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儿来的老东西?”
李琴一扭头,只看到一个穿着阔气的老头子站在门口,身边竟然还带着一个小姑娘。
“你又是谁?”
张老撇了李琴一眼,懒得和她计较,光看李琴的面相,他就知道这是个尖酸刻薄的主儿。
瞅她的吊梢眼,跟个夜叉一样。
“我……我是这家的邻居。”
李琴见张老面相威严,说话也小声了些。
“那就请你让让,我要和赵先生聊聊。”
张老说着,抬脚就往里走。
赵东林见状,连忙迎了上去。
“这位老先生,您是?”
“这是我的名片。”
张老很有派头地拿出了一个小铁盒子,伸手递上一张名片给赵东林。
赵东林这下子可傻了眼。
他赵老蔫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文盲,出去卖个桃子都得掰着指头算数。
就是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赵东林才卯这劲儿地把赵阳供到了大学。
“这是我爹。”
赵阳见状,连忙过去,对着张老微微欠了下身子,故意提高了几个调子。
“张老,这么晚了您还过来,这山路可不好走啊。”
张老!李琴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发蒙。
赵阳这狗嘴是容易说大话,可是这老爷子确实有几分面熟?
她还没想通张老到底是何方神圣,赵东林忽然惊叫了起来!“张老!您是张东坡张老!防汛局的那个!”
“正是。”
被人一眼认出,张老也颇为自得,自己在防汛局上干了不少好事儿,这些老百姓能念着自己,也挺好的。
“哎呀呀,贵客啊!儿子,你还傻站着干球啊!进去倒水,不!倒茶去!”
赵东林上来就给赵阳来了一脚,一把握住张老的手,活像是见了八路军的老乡一样,拼死了劲儿使劲儿地摇啊摇。
“张老,您能来我家,这……这我咋这么好命呢?
您是不是来给赵阳办复学的事儿呢?”
赵东林说着,故意对着一旁吓傻了的李琴看了一眼。
李琴手上的狗绳子早就松开了,趴在地上的大黄见她不动了,那股子骚劲儿一上头,扒着她的腿又开始乱动了。
可李琴哪儿还有空管这条狗啊。
县城的局长亲自来赵东林家!这岂不是说,赵阳复学的事儿有谱了?
往后,他出息了,自家闺女……一想到这事儿,李琴猛地一晃眼,一脚踹翻了瞎动弹的阿黄,扭头就往自家跑。
唯恐再有一句说不对的,让自个儿闺女和赵阳的好事儿黄了!我怎么这么傻啊,人家赵阳可是考上燕京大学的大学生!往后就算是复读一年,那也是清华北大没跑的!这头的李琴心里发慌,迎着张老进屋的赵东林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松开了张老的手把人迎进屋里,赵东林一看乱糟糟的狗窝,赶忙连爬带跪地把烂沙发整出了一片干净地儿,尴尬得请张老入座。
“我这次来,不是说赵阳复学的事儿的。”
张老见赵东林如此热情,也不想让他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赵东林一听这话,脸色不禁呆了一下,心中长叹一声。
都怪我,我要是走路注意点儿,儿子也不会被我连累成这样。
“那您是来……”赵东林咽了口苦水,还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张老问道。
“我是来找赵先生合作的。”
张老样样子认真,态度也很诚恳。
“合作?
啥合作?”
赵东林一下子蒙了,自己一个穷酸破落户,守着几亩承包林,能跟人家张老合作啥?
合作修水沟?
赵阳也不是当包工头的那块料啊。
“我早就退下来了,怎么?
您儿子没跟您说我的事儿?”
张老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见赵东林一脸茫然,三两句将一杯桃汁治好自己双腿的事儿说了一遍。
赵东林茫然地听完了张老的话,只感觉脑子嗡嗡乱响。
这小子大早上就到了县医院门口摆摊了?
他还敢卖一杯三百?
他还用桃汁治好了张老的腿?
他还得了一百万!还没告诉我!赵东林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唰的一下起身,低喝道。
“张老,您坐着,我去抽死这……我去教育教育他。”
压着火气回到厨房,赵东林见赵阳竟然在厨房坐着不动,刚要发怒,赵阳却开口了。
“爹,那些事儿你别急着问,我把他打发走再说。”
“打发走?”
赵东林见儿子表情严肃,忽然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当然了,他来干啥您心里没数?
这桃子可是咱爷俩儿的摇钱树,能拱手送人吗?
您别出去,我对付他。”
赵阳从看到张老开始就知道,这老东西也是来者不善。
显然,自己桃汁的疗效打动了这老头子,他是想要跟自己张嘴要桃林了。
“哦哦……”见儿子很有主见,赵东林也就不说啥了。
反正都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早打晚揍也不急于一时。
敢私吞一百万,小子,我可把你养成人了!“张老,家里没茶叶。”
赵阳一进屋里,也没看张老身边的女孩儿,直接低声说道。
“您来我欢迎,但是想要让我把桃林给拱手让人,我办不到,您也看了,我们家还指望着这桃林过好日子呢。”
“小家伙儿,你的心眼儿倒是不少啊,不愧是文科状元。”
张老捻须一笑,其实早已经打听全了赵阳的底细。
“谬赞了,现在还不是个小农民。”
赵阳干巴巴地应了一句。
张老的话倒是没让他太惊讶,作为县城里的牌面人物,他想要查清楚自己的底细可太容易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退休之后,就让闺女成立了一家农产公司,想着带动一下本地的农林渔牧,可是一直没找到太好的项目。”
张老的女儿在大城市打拼,松松嘴,几个亿的资金就到了张老的手上。
凭他处置。
“所以说,您想要把我家的桃汁推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