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骆少腾或许还不完全懂得什么叫爱,怎样做才算是爱,但是他很聪明。余小西耍耍小性子,他就知道她那些举动背后散发出来的讯息。他的女人坚强、独立、敏感,但是无论她是什么样,只要他高兴,便会竭尽所能地去宠。
付琳看着他离自己越走越远的背影,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她就那样看着,仿佛突然才恍然醒悟,他早已经不是自己童年记忆中的少年,而是一个在M市呼风唤雨的男人。
她这么多年来仗着他们小时候的情谊,仗着他对自己养父的牵绊,总是在他身边自由地来来去去,横冲直撞,甚至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地不断惹麻烦来引起他的注意。
她一直知道,他所有的忍耐不过都是看在过去的情谊,她也一直明确的确定自己对他的心意。只是她不会轻易表露,她耍着心机在他身边肆无忌惮地横行,让他的酒店、他的公司、他的女人都知道她是个特别的存在。
她一直以为,她只要一直这样在他的身边,他迟早都会注意到自己的。即便她知道余小西的存在的时候,她都没觉得自己有危机感,在她眼里,那不过又是骆少腾没有定性下身边暂时停留的一个女人而已。
然而今天,她终于知道余小西的不同,她也终于知道自己从前的横行,不过是骆少腾乐于的纵容。而现在,他要为了那个女人收回这些纵容。
难过吗?
当然难过,可是骆少腾在用她刚刚亲眼瞧见的一幕警告她,不要触及他的底限。
她就这样被他彻底摒弃……
付琳怎么离开办公室的,她都有点不太记得,只觉得心里无比悲伤,有点委屈,同时又很害怕。
彼时,余小西从出租车上下来,拎着皮包快步走进飞凰集团,高跟鞋敲击在地面的答答声很有节奏,是那种自信的声响,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
只不过她本人似乎并无所觉,迳自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叮地一声,随着电梯门打开,付琳从里面走出来,两人差点撞上。
余小西手托住她的手臂,自己也后退了一步,才不至于整个人被她撞倒,站稳之后才发觉撞自己的人仿佛一点反应都没有。
“付琳?”她面色狐疑地看着她。
付琳听到声音终于抬头,然后余小西看到她眼里蓄满泪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没事吧?”余小西问。
付琳却好像突然从失魂落魄中醒过神,用力推开她,说:“不用你假好心。”
余小西这一下受的还真是莫名其妙,侧目看着她大步跑出飞凰的身影,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是骆少腾的号码,一边按了接听键一边走进电梯里。
“到了没?”骆少腾问。
“嗯,在楼下了。”余小西应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了,她伸手按了骆少腾所在的楼层。
“少奶奶。”
“少奶奶。”
从电梯里走向骆少腾的办公室的一路,所以忙碌的员工看到她都热情地打着招呼,仿佛刚刚佟青与付琳的来了又走,那一幕凄惨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余小西也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秘书看到她过来,马上站起来冲她笑了笑,以示敬意。
余小西也冲她笑了笑,迳自敲了敲骆少腾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窗明几净,一身商务套装的骆少腾就坐在办公桌,身后便是蓝天白云。
他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就见自己的太太穿着黑色的小西装,荷叶边衬衫,配着包裙,脚踩高跟鞋,“很职业”地朝自己走过来。
不过女人就是女人,她身形纤细、高挑,身材又好,剪材合体这身装扮将她的身材展露无疑,又不会太露,只有一双穿着丝袜的修长美腿露在外面。当然,如果她脸上的表情不这么正经的话,完全可以上演制服诱惑。
手里的黑色文件夹被抽走,随着它挡住自己的视线晃了晃,接着传来余小西的声音:“往哪看呢?”她已经站到他的面前了。
“我不能别人,还不能看自己的老婆?”骆少腾挑眉反问,连色人都可以色的坦荡荡,反而弄的余小西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干净将文件夹放回他的桌面,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问:“我刚在楼下看到付琳。”
“怎么了?”骆少腾问,有点漫不经心。
“她好像有点不对劲。”余小西说。
这话其实真的完全没有试探的意思,纵然再不喜欢她,她也是骆少腾的妹妹不是吗?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骆少腾却没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问:“你上班穿的衣服一定要像数学公式似的,这么一丝不苟吗?”
“难道你希望我露胸露大腿?”余小西眼睛噙着笑反问。
她就不信了,有哪个老公可以这样大方。
骆少腾果然皱皱眉,说:“嗯,这样挺好的。”
其实吧,他是觉得余小西着装太单调了点,明明他的老婆也很漂亮。不过听她这样一说,他马上改变了主意。他鼓励自己的老婆天天打扮那么漂亮,岂不是便宜了别的男人?
