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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房子不像他们来时那么荒芜,现在这里的一切布置得还很温馨,一看就是女主人花了大心思的,甜甜跑过院子,苏望注意到院里还没有开出那么多食人花,只有墙根那么几株。
甜甜打开门, 接过女人手里的购物袋,一手扶着女人,“妈妈怎么买那么多东西,拎回来累不累啊。”
“不累。”女人小腹微隆,她盘了头发, 穿着一件『裸』『色』的针织衫, 收拾得干净整齐, 看向女儿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慈爱的笑意, 像是天底下每一个寻常母亲, “我们甜甜靠了第一名,今天做大餐给你当奖励, 好不好?”
“好!我要吃鲜笋老鸭煲,还有油焖大虾!”
“真是个小馋猫,还有糖醋排骨,对不对?”女人温柔地牵着女儿往屋里走,只有听见甜甜说起“爸爸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又很快组织好表情, 不让女儿察觉端倪。
苏望这时候才发现,女人的脚站着的时候看不出来,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的。
他猛地想起传闻中,是女孩口中的“爸爸”,杀了她们母女!
女人做晚餐的时候,甜甜就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做功课,她实在是很讨大人喜欢的小姑娘,完全不用人督促,一笔一划字迹清秀,看得苏望咂舌,他在这个年纪,双休日早把作业扔到不知道哪旮旯里去了,等到去了学校才手忙脚『乱』地开始求学霸帮忙“借鉴”一下。
他甚至完全没法把这个听话懂事的女孩儿跟先前那个凶狠得要人『性』命的小鬼女联合在一起。
直到晚餐的时候,爸爸都没有回来,甜甜和女人吃完饭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她小心地『摸』了『摸』女人的肚子:“不知道这里面是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女人亲了亲她的额头:“妈妈希望是个男孩儿,这样等他长大了,就可以保护我的甜甜了。”
“才不要!”甜甜倔强地道,“我是姐姐,我来保护他才对。不过没关系,有爸爸在,爸爸会保护我们的。爸爸出差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沉默了片刻,她声音沙哑,“如果……如果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和甜甜一起生活呢?”
“怎么会没有爸爸,我们是一家人啊,妈妈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甜甜看着有趣的动画片,边笑边跟女人讲,“妈妈你看,喜羊羊好聪明啊。”
女人搂着她,没有说话,她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了西装的男人拿着公文包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甜甜欢喜的喊,”爸爸!”
女人咬了咬下唇,“甜甜,快点上楼去,时候不早了,早点睡觉,知道吗?”
“可是……”她还想和爸爸好好亲近一下呢。
“听话。”女人推搡着她上楼,见女儿走进房间,她才平复了一下呼吸,向男人走去。
她没有看见,在她转身后,甜甜又悄悄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坐在楼梯口向下张望。
男人喝醉了酒瘫坐在沙发上,女人端来热水绞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却被他扣住了手腕往身上一带,她的丈夫在她耳边说着醉话,“你说,那场车祸为什么没要了你的命,反而让你变成了个瘸子呢,嗯?”
“你知不知道,当你站在我旁边,害得我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过来的时候,我有多丢脸。”
女人的眼里一下子噙满了水雾,她小幅度地挣扎,“老公,你弄疼我了,先放开我吧,好不好?”她怕一个不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针织衫向上一滑,『露』出女人胳膊上一道道青紫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发炎,新伤加旧伤,除了这些,不知道衣服底下还有多少。
男人粗糙的手掌抚过女人的脸颊,突然狠狠地往她脸上来了一巴掌,“贱人!你就是想拿孩子来套住我是不是,你知道,像你这种人老珠黄的女人,又是个残废,离了我,你还能做什么,你只能缠着我,像条吸血蛭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
“我没有!”女人的嘴角破了,她怕吵到楼上的女儿,连声音都不敢放大,“结婚的时候是你让我辞职的!这么多年,我辛苦照顾这个家,照顾孩子,哪一样没有做好。你『摸』『摸』你的良心,要不是我爸爸辛苦栽培你,给你介绍人脉,你会有今天吗?”
