影,而真的第一击却是从背后袭来的一记鞭腿。鞭腿狠狠的抽在风清扬的后背,水人没有被打散,而是诡异的被踢的向前猛扑,而这时迎面而来的神秘人的幻影却双手扣住风清扬的两肩,狠狠的一记膝撞,直直的击打在风清扬的腹部,又把顶飞老远。
在湖面上打了几个滚,风清扬站了起来,“虚实相生,倒是不错,只是你还有你那徒弟就这么害怕用真面目见人么?”
“你也不必激我。”神秘人学着风清扬之前的模样,单手负手而立,另一手胸前斜举,“前菜差不多了,该上正餐了。”
“是啊。”风清扬说着闭上了眼,渐渐的飘升,呼吸吐纳间整个水人都便的洁白剔透,仔细看的话在那小水人的体内经脉分明,一如真正的人一般,而那洁白的光芒则是流淌在他的脉络内的细小光芒,光芒明亮而内敛,那神秘人也跟着飘飞起来,挥手间大团黯绿色的光芒盘旋在他的身边,紧接着一道又一道如同利刃般划破夜色瞬息间斩到风清扬身边。
风清扬猛的真开眼,白色光芒在他的双眸间旋转着,即便全身都已经变成了乳白色,那双眸间的白芒依旧更为耀眼,双手的动作说不上快,看着很慢,却每一下都刚刚好的触碰到每一道黯绿色的利刃,而那黯绿色的利刃一被风清扬的双手触碰,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在这淡定的一触一碰间,风清扬缓步前进着,向着神秘人一步一步的走去。
“将自然的力量化在体内,挺厉害的嘛。”神秘的人赞许的说着,“看来你的奇遇不少啊。”
“一般一般,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你也挺不错的,这些自然的力量被你操纵的如臂指使,简直比南荒的那些蛮子还厉害。”风清扬云淡风轻的在一片利刃中走着,一道道自然之芒被他轻松的或是化解了,或是捏着转个方向丢到一旁跟别的自然之芒撞到一起化作了虚无,双眸中旋转的白芒愈发的闪亮,“我就只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我们众神之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