余小西才不想跟他讨论衣服的问题,面色一整,唇角属于夫妻间亲昵的笑也收了,问:“喊我过来到底什么事?说正事吧?”
“我想借调你去法律部几天。”骆少腾回答。
“法律部?”
“是啊,你以前不是待过几天吗?对那边应该比别的律师熟悉。”骆少腾说。
“可是,我真的不擅长处理企业纠纷……”她坦言。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在他眼里,余小西在自己职业方向一向很自信。
余小西不说话,回视着他。
“你也知道,飞凰前阵子大乱,股票变动很厉害,我正在回收,这阵子法律部也会跟着很忙。部门里必须是我信任的人才成。”骆少腾进一步说服。
“确定不是假公济私?”余小西问。
“不是。”骆少腾很肯定地回答。
“那好吧,只能像上次一样算是派遣。”余小西答应。
“真不知道,那个事务所老板给你多少好处,居然帮着他们赚你老公的钱。”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附属品。”余小西耸肩坦言。
她的事业再小,她也会里面拥有自我。而在这里,她只会被贴上骆少腾老婆的标签。
她是律师,她渴望站在法庭上为人申诉的感觉,她希望她打赢了官司,在人们的心里关注的是这件事的公正,以及打赢了官司的她。
而不是在飞凰这样一个大企业里,或者丈夫的庇护下碌碌无为,当然,如果做的好的话,可能不能用碌碌无为来形容。但是就算她赢了官司,人们首先关注的是事件出在飞凰集团,其次是事件给M市的经济造成的影响,这与她的追求相悖。
骆少腾当然没有干涉的意思,只要她高兴便好。只是目前他真的很忙,需要她的帮忙。
飞凰前一阵子的冲击,内部已经发生了很大多的变化,也趁机清除了一部分的人。现在所有事虽然都在渐渐回到轨道的路上,但是正是紧张的过程。
余小西回到法律部,依旧负责之前的职责,认真把握着经手的每个商业合同所涉及的法律师问题,不允许有任何漏洞损害到飞凰的权益。努力并尽力地做好一个后盾,让骆少腾后顾之忧。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虽然忙碌便也充实。天气越来越冷,D市的新任市长已经上任,飞凰的项目重新审批了下来,已经开始动工。
钟北峻的婚礼筹备了半年还要多,一再的拖拉着,这次终于要举行。
趁着周末,骆少腾带着余小西坐飞机去B市,并在头等舱碰到了江浩然。两人都是钟北峻的朋友,约好一起参加婚礼那不稀奇。
余小西特意看了眼他身带着的女孩子,面孔很陌生,两人只是礼貌地微微颔首。
飞机起飞,舷窗外的云层像连绵不绝的山,阳光只从大气层后面露出一点微光。
“还要好几个小时,累了就靠我身上休息。”骆少腾将她圈在怀里说,还真拿她小孩子了。
“嗯。”余小西温顺地像只猫般蜷缩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呵欠后,不久沉沉睡去。
昨晚上陪他加班到凌晨,骆少腾突然兽欲大发,两人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折腾了很久,回到骆家老宅时天都快亮了,这会儿的确又困又累。
骆少腾伸手将舷窗内的隔挡板拉下来,有点怜爱地摸着她的头。
“你们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江浩然受不了他此时的模样,脱胎换骨到完全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有本事你也娶老婆。”骆少腾一点也不以为耻,甚至颇有点得意。
“我没自虐的倾向。”江浩然不屑地冷嗤。
目前来看,幸运的话娶个余小西这样的还好,如果不幸遇到个钟北峻老婆那样的,怀了孩子都能故意弄没,狠的让人发指,他还是算了。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那个女人那么可恨,钟北峻为什么还要娶她。
骆少腾没有将自己的意识强加给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经历,这些会让每个人的生命轨迹变的不同。
飞机抵达B市时已经是快晚上了,两人下榻的饭店也是同一间,甚至同一个楼层,房间都挨着。大家坐了那么久的飞机都累了,晚饭都是在饭店草草解决的。
回到房间后,余小西已经换了家居服,头发松松垮垮随意绑在身后。行李箱放在床上,正在整理带来的衣服,将它们一一放到衣柜里。
骆少腾闲适地端了杯酒,倚在露台的围栏上看着她忙碌,身后是这座城市用霓虹铺成的万丈红尘。
这时隔臂的露台也被推开,江浩然披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看到他时也不意外。目光望着外面的夜景,总觉得那表情从在飞机上看到他开始,就好像不是那么愉悦。
两边露台上的帘子都没有拉上,骆少腾可以看到他的女伴在屋里的走动的身影,猜测着症结所在,试探地问:“怎么换人了?”