卧槽,苏望气得不打一处来,打老婆的男人算什么东西,还他妈是打怀孕的老婆,简直就是个畜生。
要不是他没法动弹,只能用邵甜的眼睛看发生的一切,他真想冲上去揍那男人一顿。
“你被跟我提你爸,就知道拿老师的名头压着我,我告诉你,我有今天是靠我自己的本事,跟你,跟你爸,没一点关系!”
女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这个人,最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谦逊有礼的好丈夫,婚后有了甜甜,一切都很幸福,可从什么时候起呢,是她爸爸的过世,还是她的意外车祸?不,那场车祸究竟是不是意外,她已经不敢确定了。
她只知道,她的枕边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在外边还是好丈夫的模样,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对她就动辄打骂,把她的尊严按在地上践踏。
她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本以为有了肚里的孩子,对方就会收敛,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我们离婚吧。甜甜我会带走。”女人低声道,“我问过律师了,你放心,财产我们五五分,我不会多要你的抚养费。”她只想尽快摆脱这场噩梦,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继续纠缠下去。
“离婚,分财产。”男人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他狞笑着朝她走过去,女人察觉不对,转身就想逃走,却被他一把抓住头发,按着她的脑袋就往玻璃茶几上磕,“老子的事业正在升期,你想给老子来个抛妻弃子的污点背在身上,做梦!”
“还分财产,我辛辛苦苦赚的钱,一『毛』都不会给你。”
女人拼力反抗,动作的力道却逐渐微弱下去,最后被男人向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她额头献血淋漓,阖着眼,胸口微弱地起伏。
苏望感觉胸口一阵疼痛,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他附在甜甜的身上,感受着她的悲伤,女孩狂奔下楼,抱紧母亲的身体,“妈,妈你怎么样了?”
“爸,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再晚妈妈就来不及了。”甜甜带着哭腔嘶吼着。
见父亲没有动作,女孩哭着想去拿电话,却被男人一把抢过去,“不行!”救回来的话,这死娘们一定什么都往外说;万一没救回来,他可是要背上杀妻罪的。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就干脆……
甜甜睁着一双泪眼:“爸你干什么,妈妈,妈妈还怀着小宝宝,爸我求求你,再这样下去,妈妈真的就坚持不住了。”
“乖女儿。”男人将手放在女儿头顶,“你今天一天都在房间里,什么都没看到,对不对?”
“爸你说什么呀……”
“我说,你妈妈跟团旅行去了,一直不在家,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记住了吗?”
“爸爸?”甜甜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男人,她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抓着他的裤腿,“那是,我的妈妈呀,你怎么能。”
“看来你是选择站在你妈那边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遗憾,“真可惜,亏我还想好好做你的爸爸,你给我挣了不少光呢。不过没关系,我以后会有其他聪慧的孩子,你既然舍不得,那就,去陪你的妈妈吧!”
男人抓起地上的烟灰缸,毫不犹豫地砸在女孩头上,剧烈的疼痛过后,苏望随着女孩软软地瘫倒在母亲旁边,他眼前开始模糊,最后的视线里,男人清理了地上的血迹,抓起她和她母亲的腿,就像拖着两只待宰杀的羊把她们扔进浴室,然后,他沉默地举起了刀。
“苏望,苏望……”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苏望听见有人在耳边喊他的名字,他骤然睁眼,满目恍惚,陆见深指挥着小鬼女不知从哪儿扯出一块破布递给他,“先擦擦眼泪再说话吧。”
小鬼女别扭地拿小拇指勾着布条往苏望脸上扔,苏望本来对这只小鬼是又恶心又畏惧,可他亲身体验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现在看她的时候眼神里不禁又夹杂着同情,很是复杂。
等等!
他问到鼻尖传来的嗖臭味,苏望嘴角一抽,他把脸上的布条拿下来一看,果然脏兮兮的,混合着不明污垢,连它本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你就是拿这玩意儿给我擦脸的?”
怪不得他闻着这味儿跟他一礼拜没洗的臭袜子神似,不,简直比那个还臭!
他委屈地看看陆见深,陆大师怎么都不提醒他一下。
陆见深撇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拿手挡住半张脸,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