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霍然漏了半拍,江小暖目光里错愕稍纵即逝,随即张了张嘴,道:“哦。”
石塬走进来,将手机递给了江小暖,随即又悄无声息退出了房间。
江小暖拿着手机的手,瞬间溢出一层薄汗。
她在紧张。
像是第一次登台和评委介绍自己作品那样的紧张。
手机听筒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响,江小暖数着自己的心跳,缓声开口:“喂。”
“把你吵醒了?”
低沉微微粗粝的声腺,像是低吟的大提琴,轻软而磁性,在这寂静的夜里,拨动了江小暖的心弦。
从马赛带回来的钻戒,正安静躺在卧室沙发包包里。
布里斯医生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
华盛顿病房里他一脸憔悴的病容挥之不去。
江小暖捏着被子的手一点点收紧,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硌得她手指关节微微发疼。
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无从开口。
“你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
江小暖最后,只能带着轻颤的声音,问出这样一句话。
沈凌夜调整了一下姿势,听出了她话语中浓切的关心,明知故问地挑她,“江小暖,你很担心我么?”
江小暖咬了咬唇,没吭声。
沈凌夜继续道:“不是要嫁给容臣么?还有心思来关心别的男人死活?”
江小暖不料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小心眼,“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沈凌夜道:“那天是谁死皮赖脸勾着容臣的脖子殷勤献吻?”
江小暖自知理亏,轻声道:“我以为你要娶别人了。”
“我在纽约把戒指还给你,所以你觉得我还会娶别人?江小暖你的脑子里装的是棉花么?”
说到戒指,江小暖心里又一软,她没再计较沈凌夜的毒舌和小心眼,轻声道:“沈凌夜,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有用么?死丫头,一天到晚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扭!”沈凌夜颇有些咬牙切齿道。
江小暖看着手里的戒指,小声嘀咕:“胳膊肘往外拐,不还是喜欢我。”
沈凌夜皱眉,“你说什么?”
江小暖:“没什么。”
沈凌夜危险道:“江小暖,你是得寸进尺了是吧!”
江小暖抿唇一笑,“我就是得寸进尺了,沈凌夜,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喜欢我。”
喜欢到那么那么多年前,就已经和我求婚了,就已经非我不娶了。
沈凌夜一直不愿意动用马赛保险箱里的委托书,除了不想把江小暖推到风尖浪口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里面放着一枚求婚钻戒。
他本打算等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之后,亲自带着江小暖去马赛,亲自带她一起打开保险箱,然后看她一脸感动的痛哭流涕,看她抱他说我愿意。
可是结果呢?
自己那个无良助理居然提前带江小暖去了。
就这样,堪堪破坏了这场浪漫而处心积虑的求婚。
沈凌夜能不炸毛么?能不生气么?
而现在,很显然,某人已经看到了那枚戒指,现在简直就是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