江浩然追萧可追的惊天动地,听说还为了帮她抓匪徒受了伤呢。按理说不是感情升温才对吗?
“腻了呗。”江浩然说,表情是那种满不在乎的模样。
然而看着夜景的表情,眉头却轻蹙了下,然后点了支烟,将烟盒扔到手边的台子上。
骆少腾跟他相处那么多年,他是不是不在乎,心情好不好,一个表情都猜的到。估计是在萧可那里碰了壁,心里烦闷,却还在强撑。所以说感情中矫情的,未必只有女人,男人也很爱面子。
骆少腾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进去,一边往房内走一边叮嘱:“早点睡。”
江浩然闻言则特意在骆少腾身上打量了一眼,说:“晚上悠着点,别弄出太大动静刺激我。”
骆少腾脚步微顿,眉头轻挑,反问:“你不是带了一个?”想到那个女人,江浩然更加烦燥起来,差点破功。
骆少腾已经走了,回到卧室,余小西正将空行李箱放到柜子下面。身子还没有直起,就感到腰间一紧,然后熟悉的迷迭香味萦绕过来。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腰腹,他唇覆在她的耳廓上,问:“多久了?”
“什么?”男人的存在感很强,尤其擅长暧昧的挑逗。他唇故意在她耳边的呵着气,分着她的心神,让她一时都分不清他问的什么?
“宝宝啊?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肚子为什么还没动静?”他问。
余小西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他继而吻住她……
翌日,便是钟北峻的婚礼,排场虽然十分盛大,现场也热热闹闹的,新人之间却显的有点冷清。
江浩然携着那个女伴进入会场,迎面就撞上了萧可,以及搂着她腰身的亲昵男人。
四个人,八双眼眸,瞬间就让这方的空间与其它地方区分开来。
“放开她。”江浩然眸色沉沉,对对面的男人说。
男人蹙了下眉,头微侧,低眸,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萧可。
萧可却完全没有将江浩然的怒意放在眼里,反而挑衅地主动攀上身边男人的手臂,说:“别理他,我们走。”
男人虽然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江浩然,他不是B市人,但能在这个婚宴出现的非富即贵,毕竟钟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但是挽在手臂上的力道很紧,只能选择先携萧可离开。
江浩然是完全没料到会在B市碰到萧可,不但碰到了,还是在钟北峻的婚宴上,且还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行,一切他都忍了,却无法容忍她这时候还无视自己。
“江少。”他身边的女人明显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不对,不由担心地喊。
江浩然脸上神色阴霾,在男人与他擦身而过时突然挥拳。
“啊——”随着女人的惊叫,几乎将宴会所有在场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骆少腾和余小西的。
没有多少人看到江浩然挥拳的那一幕,只看到萧可扶住挨了他那一拳的男人,怒目瞪着施暴的江浩然,质问:“你发什么疯——”话没有说完,手臂就被江浩然拽着,说:“走。”
“这人是谁啊?”
“M市的江少。”
“怎么跟萧家姑娘扯上关系了?”、
眼前江浩然将萧可弄走了,周围响起一片议论之声,余小西与骆少腾对望一眼,他说:“我过去看看。”
毕竟是发小的新婚,总不能真的被搞砸了,他要过去收拾下烂摊子。
余小西点头,看着骆少腾走过去,让服务生将被打的客人带到休息室,然后请酒店的医生过来给看一下。至于江浩然带来的女伴则晾在那里,没人关注。
江浩然与萧可都已经不在现场,众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便又将注意力投回到新人身上。
余小西今天脚上踩的高跟鞋有点太高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且站久了很累,便想找个地方坐下等骆少腾。哪知这时有个女人走过来撞了她一下,脚下一崴,差点就跌倒,还手一双用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肢。
本来以为是骆少腾回来了,抬头才看到是个陌生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深色的西装,长得很俊美,也很有气质。
“没事吧?”男人问。
余小西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说:“谢谢。”
“别忙,我扶你到那边坐下,先试试脚痛不痛?”男人很稳重,并没有放手,只是松了下扶住她的力道,人显的很温和,甚至体贴周到,像个长辈似的。
余小西感激地冲他笑了笑,两人便这样一瘸一拐地到了临近的桌前,余小西坐下来。她试着动了动脚。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筋骨?要不要给你先生打个电话?”男人又问。语调温和,清清润润的,却透着关心。
余小西虽然觉得奇怪,也只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说:“应该没事,谢谢你。”然后正想将他打发走,耳边便响起骆少腾的声音,喊:“舅舅。”
余小西听到这个称呼楞了下,顺着他的视线落到先前搀自己的男人身上。
男人神色淡淡地冲骆少腾颔了下首,见他似乎想说什么,便看了眼余小西,说:“照顾好自己太太。”然后走开。
骆家舅舅的话果然引开了骆少腾的注意力,他看到余小西的手放在脚踝上,不由紧张,问:“伤着了?”
