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骁骑
清晨的斜晖泻进窗户,云逸眯着眼,适应着耀眼的光芒,他实在太累了,他从没有试过逃亡会使人如此疲惫。
他走出屋子,伸了个舒服的懒腰,觉得神清气爽。院子中静悄悄的,没有了青丘人的身影,就连沐生也没了踪迹。他又环顾四周,还是昨晚那间院子,三件小屋,屋前的菊花,院中的枯树,斑驳的石桌,可人都到哪里去了?
“呜呜呜”急促的号角声,刺破了清晨的静谧,惊得人心神悸动。
敌军来袭!云逸猛然惊醒,腾身纵出院落,向玉墨城楼掠去。
那知刚出庭院,迎面撞来一人,毫无征兆,恰如凭空生出来一般!
一身锦衣,五十上下的年纪,如刀般犀利的双眸,刀锋般的鼻子,如刀的双鬓,腰板挺得笔直,他的人简直就像一把刀,一把锋芒毕露的杀人刀!更为奇特的是他挂在腰间一把长刀,刀身细而狭长,颇长的刀柄已经磨得锃亮,显然时日已长。
剑已在手,云逸浑身的肌肉绷紧,掩不住的杀气迅速弥漫开来。对方如此欺近,以自己的耳目,竟丝毫未觉,来人武功之高,简直可谓骇人听闻。
“秀丽刀!”云逸紧紧盯着和姬纯均那把一模一样,镶着几颗碧玉的紫檀木乌漆刀鞘,脸上的神色骤变。“你是虎贲卫?”
虎贲卫乃大新始建三年所设,人数虽少,却绝无庸才,所选皆是精通术数且武功极高之人,且所用佩刀皆由兵道铸剑宗以鎏金铁矿以百炼法锻造,吹毛断发,且刀身极轻,刀柄处有一根金丝,必要时亦可掷刀杀人。云逸见过姬纯均的那把“秀丽刀”,深知此刀的厉害。
一念至此,云逸身形一顿,心神剧收,长剑斜指,蛇般柔软的剑身挡在身前。【高品质更新】
“好眼力!可惜四年前老子就已不是虎贲卫了!”来人似乎并未觉察到无形的杀气,哈哈一笑,潇洒中透出淡淡的无奈。
“老子还不想杀人,你们也最好不要送死!”忽然杀气顿重,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依旧洒然而立,似乎并未有出手的意思。
云逸握剑的手已经渗出了冷汗,仅是这份淡定与从容,已非一般高手所能匹敌。他没有动,他不敢动。
“很好,”来人似乎对云逸的表现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随即大马金刀的坐在地上,从身后摸出一只大酒葫芦,拔开酒塞,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猛灌。这样的喝酒方式,云逸尚是头次见到,与其说是喝酒,倒不如说是倒酒。
“呜呜呜”号角声更急了,吹的云逸心中一阵焦急。
“你待怎样?”云逸的触感在所能及的范围内搜索着,对方如此洒然,莫非朝廷的人已经渗入玉墨城了?
“对付你们,老子一人就已绰绰有余。”透着无比的自负,男子抬头一瞥,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事。
“阁下究竟是谁?”云逸在脑中极力的搜索,此人既并未虎贲卫,又为何配有虎贲卫才有的秀丽刀?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男子依旧自顾自的豪饮,似乎毫不在意身旁虎视眈眈的剑客。云逸静静的看着牛饮的锦衣人,没有人再言语,也没有轻举妄动,此人虽看似随意,其实全身真气流转,举手投足间,杀气纵横,竟毫无破绽可言。
凄风、寒庭、残枝,这场景竟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西风又起,不知何时,庭院旁的青石上又多出一个人,好似他本就站在那里一般,**于冷清的青石之上,竟显得有几分突兀。
“唉呦,原来是卢大人在喝闷酒啊,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一个绯衣女子盈盈施礼,二十左右的年华,明眸皓齿。宛如盛开的牡丹,风姿卓越,媚而多情。水倩兮虽美,却是秀丽,而眼前的女子却是美的妩媚,惊鸿一瞥的美艳!