半晌却没听到回答,抬头,便见余小西的目光仍追随着舅舅离开的身影。
“回神?”他双手扳回她的脸面对自己。
“他是你舅舅?”余小西问。
她虽然已经知道他的舅舅在B市,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这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吗?所以她很感兴趣,甚至有一点紧张。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骆少腾捕捉到她余光仍忍不住去瞄舅舅离开的方向,不由有点吃味。
余小西闻言失笑,故意逗他说:“是比你长的有味道。”
“你不嫌他老的都啃不动了吗?”骆少腾问。
没办法,为了将媳妇的注意力转移回来,他都不惜抹黑自己的舅舅了。
“没有啊,我觉得看起来很有深度。”余小西回答,目光投过去,一副很欣赏的样子。
“余小西,你欠收拾是不是?”骆少腾眯起眼睛,危险地瞧着她。
这个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发花痴,活腻了是不是?
余小西对上他的表情,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再也不敢乱玩,赶紧摇头。
骆少腾这才蹲下身子,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上,脱下鞋子帮她检查。周围都是人来人往的,骆少腾舍得下面子,余小西却觉得不好意思,尤其整只脚都被他托在掌心里,那温热的温度传来,她的脸都烧红了。
“少腾。”余小西要抽回脚。
“别动。”他却不放,甚至斥她。
余小西只好乖乖听话,任他检查。
好吧,她要承认,尽管难为情,但是不时有人经过侧目看着这一幕,投注在自己脸上的艳羡目光,其实挺满足她作为女人的虚荣心的。所谓女人,谁不羡慕这样一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明明只有短短几分钟,在她心里这种幸福却好像扎了根似的。
骆少腾确定她既没伤到筋,也没动到骨,不由松了口气,搀着她说:“站起来走走。”
余小西借着他的力重新站起来,抬眸就看到走出宴会厅的深色人影,说:“少腾,舅舅好像要离开。”
“嗯。”骆少腾应,声音低低沉沉的,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
余小西看着他,她隐约明白这两人其实都是对彼此有感情的,但是仍存在他回到骆家的心结。舅舅对于这点,应该很在意吧?
宴会结束时快到凌晨了,在里面可以穿漂亮的晚礼服,出来时却换上厚厚的棉衣。
余小西脱下了裙子,换上白色的羊绒衫,外搭卡其色棉衣,脖子上围了个针织围脖,下身是铅笔裤配一双短靴。骆少腾比较简单,直接在外面套了件长款千鸟格风衣。
两人就这样相携着从酒店里走出来,才发现竟然下了雪,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白。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在路灯下辗转飘落,真是美不胜收。
雪,大概是自然赋予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礼物。
身边有人露出惊喜的表情,有人兴奋地喊着、叫着。有人喊骆少腾去闹洞房,他应着却只顾将余小西裹进怀里,说:“走走。”
两人就在这样的场景下相望,她微微地点头。
这个晚上下了雪,刮过耳边的风像刀子似的,让人耳朵生痛。但是余小西躲在骆少腾的风衣里,后背是他暖暖的体温烘烤着自己。
举办婚礼的现场离他们住的酒店并不远,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在白色的地面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
早上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从露台看出去,这个城市已经银装素裹。路边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雪沉沉地积压着,不时有风吹过,扑扑地落下来。
这时肩上突然一暖,一件红了羽绒服披上肩头,转头,便看到骆少腾站在自己身后。
“早上凉,你想生病吗?”他这人,关心都是斥责、嫌弃的口吻。
“传染给你好了。”余小西踮起脚,调皮地啄上他的唇。
原本只是逗他,碰上就想离开,后脑却被他扣住,结结实实、缠绵悱恻地纠缠,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才被放开。旁边的露台传来男人起哄的口哨声,她脸微红躲进骆少腾的怀里。
“余小西,忙过这一阵,我们去渡蜜月吧?”他突然说。
“去哪?”余小西仰起头来问。
“去哪都好,只要你喜欢。”他揉着她的发,眼睛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嗯。”余小西脸蹭在他的毛衣,羞涩地点头。
酒店的庭院里,一群孩子正在嬉笑着堆雪人,打雪仗,笑声扩散开来,似要要感染到每一个听到的人,让人突然觉得——幸福。
然而这样的静谧时光并没有维持太久,就在在他们回到M市,抵达机场的那一刻,风暴已经悄然袭来——