锦衣男子显然有些吃惊,微微一怔,失笑道,“你这娃娃,却也认得老子,不枉老子追了你三日!”一语未罢,身形微动,他一只手上抱着酒葫芦,另一只手却已向绯衣女子面门抓来,出手便是狠辣的杀招。
云逸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此人误以为自己与这名绯衣女子是同路人,这才出手相拦。
绯衣女子娇笑一声,忽然身子一软,似被脚下青石所绊,娇躯不由前倾,一头竟向男子怀中跌去,电光石火间,酒葫芦竟已落入了绯衣女子手中。
“卢大人可真会体贴人,怕小女子赶路口渴,竟连酒葫芦都送人了,可惜小女子却不好饮酒。”绯衣女子笑语连连,一笑一颦,极尽妩媚。
“哈哈哈,娃娃好手段!”锦衣男子闪电般出手,两人身影微错,酒葫芦却又回到了他手中,一仰脖,竟将一葫芦酒全倒入了口中,随手一抹,微醺的脸上淡出几分得意。
云逸不禁失声,他根本没有看两人如何出手,此二人武功之高,简直平生未见。
绯衣女子的脸色微变,素手一扬,几根细小银针飞射而出,细如牛毛,几乎难以觉察,女子身姿舞转,手中一把匕首随针而出,后发先至,直取咽喉,端的狠辣异常。
锦衣男子却也不敢托大,凌空跃起,“沧”一声龙吟,他的刀已出手,在流光溢彩中划着诡异的曲线,一连“当当当”数声脆响,荡开了绯衣女子的暗器。
“着!”女子对着锦衣人娇叱一声,一连又是数十只牛毛针,如条女散花般,罩的锦衣男子浑身银芒点点。
男子依然不屑的挥刀格挡,那知数十根银针如同扯线木偶一般,悬在空中,并不欺进,冷冷的寒芒照的男子脸色煞白。
“驱针之术,你是御剑宗门人?”
......
玉墨城外,大新朝的精锐骑兵披坚执锐,枪戟如林。足有万余人,若黑云压城一般,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茫茫的烟尘绵延数里。
一身濯银重甲的顾采风站在城楼之上,胸前纹着的狐形族徽在晨曦下燃烧着。青丘的战士也身披重甲,固守着铁桶般的城墙。
“今日拂晓,他们便到了,是西极铁城的烽火骁骑。”玉墨国被攻下后,作为大新属国的玉墨国王带残兵逃入朔方城,朔方城兵少将寡,只得向铁城求援。
据《天下名城》记载,铁城位于距朔方城百余里的矿山之侧,盛产鎏金铁矿。天启三年,兵道被灭后朝廷于西北极寒之地新建城池,囚三千余名铸剑宗的门徒于此以铁水铸城,故名铁城。
北镇抚司的衙门也设在此地,恰逢西北苦寒之地,草木茂盛,当地人驯化了一种野马,毛色鲜红,名曰西极,负重极好,可日行百里。北镇抚司精卫军经过几年的经营,建成了一支劲旅,来去如风,逐边关烽火而动,纵横西域,无往不利,号曰烽火骁骑。
“这恐怕还只是先头部队,西域的大批精卫军正在朔方城集结,明日正午前突破不了烽火骁骑的防线,恐怕我们都要葬身于此地了。”一身素衣的姬纯均卓立城楼,修长的身形在凛冽的寒风下更显俊拔。
“此次我们血狐一族共有一百四十六勇士从东海青丘山来此,除去在朔方城折去的十八人,如今只剩一百二十八人。”顾采风神色如常,负手而立,似乎对这一战颇有信心。
“天人阁随我而来的也有二十四人,皆是死士。”姬纯均也淡淡的说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沐生心却沉了下去,仅凭百余人,想要突破万余烽火骁骑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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